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外婆（1 / 1）

初秋清晨外面升起薄薄的雾气，秋月潮汐穿着短袖唰的一声快速拉开窗帘。 “啊——雾还没散啊。”秋月潮汐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略微有些烦躁，忍不住的抱怨起来。 今天是周末，他本来是打算出去跑两圈然后去医院看外婆的，但现在看这雾气也不适合出去锻炼了。 那就没办法了。 秋月就在房间里小小的热身了下，对着墙壁垫球，大赛快开始了他必须保证自己的手感。 秋月潮汐将排球单手击打在墙壁上，反弹回来后双臂合拢接球，将球传到墙壁上，在次反弹回来双手轻点将球托高，然后单手击打出去。 如此循环往复，这也是他经常独自一人时的练习排球的方式。 房间里放着轻松的音乐，窗户的玻璃上凝结着湿答答的水汽，重复地练习了一上午，汗水浸湿了他的白发，湿答答地粘在额头上，一两缕不听话的垂到他的睫毛处。 秋月潮汐也如同玻璃一样浑身湿漉漉的。 “啧——”秋月潮汐有些不爽砸了砸舌，将有些长的头发顺到脑后，心里开始盘算起什么时候该去剪个头发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又去洗漱了下，秋月潮汐自言自语道：“美知阿姨请假了，那午餐就去便利店买点吧。” 家里就自己一个人，秋月就养成了和自己说话的习惯。 随便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个饭团应付了下午饭，又在隔壁的水果店买了个果篮，提着这个就去了医院。 医院电梯门的反光出他显得有些局促的神色，和外婆相处甚少，每当周末去看外婆总让他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 秋月潮汐捏了捏果篮的把手，清了清嗓子，调整自己的表情，紧张的眉眼松弛开，一打开门就清爽朝气的冲外婆喊话：“我好想你啊！外婆！” 躺在床上的外婆听到动静立刻笑开了，已经缺少牙齿的嘴巴一咧开像小孩一样可爱。 “潮汐你来就好了还带什么水果啊……” 外婆忙招呼秋月坐下，即使年龄大了但她依旧没有驼背，腰杆挺的笔直，但依旧矮了潮汐三十公分，布满皱纹的手拉着秋月时，秋月只能看到外婆那已经和他相似的白发了。 “好诶好诶……”病房开着空调，外婆仍在病号服外面套着个白色针织衫，但仍显得清瘦。 拉着秋月坐在床沿，双手拉过他的手摸索着他指腹掌心的厚茧，混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怜爱的摸了摸秋月的白发：“潮汐又长高了啊……” “外婆我上周才来过的，哪能长那么快啊！”秋月回握起外婆的手指，笑着谈起了这周的趣事。 但秋月潮汐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围绕着排球，他说的趣事也都是学校排球部的生活。 外婆听不懂那些排球的专业术语，混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外孙，欣慰地拍了拍秋月潮汐的手：“和同学好好相处啊。” “放心啦，外婆！他们都很友善亲和的！” 上周被影山飞雄支配的井上北斗默默点了个踩。 “好好好，那外婆就放心了。” “那等你比赛那天外婆去给你加油。”外婆温热的双手还在轻轻拉着秋月潮汐，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哎呀，外婆不用那么麻烦。”秋月将外婆拉到床上，给她掖了掖被角，“等我打进决赛电视台就会有直播的，到时候您在电视上看就好啦！” “好好好……”外婆声音逐渐低迷，年龄一大精神状态不太好，应了秋月几声就昏睡了过去。 秋月潮汐雪白的睫毛微微垂下，盯着外婆还在拉着自己的，那双骨头凸起点缀着点点老人斑的手，和自己白皙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有些感慨。 血缘这东西真奇妙啊。即使以前只隔着电话聊过天，但见面后依旧有着独属于亲人之间的亲切感。 窗台站着的小麻雀挺着自己圆滚滚的白肚子，轻轻用小尖嘴敲了敲玻璃。看见有人看它，还歪了歪了脑袋，叽叽叫了两声。 秋月用没被外婆拉住的那只手单指竖在嘴边，示意它噤声。 窗外的阳光逐渐西斜，秋月看着沉睡的外婆轻轻把手抽了出来，给她重新掖了掖被角，活动了下自己坐久发麻的身体，将床头的小夜灯打开，轻手轻脚的准备离开了。 关门前秋月看着摆在外婆床头，他上次带来了三只大小不一棕色的泰迪熊，心情颇好的冲它们招招手告别。 