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所以姐姐要放宽心,不要忧虑太多事。” “嗯。”我轻应。但如何能够不忧虑?眼下绿芙之血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担着的心就无法放下。 “对了,姐姐,我带了七色无名花过来。”她指向右侧窗台。 “七色无名花?是我的脸还有问题吗?”我疑惑地问,刚才就已看见她摆放了。 “不是,这花是我改良过的,虽然形似原来的七色花,但所具功效并不同。”蓝儿详细解释,“不知道姐姐有没有觉得它的香味也有些不一样了?其实特别之处就在于它的香味,能够使人心旷神怡,凝心静气,我想姐姐最近忧烦着许多事,可能睡不好,就把它带过来了。” “谢谢你,蓝儿。”我瞥向窗台,那朵花绽放得极美,七色花瓣舒展地冶艳恣意,全然不惧寒冬的凛冽气候。 蓝儿浅笑,回道:“不客气。姐姐,关于绿芙的血,我已经研究出一些眉目,再给我一点时间应该能有办法。” “真的吗?”我不禁感到喜悦,急问,“还需要多少时间?” “具体时间我也不能保证。”她拧起秀眉,无奈地道。 “蓝儿,有劳你了,一定要尽快。”我从被中抽出手,握住她的柔荑,诚挚地嘱道。 蓝儿离开后,我有些倦,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而殷慎行还在浸泡冰水,偌大的寝房安静地让人更昏沉。 突然间无预警地感到背脊一凛,我的神智顿时清醒了过来。 “冷胤天!你怎会在此?”一睁开眼睛就见冷胤天静静地伫立在我床前。 “多天不见公主殿下,我想念得紧,便就来了。”他见我醒来,俊脸上原本专注静穆的神色刹时隐去,只是如同往常般勾起唇戏谑地浅笑。 “谨言可好?”我不理会他的话语,正色问道。 “他没事,我就是来告诉你自从上次你去见过他之后,他就开始振作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他口中说着正经的话,人却慵懒地斜倚着金漆床柱,双手闲适地环胸,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我躺在床上的模样。 我睨他一眼,直接掀被下床,反正是合衣躺着,也无妨。 “哎,可惜可惜。”他见我居然衣裳整齐,露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我轻轻一笑,随即敛了神色,道:“你来的正是时候,帮我去办件事,越快越好。” “何事?”他扬起长眉,不解地问。 “替我去找范老,我知道这可能有点难,如果你找到他,随便你用什么理由,只要能尽快请他到京都来就行。” “好。” 他答得很爽快,没有问原因。 我微扬起唇,虽然他有时候显得玩世不恭,但有时候也很贴心。 我留意了下时辰,殷慎行发作的时间快要过了,便开口道:“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冷胤天伸手揉了揉高挺的鼻子,似漫不经心地道:“公主殿下,你房中这股花香味我闻着很不舒服。” “是吗?”可是这花香明明清淡怡人。 “公主殿下,你在这皇宫里得罪了很多人吗?”他瞥了一眼我的腹部。 我心中一紧,难道连蓝儿都心存不轨? 我走向窗台,站定于小小花盆前面,低声喃道:“改良过的七色无名花。” 冷胤天也随着我的脚步,站在我身旁,细看花朵片刻,道:“这就是七色无名花,并未改良过。” “可是为何花香与从前不同?”我疑虑地抬眸望着他。 他狭长的黑眸掠过一道微愠的暗芒,回道:“问题在土壤里。”他抬手轻抚了下我耳畔垂下的发,似带着一丝怜意,再道,“虽然你很聪明,但是人心终究难测。” “泥土里有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我低眸暗想,难道单纯的蓝儿已经变得残忍狠毒? “土壤之中埋有麝香,结合无名花的香味就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药效。”冷胤天眯起狭眸,薄唇勾勒起一道讥诮的弧度,“这个人很聪明,懂得用‘改良’作为借口。” “她是要我的命吗?”我问,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是想要我失去腹中的孩子?” “都不是。”他凝视着我,道,“这个人颇有趣,既不要你的命,也不打算让你失去孩子,只是要你绝育。” “绝育?是指我往后再也不会有身孕的意思?”我感到有些意外,蓝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是的,不过时间尚短,现在你不会有事。公主殿下,你要事事小心,我走了。”他轻瞥一眼房门,推开窗跃身而出。 