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1 / 1)
先去洗澡,再去卧室,之后要发生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裴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浴室的,水流从头顶落下,划过脸颊,颈,腰腹…… 顺着白嫩的脚踝汇聚在脚下,打着旋流出。 这个澡裴沫洗的格外久。 氤氲热气里,裴沫呼吸逐渐平稳,理智冷静回笼。 没了明斯洳在身旁的压迫,初来乍到的陌生感飞快减退。 单手撑着墙,裴沫脖颈微垂着,她张开手,指甲修剪的圆润细致,透出淡淡的粉色。 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却不是自己记忆里熟悉的。 片刻,裴沫抬头看向镜子。 这张脸倒是有熟悉的影子,但明显比裴沫原来的脸要好看,皮肤细腻白净了几个度,眼睛尤其漂亮,轮廓线条在尾端汇聚成小小的勾,稍一耷拉下来,就有种我见犹怜的意味。 一张毫无攻击性却足够漂亮的脸蛋。 在充满恶意的环境里,在扭曲破碎的家庭里,这份美丽是有罪的。 裴沫定定看了几秒,不知想到什么,飞快关了花洒擦干净身上走了出去。 于妈和平时几个负责照顾裴沫的佣人正在外面等着,有人手里拿着药膏,有人端着吃的…… 无一例外,皆是眼神紧张的看着裴沫。 裴沫没被找回来前,她们可以说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几人最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照顾裴沫的日常生活,结果把人看跑了,要是没找回来,怕是在溪山庄园待不下去了。 要知道溪山庄园里的工作,都是好多人争着抢着要的。 虽然传言东家不好相处,但是薪酬丰厚,进来后发现东家压根就不管她们,只要把活干的漂亮,小日子过的相当舒服。 结果裴沫被找回来之后,她们还是担心,想起裴沫被抓回来时那副狼狈样,她们心里止不住咯噔。 传言东家手上染过血,从监控里知道裴沫跑了后,东家那脸色,看着就渗人。 加上门口一排排黑衣服看起来很唬人的保镖,佣人心里就更忐忑了。 见到裴沫全手全脚的出来,佣人们涌上去,七嘴八舌的开始劝裴沫。 明面上说是劝,但是有些人话里的埋怨指责之意非常明显。 “裴沫小姐,这大半夜的你跑出去,多危险啊,我们可担心死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可都指着我的工资活。” “晚上真是一下眼睛都没闭过,年纪大了,这样多来几次,心脏病都要犯了,裴沫小姐,你日子过得这么好,怎么还会想着跑呢,安安分分搁庄园里呆着多好。” “你全须全尾的出来了,我们这个月的工资可得缩水一截,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多为我们考虑考虑吧。” “……” 很多女人一旦上了年纪,进入某个阶段后,嘴碎程度会呈指数上升。 耳边吵的厉害,裴沫在心里暗暗蹙眉。 看来还是原主性格太软弱了,佣人的气势明显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裴沫就没见过谁家的佣人会理所当然让主人家为她们多考虑的。 裴沫没吭声,有几个人越说越起劲,于妈听不下去了,拦着她们。 “人回来了就好,你们在这说什么说,主人家的事情是我们能随便说的吗?” 于妈算是个小小的管事,她一说话,其他人就不吭声了。 裴沫叹了口气,总算是消停了。 淡淡扫了其他人一眼,裴沫转而望着于妈说话,“于妈,我想吃东西。” “好,好,先吃东西。” 除了于妈,裴沫没让其他人跟上来,端着粥和几样好消化的小点心去了不远处的露台。 被留在原地的几人傻了眼,裴沫刚才的冷淡语气是生气了? 还有刚才扫过来的眼神,怎么觉得后脖子发凉呢。 真是奇怪。 于妈也觉得奇怪。 看东家的架势,她提前把外用的药,消肿的药,冰块,擦脸的毛巾……能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安抚劝慰的话更是斟酌再斟酌。 可是裴沫现在表现的和于妈预想中完全不一样,不仅没哭,脸上的表情反而平静的不行。 接下来裴沫优雅用餐的仪态更是让于妈结结实实愣住了。 一碗小粥,还有几样甜点,甜点需要用到刀叉。 有请礼仪专门的老师来教过裴沫用餐礼仪,她也学的像模像样的,可是和现在大方舒展的姿态截然不同。 以前的裴沫做什么都是瑟瑟缩缩的,就算是对佣人,都是一副怯怯讨好的样子。 明明生了副好相貌,硬生生被她撑不起的气质贬损大半。 具体哪变了,于妈一时说不上来。 就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裴沫不知道于妈心里跌宕的心理活动,她纯粹是在出神,至于仪态气质这些东西,都是在原本世界里下过一番苦功夫的。 出神时没注意,自然而然的随着举止流露了出来。 视线落在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小小餐刀上,裴沫苦恼。 等会去明斯洳卧室,是要开始十八|禁剧情了吗? 如果是,那自己是该继续挣扎,还是识时务的顺从? 粥被喝了大半,算算时间再不去反派估计要出来找人了,想到等会可能发生的事情,裴沫脸上臊的慌。 理智告诉她目前的情况应该顺着明斯洳来,可心里的羞耻感刺猬般扎的她难受。 自尊心、屈辱感、羞耻心…… 这些东西,在裴沫成长过程中被反复拿出来锤了又锤,她本不应该这么在意的。 难道是有关性这方面自己接触的太少了,才会这么…… 裴沫深吸了口气,想要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脑子里的思绪还是一团乱麻。 不管设想了多少种可能,做了多少准备,站在明斯洳卧室外的裴沫还是犹豫了。 终于,抬手叩门。 房间里大灯开着,眼睛眨了下,视野里闯入明亮。 明斯洳站着床头,依旧是衣服上连道褶皱都找不到的体面模样。 墙上挂钟指向五点整,天快亮了,裴沫磨蹭拖延了不少时间,而明斯洳没有丝毫责备的倾向。 像是一片浓寂的海,气定神闲,叫人看不出一点波澜。 她越是这样,裴沫就越不安。 直到明斯洳抬手缓缓按住墙边一个不起眼的装饰,裴沫发现了她的动作,画面与原主某段深刻的回忆重合。 脑海里某个片段陡然变得鲜明,裴沫喉咙急促滚了下,脑中警铃大作。 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