76、番外一(2)(1 / 1)
(皇后她媚香撩人); 他言语之间已经换了自称, 像是对皇位的归属已经是胸有成竹。 贵妃已经做好了他来质问自己玉玺的事情,然而这位先帝的兄长竟丝毫不在意的模样,锦绣殿里的女子现在也只剩了自己与阿笙, 他无意于自己,却瞧向了苏笙的藏身之地, 不免叫人心惊。 “王……陛下竟是在先帝灵前继位了么?” 苏贵妃不知道阿笙一个几乎没有出过锦绣殿的小姑娘是如何与佛光王有了干系, 她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对佛光王行了君臣大礼:“妾为先帝旧人,蒲柳之姿,想来不堪入圣君之眼, 不知道您来这里是要见谁?” 这位新君的剑上还流着不知道是何人的鲜血, 宝剑寒光如水,蜿蜒的血迹如一枝梅花, 凄艳妖冶。 “朕与大行皇帝原为手足, 岂有兄长在幼弟梓宫前继位的道理?”皇帝轻笑了一声,“毒妇秦氏已然伏诛,天下共主, 当有德者居之, 群臣于太极殿推举朕为天子, 不知贵妃可明白了么” 他向殿柱后面招了招手, “小姑娘, 你过来。” 苏笙自知被他发现,便理了一下衣裳, 施施然从殿柱后面走了出来, 她想起来今天送膳宫人的话,忽然心中有了一丝触动,她大胆地抬头仰视这位大唐的新君, 他白日还是遇赦赐还的闲散王爷,如今就成了君临天下的圣可汗,这一切与她本没有什么干系,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注意到她。 这个男子一身铠甲,为了得到那个位置,今夜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然而他叫自己出去时候的语气却又十分温柔,望向自己的眼神也只有柔和,与她想象中凶神恶煞的叛军并不一样。 她福身行了一个常礼,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新君,心里止不住的疑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一般。 圣上还记得当初她第一次到御书房见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瞧着他,似乎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呆住了,后来与她做了夫妻,每每在椒房殿理政,偶尔抬头也能瞧见妻子将身子半歪在小几上欣赏自己的容色。 这样直视君王本是极大的不敬,但皇帝愿意叫她这样看着,也没有斥责她什么,只是柔声唤她道:“小姑娘,到我这里来。” 贵妃袖下的手不安地攥紧成团,她见苏笙没有行礼,只当这孩子是吓坏了,连忙厉声叫她回神,“阿笙,这是陛下,你怎么能行常礼呢!” “朕还没有说什么,你有什么可着急的?”圣上听到贵妃这样厉声呵斥,并不曾表现出对她知情识理的赞赏,反而微沉了声音:“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待她的么?” 圣上从前的心神全部放到了贵妃私藏玉玺这一桩事上,对她待自己的侄女如何并不在意,然而如今他已经知道玉玺藏匿之处,玉玺这一桩事情也就无足轻重了。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他的阿笙。 苏笙被姑母这样呵斥,正要行君臣大礼,圣上摆手示意她免了,他望着这个憔悴瘦弱的姑娘,叹了一口气:“原来你叫阿笙,这些日子是不是饿到了?” “您怎么知道这些事?” 苏笙起初也只当佛光王是来追问玉玺下落的,然而这位新继位的君主却丝毫不关心传国之宝的下落,全部的心思竟是放在她的身上,她顺从皇帝的意思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头回答道:“回陛下的话,臣女与贵妃被困在宫中良久,太后又不许人拿膳过来……” 她还不清楚这位新君是敌是友,也不敢轻易将秦后身边宫人给自己送充饥干粮的事情说出来,话说到一半就不肯再言语了。 圣上听着她中气不足,也知道挨饿的滋味并不好受,他牵住这姑娘的手,转身向一起跟来的将军吩咐道:“仔细搜查锦绣殿,再去膳房传些菜来给贵妃。” 贵妃大惊失色,她警惕着外面所有的人,向来将死的人都会被允许吃一顿饱饭,皇帝连问都懒待问她,就这样要赐膳,叫她怎么能不害怕? “陛下,您这是要做什么?”苏贵妃见圣上似乎要牵了自己的侄女往外走,神色逐渐慌张,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主动献玺,真摊上这么一个不在乎的主儿,她手里的玉玺同一块漂亮点的石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太极殿的物事已经被人差不多收拾好,圣上知道宋氏来送过馒头,但总归还是有些心疼,爱屋及乌,他对大行皇帝的贵妃也没有什么厌恶感了,见她这样惊慌失措,也领会到了贵妃的意思。 “是朕疏忽,忘记同你说起,”圣上不觉莞尔,回身同她道:“先帝恐怕江山落入毒妇之手,已经在临终前将身后事悉数托付朕躬,你是他心爱之人,又奉命护着传国玉玺,不必与其他宫妃一并至感业寺祈福,就留在南内行宫颐养天年,明日迁宫罢。” 苏贵妃的心境大起大落,她没有儿子,又是与秦后有仇的,先帝山陵崩后她少了倚仗,不被做成人彘就算是好的了,如今秦皇后伏诛,她又不必去感业寺落发出家,这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 然而她实在是不解,圣上既然已经得了先帝的嘱托,为什么现在又亲自到锦绣殿来,难道只为带走她的侄女吗? 阿笙也算是陪着她共患难过的,贵妃对这个侄女的感情要比其余几个深厚得多,她有些犹豫地开口:“圣人,阿笙她什么都不知道,又陪着我受了这些日的惊吓,您叫她留下来和我一同用些膳不好么?” “她自有她的去处,贵妃管好自身也就够了。”圣上俯身望向苏笙,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女孩,但对上自己的时候却不见多少害怕:“阿笙,同我到太极殿去好么?” 苏笙觉得今夜的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第一次见到眼前的男子就生出一种奇怪的依赖感,她同皇帝明明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比起血脉相连的姑母,为什么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要答应他呢? “您是圣人,臣女该听从您的命令。”她的手还被天子握在掌中,男子的温度暖和了她的僵冷,他似乎是寒冬腊月里的一阵暖流,有一种叫人安心的感觉,只要依靠在他的身边,就会不自觉地松弛下来,“圣人的命令就是圣旨,您说如何,臣下们也就只有遵从的份。” “贵妃可还有什么异议?”圣上淡淡一笑,身后的士兵已经鱼贯而入,他们似乎是知道一般,并不像是秦后的宫人那样分成几波搜查,反而是直奔着一处去的。 贵妃知道自从大圣皇后将自己的长子废为庶人之后新帝心灰意冷,甚至没有起过纳妾妃入府的心思,哪怕先帝将他召还,圣上也婉拒了几次弟弟替他说和的亲事,长安城中隐隐有流言,说是佛光王伤心失意,转□□上了男子。 但这件事情并无确凿的证据,皇帝若无龙阳之好,大约兴趣还是在女子的身上,从前她春风得意,倒也没有多在意,然而如今圣上第一眼就瞧中了苏笙,苏贵妃不得不多想一些…… 皇帝总不会是有些特殊的癖好吧? 可无论圣上是不是这样想的,他也已经是大唐的新君了,就算是圣上真有意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的手段。 苏笙被男子牵着手走出了宫殿,男女七岁不同席,皇帝与她都是早早过了七岁的,论理原不该如此亲昵,但是圣上与大行皇帝同辈,说是长辈喜欢小姑娘,也有几分能说得过去。 圣上来时是骑着马的,从锦绣殿出来的时候却吩咐人驾了车来,他见苏笙有些瑟缩,遂归剑入鞘,吩咐人寻了一身女子的厚衣裳,亲手给她披上,“阿笙,还冷不冷?” 外面天寒地冻,服侍新君的内侍将衣裳递过来之后就尽职尽责地垂首站立,像是木头一般,完全听不见天子这般温存软语,苏笙面上莫名有些发烫,她拢好身上披着的厚衣,低声向天子称谢:“谢陛下体恤,臣女不冷的。” 内宫女子讲究却辇之德,如非皇后,不可与天子同乘,但今夜宫中生变,皇帝要她同往太极殿,若是跟在外头一路走过去,少不得要病上一场,苏笙也顾不上那么多繁文缛节,踩着内侍放下的杌凳,被圣上拉到身边坐好。 车辇行进,辘辘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皆是无言,但这方小小的空间也不见得全是静默,也有一些突兀的声音——比如那不经意间响起的肠胃抗议声。 伴君如伴虎,虽然这不是她能控制住的,但苏笙也算得上是君前失仪,她正羞窘万分,想着要不要跪到地上请罪,头顶却传来了一阵清朗笑声。 圣上一时忍俊不禁,再低头瞧她时这姑娘的脸已然是红透了,他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份露华糕,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东西是从前她最爱吃的。 “阿笙,你尝一尝这个,等一会儿咱们到了太极殿,再给你备些正经的菜肴。”圣上将糕点递到了她唇边,见她蓦然一缩,便温声安抚她道:“这几天的事情吓到你了,阿笙一会儿用过了膳,我叫人给你弄些水沐浴,给你讲些故事好不好?” 上一世妻子怀孕的时候,也没少折腾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学会了不少哄孩子的本事,但苏笙却心有戒备,她接过了圣上递来的糕点,有些胆怯地问他道:“圣人,您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女呢?” 