相隔不过须臾,殷慎行便就推门进房。 “慎,你还好吗?”我赶忙迎上去,碰触了一下他苍白的脸,他已被冰水浸泡得几乎失温。 “没事了,终于可以睡觉了。”他疲惫地倒在床上,似乎一动都不想再动。 我心疼地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自己也爬上床,躺在他身边,环过手臂轻轻地抱住他的腰。隔着薄薄的衣料,㊣(6)还是可以感觉他的肌肤十分冰寒,这必是长时间泡冰水的缘故。 我把手探进他的睡袍里,用手心摩挲他的肌肤,想为他取暖。 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般,我慢慢地从他的胸膛摩挲到他的腰际,蓦然间被他按住了手。 “嗯?慎,我吵醒你了?”我停止动作,轻声问。 “不是。”他低哑地回道,然后从平躺的姿势翻成侧躺,面对着我,墨眸明亮,唇边泛着促狭的笑意,道,“你再这么乱动,我怕我又要去净身了。” 我一怔,随即明白他不是又发作,而是调侃我。 我抽出手,继而作势要要往更下面的地方摸去,口中道:“我一番好意,你还取笑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威胁我?”他挑眉,然后做猛虎扑羊状,紧搂住我,在我唇上用力亲了一记,“别以为我现在就没有体力了。” 我看着他轻笑出声,没再说什么。他是在安慰我,因为他知道我在心疼。 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牢牢抱着他,温馨静谧的气息在空气中荡漾,这一刻仿佛无声胜有声。 许久之后,等他呼吸平稳入睡了,我才起身到窗台将花搬出寝房外。 我没有将花毁了。与其让蓝儿知道我已发现,不如顺势而为…… 开始反击 隔日,殷慎行照常去上早朝,不久之后,寝宫中便有一个不速之客光临。 虽然已经严加保密,但看来太后仍然听到了风声。 我端坐着等候,心中隐隐知道这又是一场女人之间的硬仗。 “太后万安。”我轻轻揖身,恭敬地道。 “不必多礼。”太后温和微笑,亲切地轻抚我的手。 “一再让太后亲临真是若月的不是,若月应该去给太后请安,奈何……”我作势瞥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其实是殷慎行同意我不需和太后有太多接触,因为我对这个雍容温婉的女人实在没有好感。 “如今你怀着身孕,那些繁文缛节就能免则免了,哀家不会怪责你的。”她轻拍我的手背,继而关心地道,“你身子可好?” “多谢太后关心,一切安好。”我礼貌性地浅笑,等着她进入正题。 “那便好。”她沉吟了片刻,注视着我问道,“听说皇儿近日脸色颇差,你可知是何缘故?” “皇上政事繁忙,过于操劳,因此有些气虚,若月已经吩咐御膳房炖药膳替皇上调理身子。”我不慌不忙地应道。 “如果真是如此,倒就好了。”她觑我一眼,语气意味深长,“若月,哀家知道皇儿圣宠你,但你也不能因此失了分寸,现今你又有孕在身,有些事是不是需要节制?” 我没有立刻接话。从太后的话来分析,外面应该已有流言蜚语,也许是说我妖媚惑主,害得皇帝连上朝都精神颓靡。 原来绿芙这一招不只表面那么简单,如果她真想入主殷国后宫,那么第一个要拉下位的人就是我。 “回太后,若月一向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太后若有疑虑可以向皇上求证。”我干脆拿殷慎行出来做挡箭牌。 “嗯。”她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又道,“绿芙进宫也有几日了,你这个做皇姐的是不是也该为她打算打算?” “确实应该,”我盈盈浅笑道,“但毕竟事关绿芙的终生,无论如何也不能草率。” “如此说来,你并不反对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太后柔和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试探。 “只要皇上钟意,若月岂会有异议?”我答得恭顺,脸上依然保持着浅浅笑容。 “如此甚好,那么哀家就找时间与皇儿商议封妃之事。”她满意地再次轻拍我的手背,一派关怀亲和的神情,“哀家就不扰你歇息了,好生养胎,切务劳神劳心。” “恭送太后千岁。”我低眉顺眼地恭谨道。 待她离开后,我便敛去了唇边的笑容。 太后显然是站在绿芙那一边的,或者应该说,她以绿芙作为一个突破的手段,只要皇帝纳了第一个妃子,自然也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如此一来,她便不用担心我将来会权倾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