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他轻抚着我的脸颊,轻描淡写地道,“太医说你的脉象虚弱,最好少走动,多静养。” 我心里有些疑虑,这几日我明明已经很正常,难道真是那一撞撞出了问题? “若儿,绿芙和蓝儿一直候在寝宫外,你可要见她们?”他询问我,但语气微愠,又道,“若儿,以后没有我陪着,不要到处走动,我担心你又会像今天这样出意外。” “你也说是意外了,放心吧,以后我会加倍小心。”我微微一笑,隐瞒了之前有人撞我的事。 “你呀,就是太倔强,什么都要靠自己,偶尔依靠我一下不好吗?”他无奈地轻叹,捏了捏我的鼻尖,道,“真恨不得连上朝都带着你。” “傻瓜。”我笑。这人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甜言蜜语了? 静默了会儿,我轻声道:“慎,让蓝儿和绿芙进来吧。” “好。”他点了点头,而后扬声道,“宣!” “遵旨!”门外太监细声高喊,“宣范蓝儿和绿芙公主觐见——” 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太监直呼蓝儿之名,而不再是“蓝妃娘娘”,这是殷慎行下的旨意么? 抬眸看向殷慎行,他显然明白我的疑惑,颔首默认。 我心中暗思,殷慎行的这个举动岂不是让蓝儿难堪且又伤心? 过了片刻,蓝儿和绿芙袅袅步入寝房内。只见蓝儿一脸担忧,而绿芙却是满脸愧疚。 “皇姐。”绿芙轻唤一声,不安地绞着手中丝帕,小声地道,“皇姐,绿芙不是故意撞你的,当时因为焦急所以乱了脚步,对不起。” 她这话一出,殷慎行顿时沉了面容,冷声道:“绿芙,难道你不知道你皇姐怀有身孕需万事小心吗?” 绿芙一怔,诧异地道:“皇姐,你有身孕了?绿芙真的不知道!以后绿芙一定会小心,决不会再莽撞了!” “罢了,只是意外。”我淡淡地接话。虽然我并不怪她,但这次的意外让我心生警惕。要在宫中安然生下这个孩子,看来真要万分小心。 “蓝儿?”我见蓝儿一味沉默,便出声唤她。 “秦姐姐,”听到我的唤她,她才抬起低垂的眼眸,低低道,“都怪我当时没有及时护住秦姐姐。行哥哥,对不起。” 似乎她更介意的是殷慎行的看法,而不是我这个当事者。 “罢了,既然若儿不追究,你们以后小心便是,都退下吧。”殷慎行冷淡地回道。 她们两人默默地欠了欠身,无言地退下。但我留意到,她们离开之前都偷偷地望着殷慎行。 我不禁叹气。果真是皇帝最多风流债。 “怎么了,若儿?”殷慎行见我叹气,担忧地问。 “慎……”我应了声,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别担心。”他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低柔地道,“我只要你。” 我抬手抚摸他的脸,手指沿着他的眉骨滑至高挺的鼻梁,再蜿蜒顺下,停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地道:“说出来的话,要做到。” 他捉住我的手指,凑到唇边亲了亲,认真地回道:“一定会。” 我望着他浅浅微笑,静谧的空气中似乎飘散着暖人的情愫。 他凝视着我,墨玉般的黑眸微亮,缓缓低俯下头,吻上我的唇瓣。 绿芙到殷国也已有三日,去往明国提亲的使者返来只说我父皇要考虑,一时竟未答应下来。我如今在这宫中虽被敬称为娘娘,但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准备要和殷慎行商量这件事之前,却发生了一桩怪事。 寝房门外,我与陈太医低声交谈。 “太医,皇上的情况如何?” “请问娘娘,皇上这发热之症从何时开始?” “今夜,也就是刚才,一有异状便就宣了太医你来诊治了。” 陈太医沉吟片刻,才答道:“老臣医术不精,竟诊不出是何怪疾。” 我的心沉了沉,竭力定神,再问道:“那么,太医诊断出哪些怪异之处,请直言道来。” “据老臣诊断,皇上只是气血澎湃。” 太医说得简单,但这话里却隐含着另层意思。 我低眸思索片刻,忽然想明白了。难道太医以为我给殷慎行吃了催情药? 等太医退下了,我还处在震惊之中。 为何会如此?到底什么人对殷慎行动了手脚? 我步入寝房,见殷慎行坐在床沿,神情压抑,面颊泛着不寻常的绯红,额上冒出斗大汗滴。 “慎?”我走近他,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他抬眸望我,墨眸中闪烁着无比炽热的光芒,渴望之色流露无遗。 “若儿,我很热。”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敢伸手来碰我。 我抬手要去替他擦拭额上的汗,却被他快速躲开。 “慎?”我见他神情怪异,心里愈加担忧。 “若儿,你不要靠近我,我怕我忍耐不住。”他的唇边勾起一抹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像被火烧一样。” 他说得含蓄,但我却懂得他的意思。是欲火吧? 可是我现在怀有身孕,而且胎儿不稳,他定然怕忍不住碰我而伤了孩子。 “若儿,我需要用冰水净身。”他低哑地说,却没有看我,像是怕看到我会更加难受。 “好,我马上去安排。”我应道,然后即刻去交代宫女准备冰水。 本是凛冽寒冬,慎又要用冰水降温,真是苦了他。还好他有内力可以御寒,应该不至于冻坏了身体。 在殷慎行净身的时候,我默坐于寝房之内。这件事一定有蹊跷,无故的血气澎湃并不是正常的反应。 难怪是蛇毒仍然未除尽?又或者……是绿芙的血导致?! 我终究是不放心,虽已夜深,还是让人去请蓝儿来一趟。 殷慎行净身之后,似乎稍微好过了点,但脸上依然有些涨红。 “蓝儿,麻烦你帮慎把把脉。”蓝儿已陪着我等了一会儿,见殷慎行从浴堂出来,我忙开口说道。 “好。”蓝儿走上前去,对殷慎行道,“行哥哥,把手给我。” 我见蓝儿一边把脉一边皱起了柳眉,心里不禁又沉了几分。 “蓝儿,如何?”她一放下手,我便问道。 “行哥哥之前可曾食过什么特别之物?”蓝儿观察着殷慎行的面色,话语带着凝重。 “人的血,算不算特别?”我答道。 “谁的血?”蓝儿转眸望着我,又问道,“是秦姐姐你的血吗?” “不是,是绿芙的血。她说她曾经服食过一万株万灵草,而她的血也因此变成解毒良药。”我详细地道来。 “万灵草确实是解毒圣药。”蓝儿点头,没有多言,似在沉思。 我默默等着,不想打断她的思路。须臾之后,她转而对殷慎行道:“行哥哥,我取一滴你的血回去,可以吗?” “可以。”殷慎行低声应道,他的额上已再次冒出热汗来。 蓝儿从随身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盒,然后用银针戳破殷慎行的食指,挤出一滴血在小瓷盒里。 随即蓝儿便匆匆离去。 我只能期盼她可以尽早找出问题根源和解救办法。 这一夜,殷慎行浸泡在冰水之中足有五次,一直折腾了二个时辰才恢复了正常。翌日,他整个人显得极为疲惫憔悴,但还是强撑着去上早朝。 如果每夜都是这种情形,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等他一离开寝宫,我就派人去找绿芙前来。 “皇妹,我有一事要问你。”我宣退了侍立的宫女,端坐在桌旁,神情肃穆。 “皇姐,是何事?”绿芙见我如此阵仗,一头雾水。 “你说你的血具有解毒之效,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功效?”我问得委婉,有些话毕竟不好直接说。 她凝眉想了想,摇头道:“应该没有吧。以前我曾试用我的血为一个婢女解砒霜之毒,那婢女后来安然无恙,没有半点不适。” 我仔细注意她的神情,不知道是否此时我特别多心,我竟怀疑她是不是拿婢女来试药。 “皇妹,那个婢女为何会中砒霜之毒?照理在宫中不应该有此毒药。”我状似好奇地问。 “那个婢女犯了错,害怕我惩治她,便想食毒自尽,还好被我发现了,不然就枉送性命了。”绿芙嫣然一笑,而后无辜地道,“不过我也不知道她的砒霜从何处得到。” 我不再追问,已经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绿芙,似乎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慧狡黠…… 心如死灰 绿芙离开之后不久,蓝儿来见我。 “蓝儿,可有结果了?”我的心情有些沉,绿芙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嗯。”蓝儿轻应,脸色也有些凝重。 “如何?”我压下焦急的情绪,温言追问。 “秦姐姐,绿芙的血确实能解行哥哥的蛇毒。”蓝儿的语调缓慢,神情有些迟疑,“但是她的血对男子而言,具有催情之效。” 果然如此! 绿芙的口风很紧,方才我并未问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