她自问身上没有值得皇帝讨好殷勤的好处,如何能当得天子如此? 圣上无奈轻笑,论起为什么,难道要说他们前世就是夫妻么? “朕从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后来请感业寺的主持为朕算过,她说我们有两世的夫妻缘分,这一世也是夫妻,”圣上温柔地注视着这个青涩的小姑娘,即便她如今憔悴幼小,但还是能看出几分日后的轮廓,他一本正经道:“丈夫对妻子好,难道不是应当的么?” 感业寺的主持并没有如此解梦的本事,但圣上也料到了阿笙的疑心重些,日后若要召了人盘问,他须得提前做些准备。 苏笙庆幸自己还没有将这块露华糕吃下,否则非得呛咳出来不可,“主持说我同您是夫妻么?” 在她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姑母就盘算着从中自家几个侄女之中择一两个做先帝的嫔妃,但若说与皇帝论夫妻,还是一个年长她十几岁的君主做夫妻,即便这话出自感业寺主持之口,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朕有什么骗你的必要么?” 圣上见苏笙不知所措,不由得蓦然一笑,他刚醒过来的时候见到三郎心中也是惊涛骇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回到了当年夺宫的前夕,“阿笙,你不是饿了么,快些吃吧。” 皇帝要弄死她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苏笙还不至于怀疑圣上会龌龊到在糕点里下药,她只是有些不敢置信,传闻佛光王醉心佛教,难道真的就迷信到了这种程度,主持说自己是他命定的妻子,皇帝竟也就这样信了? 她拈起了一片糕点放入口中,不知道是自己被饿得太久了,还是这糕点真的十分香甜,苏笙觉得这车驾还没驶出十丈远,自己就将糕点全用完了。 “今天有一位姑姑送了救急的干粮过来,说是有贵人授意,想来这也是您的手笔罢?”苏笙低头抿了抿自己的唇角,怕上面挂了些让人失仪的糕点碎屑,她从圣上进入锦绣殿的那一刻起,就猜到这位有可能就是那宫人口中所谓的贵人了。 “阿笙倒是聪慧得很,”除了他,大概宫中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惦记着她,也不会有人有这份手眼通天的能力,叫秦后身边的人给锦绣殿送东西,“先帝去世之后,朕猜着锦绣殿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吃食,就叫人趁着空档送去了一些。” 有些事情虽然听起来有些离奇,但圣上并不愿避着她:“但阿笙还这么小,又是饿了很久,朕想你这样的小姑娘应该会喜欢吃些软糯的甜食,就让府中的厨子做了,一并带到这里来,所幸到现在还勉强入得口,否则这番心思也就白费了。” 她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圣人对我这样好,就因为感业寺的主持同您说我是您命里注定的妻子么?” 帝皇对命定的说法深信不疑倒也无可厚非,但圣上也不必为了这一个不太寻常的梦境对她这般好,“可是陛下,您从前都没有见过我,怎么晓得那是我的?” 这叫圣上有些语塞,他搪塞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总会有些心虚,“主持说这是天机,是不能说出来的。” “何况朕也不是为了那一句话才要对你好,”天子的面容流露出怜爱的神情,“我们是已经做过一世夫妻的,阿笙忘记了么?” 苏笙在宫中接触到的转世轮回之说并不少,只是骤然要她接受半路上冒出来的前世丈夫,她并不能完全地消化:“圣人,那您梦里的前一世,是怎样的呢?” 难不成上一世里,她是丈夫,而皇帝是妻子,所以天子才会这样贴心地服侍人么? 若说起前一世的事情,大概几日几夜都讲不完,车驾暂停,车门外的内侍启开车门,恭请天子下车,圣上淡淡一笑,与这姑娘商量道:“那便是说来话长了,阿笙要是想要知道,朕日后讲给你听就是了。” 他尽管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有所预料,可依旧有许多事情在等着新任的大唐天子去忙,苏笙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圣上大约是不能长久回答一个小姑娘的问题,她点了一下头,并不胡闹,随在皇帝的后面下了车。 圣上不喜欢踩着内侍的脊背下车,因此多用杌凳,他的身量自然是不困难的,苏笙却有些费力。 天子率先下辇,候在太极殿外的起义军与为先帝守灵的臣子早已聚齐,他们见了圣上,正要朝向新君山呼万岁,然而车帐忽然被人挑动,从里面步出一位披了厚衣裳的小女郎,她骤然见到这么多人也害怕了片刻,但圣上却极有耐心,回身向她伸出了手,叫她借力而下。 谁也没想到天子辇车里居然还有人藏匿,英国公白日里刚在先帝梓宫前哭完了灵,半夜入宫还有些没缓过来,众臣之中,他与圣上的关系算是最为密切的,站的也更近些,见到圣上纡尊降贵地搀扶一个女孩下车,还当自己是瞧错了。 “众卿平身。”圣上似乎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当他看见地上跪着的李嬴时,微皱了眉,“元韶,你先带苏娘子进去,朕同几位卿家还有事情要议。” 元韶应了一声是,有一些事情圣上是早就吩咐过了的,因此也不必当着众臣明说,尽管对圣人的旨意他也有诸多不解之处,但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最要紧的就是顺着圣上的心意,天子为何要这样做也无须告知一个服侍自己的内侍。 他对苏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苏笙也知道自己这时节不该出现在外臣面前,她偷偷望了一眼皇帝,圣上握了握她吹风过后重新变得有些凉的小手,“阿笙进去罢,一会儿朕再进去陪你。” 臣子们从未见过佛光王,或者说是当今圣上对任何一个女子流露出这样的情态,眼见着这个名叫“阿笙”的姑娘入了天子寝殿,谁也没有先开口问询。 “阿耶,刚刚裴将军已经在锦绣殿掘到了玉玺,先您一步送回太极殿了。” 李嬴见到父亲车中忽然多了一个女子,也是愣了片刻,他虽然瞧着那女孩有些面熟,但在皇帝面前,也不敢表现出过多的震惊,只是向圣上报喜:“主持说的当真没错,果然玉玺就在贵妃宫中!” 他没见过仍是太子时候的圣上,只是自从他被过继给皇帝之后,两人的关系一向是亲密无间,皇帝不像是先帝,对他也不摆什么父亲的架子,很是纵容,然而现在阿耶登上了皇位,他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父亲随意问询。 君臣父子,如今的圣上,首先是他的君主,而后才是他的父亲了。 “主持德隆望尊,想来不会轻易说出这些事情,既然肯开尊口,必然是有的。” 圣上并不怎么惊讶,甚至称得上是波澜不惊,众人随着皇帝一同入殿议事,太极殿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内侍们燃了银丝碳,一室融融,皇帝叫人搬了几把胡椅给深夜入宫的臣子赐座,“秦氏与废帝的尸首处理了没有?” 秦氏和废帝想要趁乱逃出宫去,然而乱军之中与长公主和樊将军遇上,狭路相逢,秦氏与废帝不小心被长公主驸马杀死,废帝毕竟是李氏的血脉,还能保全尸首,然而秦氏毒害先帝,又虐待嫔妃、伪造先帝遗诏,这桩桩件件,哪件都算得上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回圣上的话,秦氏的头颅已经被人送去先帝灵前,秦氏的余孽也已经束手就擒,秦庶人的弟弟已经畏罪自尽,不知圣上想要如何处置他们?” 英国公从椅上起身,向圣上禀明了秦氏一族的事情,他被天子冷落已经有些年头了,但骤然接触军中之事也不会太吃力:“先帝的诸位皇子也已经守在了大行皇帝梓宫前,等候圣上的传召。” 先帝诸子,已经折损了好几位,皇长子被秦后扶上帝位,而后身死,皇二子早夭,皇三子被过继给了如今的圣上,剩下的几个也都是些孩子,翻不出什么风浪。 “秦氏族中三尺之上的男子全部斩首,女子没入官家为奴,其余之人流放三千里。”圣上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不假思索,显然是早就想好了这样的安排,他看向李嬴,“三郎,那些孩子说起来也是你的兄弟,他们年纪幼小,又逢上嫡母弑杀君父这等惨事,你这个做长兄的该去安抚一番。” 废帝一死,三皇子论血缘就该是年纪最长的皇嗣,能代替皇帝接见昔日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兄弟,这也算是件扬眉吐气的美差,李嬴本来就有些担心自己的母亲被秦氏折磨,得了皇帝吩咐他往内宫去的口谕喜不自禁,忙不迭地出了太极殿,往内宫去了。 皇帝又与众臣议了几件要紧的事情,才让臣子们到弘文馆暂住一晚歇息,英国公有心久留一会儿,故而落到了最后才走。 “茂郎,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何必吞吞吐吐?”皇帝倚在御座上歇息了片刻,正要往内殿去见苏笙,看到温钧琰异样的眼神,轻笑出声:“这样瞧着朕做什么?” 英国公从来没有怀疑过皇帝会喜欢男子,但与圣上书信来往这些年,确实也没见圣上提及过有哪位女郎红袖添香,他有些犹豫:“圣上,恕臣斗胆一问。” “你说。”皇帝不明所以,仍是面上含笑。 “您膝下有了女儿承欢,怎么臣半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25 23:57:31~2021-05-26 23:5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皇后她媚香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