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1 / 2)
处理完国政后,康熙终于歇息,独坐良久,决意去毓庆宫看看太子,却赶上有侍卫被太子鞭挞。
康熙看向他。
太子胤礽不惧,向康熙行礼后道:“他忤逆我。”
康熙接过鞭子,鞭挞于侍卫,冷声道:“太子为国之储君,岂是你能忤逆的。”
消息传到慈仁宫,太后不得不让人叫来康熙。
太后道:“我知你因你皇祖母和孝懿皇后过世而心中悲苦,可哪有这样教导太子的。”
康熙坐了会儿,才回话:“我给他,也要他接得住。”
太后看着他。
“身为太子,若是轻易就为外物所动,登上皇位,也只会是暴戾之主。”康熙意味深长道,“登上帝位之后,他所受到的褒扬赞赏和顺从,会比现在多十倍百倍。”
太后叹道:“正是如此,才该教他做个明君,哪有这样的。”
康熙却不赞同:“他是我一手教导大的,我知道他不是个暴戾的孩子。即便一时间被权势所迷惑,他也能够很快走出来。”
他向太后解释道:“要让他什么都吃过见过,等他当了皇帝之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够平常对待。没见过大海,才会觉得河流也宽广。”
“儿子若是一直管束着太子,让他循规蹈矩。不能有一步差池。那等到儿子去后,他当了皇上,还没了我这个束缚……皇额娘知道到时候的太子……到底是一如既往做个明君圣主,还是会因无人管教而狂悖无道?”
康熙叹息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儿子通读史书,也曾看隋炀帝在隋文帝有力掌管朝政时恭良温俭让,之后却暴戾无道。”康熙束手道,“儿子自登基以来,没有一日不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唯恐先祖留下的基业毁于我手。既然如此,又怎能让着先祖的基业毁于我的儿子呢?”
德妃有句话是说对了的。
他爱太子,为之计远。
只他身为帝王,不仅要考虑太子,还要考虑更多东西。
太后闻言沉默了下来。
她虽有心想要为太子说话,却也不得不承认康熙说的对。
康熙见太后难以释怀,缓了缓语气道:“这只是小小的考验。”
“如果他没法走出你给的……小小的考验呢?”太后艰涩的问出这句话。
“如果他做不到,那就只能废了他。”康熙平静道。
“他是太子。”太后不得不提醒他。
“他以后也会是皇帝。这大清江山不能毁在我手里,也不能毁在下一个皇帝手里。”康熙再次重复道,“我会给他很多次机会的,皇额娘请放心。”
太后沉默半晌,才道:“希望你记得你当初发的誓。”
她提的是当初太皇太后逼他发的那个誓。
康熙闻言,心中厌恶。
他做了太久的九五至尊,他不喜欢有人逼迫他。
只因为这个逼迫他的人是至亲,所以才作罢。
他强忍心中厌恶,仔细思虑这个他不止一次思虑过的事。
在两个至亲的接连离去,宜妃的不解,德妃的背离后,康熙日日夜夜的思考了很多事。
他更加成熟稳重,也更加具备帝王的威严和思绪。
他更加体味到了他是皇帝。
他问她:“如果我所有儿子中,只有德妃的孩子最适合当皇帝,皇额娘也还要阻拦吗?”
皇太后不能回答。
康熙见皇太后如此,只是行礼后告辞。
皇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带了几分苦笑:“他比他皇父更像是个皇帝。”
那兰图默不作声的为皇太后换了盏茶。
康熙虽这样问皇太后,但他是极为重情之人,到底有些不安,恰逢新宫殿建成。
于是在十一月初,他谕告大学士、内务府总管等:“朕因皇太后所居宁寿旧宫,历年已久,特建新宫,比旧更加弘敞辉煌,今已告成,应即恭奉皇太后移居。可传谕钦天监,敬谨选择吉辰,礼部详考典礼以闻。”
大学士领命下去,准备典礼一切相关。
康熙忙完政务,不知不觉间行至永和宫,在外面站立良久,最后去了永寿宫。
钮祜禄贵妃见康熙来了,同他说了几句话,不论是说宫里的事,还是提及老十他们,他都始终兴致不高,便提及了章佳敏若。
“奴才宫里有个章佳贵人,她惯会跳舞,前几日说要奴才给她看看,她新学的舞还有哪儿不足。这会儿正赶上皇上来了,皇上不如也一块儿看看?”
康熙记得她,那是个生得美丽又灵慧的女子。
康熙点头,算是答应了。
钮祜禄贵妃便叫来了章佳敏若。
章佳敏若到了后,听钮祜禄贵妃一说,便笑道:“奴才才学了几日,要是在贵妃姐姐和皇上面前丢丑了,可不许笑话奴才。”
康熙扬扬下巴:“跳吧。”
章佳敏若跳了起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是汉人女子的舞蹈,她跳动间,举止颇为优美,并不是她口中的只练了几日。
康熙神色缓了缓。
等她跳完,向她招了招手。
章佳敏若走近。
康熙将手上捻动的珠串赏了她:“你跳的不错。”
“谢皇上赏。”章佳敏若盈盈行礼。
康熙提了一句:“你刚柔并济,不如学一学汉人的剑舞。”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康熙感叹了一句。
说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像样的剑舞。
章佳敏若微微摇头道:“奴才不敢。”
康熙初闻言还纳闷不已,脑子一转,便想到了袁青青的事,他挥挥手,让章佳敏若下去了。
随后,康熙这才起了点儿兴趣,和钮祜禄贵妃说起了宫中的事。
他道:“老十来看你没有。”
“素真儿前些日子领着他来看我了。”
“这小子。”康熙感叹了一声,“他上回还问我,他怎么有两个妈妈。”
钮祜禄贵妃垂目道:“大抵是哪些不长眼的背地里给他嚼舌根了吧。”
康熙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大概吧。”
康熙在钮祜禄贵妃处用了晚膳才离开,夜间翻了章佳敏若的牌子,一连宠幸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