秋月脖子挂了个耳机，离开医院带着耳机听着旋律，在夕阳落日的回家路上，竟然又碰到了天海春和。 “嗨！天海！” 天海听到声音回头招了招手，他穿着运动服背着个包，手里还领着一个装着排球的黑色布袋。 秋月小跑着上前，摘掉了自己耳机，离天海近些就能感受到对方湿热的体温。 天海春和的短发上还显得有些湿气，看起来就是一副刚运动完的模样。 秋月询问起来：“天海是去练排球了吗？” “嗯，在那边的体育馆练了一会。你也在这边吗？我怎么没看到你。” 医院和体育馆离的很近，天海下意识的以为对方从这个方向来，也是从体育馆出来的。 “不是啦，我是去医院看外婆的。” “啊？抱歉抱歉。”提及对方家人住院，天海显得十分歉疚。 “哈哈，没事啦！外婆身体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年龄大了难免身体会差一点。” “原来如此。” 听秋月这么说，天海稍微放宽了心，生怕刚刚不小心提起了对方的伤心事。 在一起回家的路上，俩人边走边聊，天海突然提起了上周的比赛：“光仙那场，你打的很不错啊！” “诶？当时不是已经夸奖过了嘛！”那两场大比分胜出后，有些看不惯井上北斗的今井恨不得给那比分裱墙上。 “嘛……以前也经常和光仙打训练赛，主攻手是我和国见。那个3号拦网，之前我们都要避开的。” “3号？”秋月小做回忆，想起来了是那个比赛时招惹了影山的愣头青拦网：“是挺高的，动作也很熟练。” “光仙比较出名的选手就是他了，我们这边的话之前一直是影山……说起来其实我还挺感谢你的……” “诶，这么突然吗？！”秋月潮汐一时惊奇，话题怎么转移的那么快。 “哈哈，影山不太善于表达，打球比较较真，之前和光仙打练习赛的时候他总是会说——” “想赢的话就跑快点，跳的更高，听我的！” “诶！感觉是影山会说的话诶。”秋月眯了眯眼睛，脑海里已经幻想出影山一脸阴影大反派boss模样训人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的，影山比我们都强，他的决策托球没什么失误还很优秀，但是！说出来还是让人很恼火啊！” “哈哈，没想到诶，我还以为天海是那种老好人不会生气的性格诶。” “错觉！”天海一手拎着包两只手还顽强的斜着打了个叉，又慢吞吞地补充， “……其实我还好，只是金田一和国见的性格和影山的性格相性很差诶……不过其实不止他俩，大部分后辈也挺怕影山的，影山还有个他们起的称号——球场上的王者。” “这个称呼还挺霸气！”秋月摸了摸下巴，思绪有些跑偏，“和他还挺适配的，在球场确实和王者一样强大啊！” “也和王者一样专横……” “噗哈哈哈哈，影山知道你们这么说他嘛，哈哈哈……” “额……”天海额头划过冷汗，“知道吧……可能……” 实力遥遥领先同龄人的影山飞雄已经和队友脱节，比起团队他现在更信任自己的能力，这也是他称号的由来。 路口的猫伸了伸懒腰，也到了下班时间，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逆着人群穿过人海，秋月转头问起了天海， “所以呢？天海还没说到重点吧？你不可能就来跟我吐槽吐槽影山吧。”说完他狡黠的笑了下，冲着天海眨了眨眼。 “确实不是和你吐槽一下……”天海挠挠自己紧贴头皮的短发，这种背后说影山□□什么的，总让他有种背后说人坏话的别扭感。 “……以前我实力不是很行，又没什么威严，真闹起来大家也没几个听我的。也经常也能听到大家抱怨影山的传球难打，会闹矛盾什么的……” 天海停下脚步，在人海中凝视着秋月雪白睫毛下浅绿色的双眼，目光分外真诚。 “但是你不一样，速度很快，体力也很好，能一直跟的上影山的托球，他也信任你的实力，不会像给我们传球一样总是要避开所有的拦网。” “比起我们，他现在更信任的是你吧。即使和光仙比赛的时候你被死盯着，影山也相信你能在对方拦网的时候得分。” “总之，快到正式比赛了，我也清楚这一时半会追上你的可能性也不大，最后上场的估计就是你了。” “其实我就是有些害怕正式比赛上如果又出现影山的托球追不上的情况……” 天海又吞吞吐吐起来，一到麻烦别人的事情他就不好意思开口。 “诶嘿嘿——我听懂了喔！这个艰巨又伟大的任务就交给我这个成熟稳重的王牌吧！放心好啦！” 秋月拍着胸脯，昂扬着脑袋，一副大可全都交给他的模样。 天海有些感动的情绪瞬间被他耍宝的样子打碎，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一脸想吐槽的模样， “…成熟稳重到底哪个词和你搭边啊……” 秋月故作睿智地推了推自己并不存在的眼镜，脸上端着一副睥睨众人的模样：“队长，我允许你口是心非！” “……谢谢，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