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们全家才是狗子!(1 / 1)
后几日,他伤势渐渐好转了些,身子依旧动弹不得,但眼睛却能清晰视物了。
许是他伤时慌不择路逃到这个破庙里来,破庙罕有人至,中间供奉的神像早已破旧不堪,寒风一过,破布飘飞,好不凄凉。
少年不为所动,日出而跪,日落便起。间或饮点水吃点野菜,似是诚心有所求,日日如此,夜间宿在庙中,倒是和段琴一人一头,互不打搅。
有时段琴只觉好笑,与其求天上那群混日子的老公务员们还不如求他来的快。
段琴虽为狐,但化人形早,前几百年浪迹人间,虽无法深有体会倒也看透了悲欢离合。他料想着这少年怕是执念太深,执念不解,恐后患无穷。
只这人间不比妖界好混多少。大旱三年,流民遍地而生。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几乎吃了个干净。后来他们开始吃同伴,流亡途中,谁生了病或是身子虚稍微拖了后腿,后来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是同行的伙伴们那几日精神饱满,走路生风。
段琴一度担心这瘦弱的少年会拔了自己的狐狸皮,那几日,段琴几乎夜不能寐,他的眼睛能在夜间视物,那少年躺下后几乎都不动的,遂稍微放下心来。
这日破庙里来了三个流民,虽少年筚路蓝缕,与流民别无二致,但段琴见他就觉得心里舒服,许是因为他跪的直,做人应该也弯不到哪里去吧。
而这几人个个眼睛里散发着邪乎的气儿,眼神轱辘往破庙里转了几回,确认这儿只这一牲畜一少年,胆子便大了起来。
领头那人一说话,段琴只觉他引以为傲的嗅觉第一回生生的不敢骄傲了,险些呕吐出来。
“从今儿起,这里便是我们的地盘了。”他一屁股坐在少年的破褥上,身子一躺便将其占为己有。
要知道,破庙之所以为破庙,便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堪堪有两处不怎么漏的,一处被段琴占了去,一处便是少年的地儿。
段琴那些日伤得重,眼睛眩晕,朦胧眨眼间依稀记得自己头上有点点星光,还想着若哪天下一场瓢泼大雨,他他这不死也得好不到哪里去。
当晚不孚众望真下起雨来,段琴听得见,但他知道自己的毛干着呢,许是那少年趁着他熟睡给他挪了窝。而今,他虽伤势好转,法力却依旧没恢复。若是叫他恢复了,不得拔了这几人的皮挂起来去去味儿。
少年没说什么,弯腰拿起自己的唯一的家当一只破碗准备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