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夜遇贼人来(1 / 1)
远远的离得差不多还有三百来米外的一处林子里,顾玄和靖龙二人悄悄地放缓了速度,翻身下马之后,把这两匹呼兰牧场的神驹给留在了原地,这两匹马极富灵性,能够明白暗号,与其拴在这里最后出什么意外得不偿失,倒不如就留在这,反正一个口哨便能冲过来。
二人各自手持一把精钢大刀,顾玄甚至还特意地从包裹里取出了那把御赐的宝剑,牢牢地栓在了腰间,两人就趁着夜色的掩护一起往那边着火的村子外偷偷地摸了过去。
两人也不傻,这边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肯定不是马匪就是那些异人族,如果对方人多,自然就要赶紧去通知此地的驻军前来围剿才是上策,要真是什么都不管,莽撞的直接冲进去,说不定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但是以两人的本事,都觉得偷偷去查看一番情况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这里离附近驻军的地方不近,就算是以呼兰神驹的脚力也要好一会儿,但这边只要耽搁一下可能就是十几条人命没了,顾玄心系百姓,如何都不愿意行更稳妥的法子。
虽然单从保护顾玄的角度来说靖龙是不愿冒险的,但他原本就是幽州军中人,与这些马匪异人们说是有深仇大恨都不为过,故而也没能把就这样退回去的话给说出口,反而是掩护着顾玄一起往那边去了。
此时的村子里,是一片大火升腾,哀鸿遍野的惨状,到处都能看得见的尸体,或被开膛破腹,或是直接被人给斩首,有男有女,惨状各异,就连很多人家的屋子也被故意给点着,由于家家户户都是挨着的,火势蔓延得极快,房子都已经倒塌了不少,看样子就算是马上有人前来救援,事后这里只怕也难以再恢复原状了。
此村名为马家村,源于世代在此居住的村民大多姓马,这里已经算是比较靠近边境了,所以时常有前来劫掠的马匪,但是马家村一来村中的青壮本来就多,二是村子里面这么些年挖有不少地道,四周又有陷阱,外面还铸有简单的城墙栅栏,甚至还有专门的瞭望台来监察四方,这样一来,普通的马匪队伍还真不容易攻破这里。
这么些年来,马家村也不知道被袭击了多少次,都靠着各种办法让对方铩羽而归,但是前些日子村子里一位游手好闲的青年带回来了个说是自己买来的漂亮女子,马家村的灾难就此开始了。
原来这女子竟是马匪派来潜入马家村的奸细,在取得了村子里人的信任之后,终于在今天晚上偷偷地杀掉了瞭望台上的哨兵,打开了大门,领着马匪入内,这才导致了眼前的悲剧。
来袭的马匪其实也不过就二十来人,但是一边是埋伏已久,养精蓄锐一下冲进来的悍勇马匪,另外一边则是还在熟睡中,懵懂无知的村民,孰强孰弱一览无遗,这也就导致了本来该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彻底地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凶手杀得起兴,还顺手点燃了村子中的茅屋,这才导致此处火光冲天。
整个马家村村落中央的广场上,一个脸上有着麻子,身材敦实,满脸横肉,似乎是这批人首领的马匪大声喊道:“是哪个不张眼的这么早把屋子给点了,不知道附近有驻军吗?”
马匪固然悍勇,但那也是相对村民而言,要是对上幽州军,也不够看,两边真要打起来,这里这一点马匪多半是要被全部诛杀的,故而眼看着手下点了屋子惹得这里变得火势冲天,十分显眼,马匪首领脸上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而他旁边一个干瘦得猴子一样,脸黑得跟碳似的马匪语气带着一股子讨好的意味安慰道:“嘿嘿,老大,没事的,没人去报信,那些人是不会来的,何况外面还有放哨的兄弟,一有不对随时能撤。”
就在这时,一个高高瘦瘦好似一根竹竿一样的男人扛着个年轻的女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一脸谄媚的笑容。
“老大,这女人可生的好看,我特意给老大抓来了,带回去给老大当压寨夫人!”
“嗯?”麻子脸马匪猛地一扭头,跳下马,把那女人从对方那边给扯了过来,毫不怜惜地往地上重重一摔,直把后者给疼得惨叫了一声,麻子脸上前一把拂开挡在女人脸上的头发,细细地端详了一下,这才咧起嘴角,露出了一口烂牙,大笑道,“好!是个美人儿,回头也让兄弟们爽爽!”
说着丝毫不顾女子的奋力挣扎,直接就从马上拿下了绳索,将其给绑在了马背上,准备等下带走。
“黑水仙那婊子呢?”麻子脸一边绑着眼前的村妇,一边突然开口问道。
黑水仙就是今天这场惨案的始作俑者,若是没有她当内应,这群马匪哪里攻得进来。
听到老大发问,两个马匪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最后还是那位瘦猴子斟酌了一下小心地回答道:“黑水仙那娘们儿一向都是提前回去的,事后她再分钱,这是她的规矩。”
麻子脸冷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此时村子中放着马家村列祖列宗排位的祠堂里,残存的村民们已经聚集到了一起,正锁着大门躲在里面偷偷地往外观瞧着。
外面的地面上,房中,随处可见一具具尸体,或是被割喉,或是被砍头,因为都是在睡梦中就被拖出来杀掉,所以大多都是赤条条的,其中甚至还有女儿与小孩,都被一视同仁地开膛破肚,好像破麻袋一样随意地丢在了路边。
这根本就不是一群单纯为了劫掠而来的马匪,纯粹是一群杀人魔王!
“村长!”
祠堂里,几个满身血污的青壮汉子正握着大刀,屏息凝神,安静地守在门口,祠堂的大门紧闭,门栓也被里面的人插上,外面的马匪还在四处搜刮着财物,暂时还没有发现这里情况的意思。
祠堂的中央天井,月光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口中不断地吐着鲜血,眼神涣散,眼看已经是要不行了,几个村里剩下的妇人守在旁边,一个个哭哭啼啼的,茫然无措,双眼之中,都是恐惧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