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始于才华,终于多情(1 / 1)
第199章始于才华,终于多情 【薛涛在前往松洲的路上,反思了自己的过错。 她抓住了韦皋对她的情意,写下了著名的《十离诗》,派人送去给韦皋。】 【十离诗,顾名思义,分为十首诗。】 【其一·犬离主 驯扰朱门四五年,毛香足净主人怜。 无端咬着亲情客,不得红丝毯上眠。】 【其二·笔离手 越管宣毫始称情,红笺纸上撒花琼。 都缘用久锋头尽,不得羲之手里擎。】 【其三·马离厩 雪耳红毛浅碧蹄,追风曾到日东西。 为惊玉貌郎君坠,不得华轩更一嘶。】 【其四·鹦鹉离笼 陇西独自一孤身,飞去飞来上锦茵。 都缘出语无方便,不得笼中再唤人。】 【其五·燕离巢 出入朱门未忍抛,主人常爱语交交。 衔泥秽污珊瑚枕,不得梁间更垒巢。】 【其六·珠离掌 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 只缘一点玷相秽,不得终宵在掌中。】 【其七·鱼离池 跳跃深池四五秋,常摇朱尾弄纶钩。 无端摆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 【其八·鹰离鞲 爪利如锋眼似铃,平原捉兔称高情。 无端窜向青云外,不得君王臂上擎。】 【其九·竹离亭 蓊郁新栽四五行,常将劲节负秋霜。 为缘春笋钻墙破,不得垂阴覆玉堂。】 【其十·镜离台 铸泻黄金镜始开,初生三五月徘徊。 为遭无限尘蒙蔽,不得华堂上玉台。】 【只从诗的名字我们就可以看出,薛涛这是分别以犬、笔、马、鹦鹉等自比,而韦皋则是他依靠的主、手、厩、笼等。 她在诗中倾注的感情十分真挚,再加上笔墨润色,韦皋本来就后悔的心一下子就被打动了,赶紧派人把薛涛接了回来。】 【只是单从这十首诗的名字来看,好像女人只是男人的一种随身用品,喜欢就把玩抚摸一番,厌烦了就弃之不要,或束之高阁,必须依附男人来求生活,毫无自由。 薛涛甘愿自比牲畜物件来乞求主人爱怜赏惜,却从没想过大家都是同类,都是精血凝成,都是父母所生,都需要相互尊重。 这种思想也与当时的一夫多妻,男尊女卑的传统封建思想分不开。】 【两年后,薛涛又回到成都,那时的她差不多才二十一二岁左右。 经此打击后,薛涛也成熟了许多,但不愿再干“秘书”这份工作,又自愿脱离了乐籍的编制,在成都郊外的浣花溪旁购置了房产,广植枇杷树,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那时的成都,造纸业相当兴盛,失去了稳定收入来源的薛涛,为了生存,加之她又喜欢吟诗作赋,于是便在纸张上做起了文章。】 【薛涛吟诗作赋时,总觉得用大块的纸张却只写几句诗词,实在是太浪费了,而且诗词以外的意境又很难用淡黄色的原始纸张表达。 于是,她便指挥工匠用四川乐山特产胭脂木、芙蓉花等捣碎泡浆,再加入云母粉,然后用百花潭水浸泡普通纸张,将各色花瓣树叶,夹杂于湿纸中阴干。 然后将大块大块的粉红色带各种颜色暗纹的干纸,剪成现在信笺纸大小,后来更是扩展到十多个背景颜色,而且带各色形状暗纹。 这就是后人所称的“薛涛笺”。 《唐音要生》有记载:“涛好制小诗,惜纸长剩,命匠狭小之,时谓便,因行用。”尤酷爱红色。】 【造笺之余,薛涛“女校书”的名声依旧在外远播。 历任巴蜀节度使仍将她奉为上宾,薛涛依然有许多不可避免的官场应酬。 但他拒绝了所有的倾慕者的爱意,自从经历了与韦皋那段让人心悸的爱恋后,在她爱情路上留下深深的伤痕,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接受别人的爱。】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元和四年,剑南东川监察御史元稹上任。 来到蜀地,以元稹热衷流连花丛的性格,怎能错过薛涛。 于是他托一位原先在韦皋府上任职的人给薛涛送了一封信,约她在梓州会面。 韦皋死后,薛涛一直居于城郊浣花溪畔,过着清闲的日子。她已经脱离乐籍,许久未曾涉足交际圈,但元稹之名她早就有所耳闻,遂依言去了梓州。】 【和元稹那一次会面,薛涛已然平静无波的心,再次掀起了狂澜。 已经不惑之年的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俗世情爱所累,孰料,勾起她心中爱火的,却是和她年纪悬殊的元稹。 元稹与薛涛谈文论诗,滔滔不绝,仿佛这时间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他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三十岁正是他最具魅力的年纪,他的温情,他的才情,他的多情,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薛涛迅速跌入旋涡,再也无法回头。】 【至于元稹,他当然也是喜欢薛涛的。 风韵犹存且腹有诗书的她,比起他见过的其他年轻却没什么见识的女孩子,更加多了一种成熟的魅力。 尽管家中已有妻子,他还是和薛涛展开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 【可惜,薛涛和元稹的这段感情只有短短四个月。 元稹接到朝廷任命,离开了蜀地,薛涛纵满心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她本来相信元稹是爱她的,就像她爱着他一样。只要等到他有空了,他一定会回来看她。 带着这样的信念,以及满心的不舍,薛涛送走了元稹。】 【元稹的妻子病逝之后,他又娶了第二任妻子裴淑,并且还恋上了当时闻名的另一位才女刘采春。 只是可怜薛涛还在浣花溪畔痴痴等着他,她用精致的薛涛笺给他写信,盼着,念着 若元稹置之不理,薛涛可能会早日醒悟,不再执迷于这段缥缈的爱情。 偏偏元稹还会时不时给薛涛回信,仿佛他们还在热恋期,信的内容一度让薛涛抱有幻想。】 看到这儿,无数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渣男!” 【最终打破薛涛幻想的,还是时间。】 【一年多转眼便过去,可对薛涛来说,却漫长的如同几个世纪。 元稹终究还是没有回来,他,辜负了她。】 【或许,是薛涛太过乐观,或许是她太过高估了自己在元稹心中的分量。 他或许是真的爱过她,但爱过不等于一直爱。 像他那样有才有幽默风趣的男子,他身边莺莺燕燕何其多,岂会独恋一枝花 想通了这一点的薛涛,终于死心了。 既然元稹不会回来了,薛涛觉得,她也没有在浣花溪畔继续等下去的理由了。 她离开了浣花溪,换上了一身道袍,直到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