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骤雨(求推荐求月票)(1 / 1)
第66章骤雨(求推荐求月票) 客再来酒楼。 徐怀和行动科的手下正在喝酒吃饭。 在座的都是一众骨干。 刘葛青、王克成、靳万一、李尚武、赵金方、以及几个组长手下的队长副队长。 连坐着轮椅一瘸一拐的赵江也来了。 徐怀举杯道:“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天天忙着抓贼,吃不好睡不好,神经绷着,不敢松懈一分,今天这顿酒既是酬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也是为大伙打气,再过几天尘埃落定,想必可以过几天舒坦日子。” 大家都懂“尘埃落定”是什么意思,无外乎将吉田和他的接头人一网打尽。 不说接头人,就抓获吉田这个日本少佐那也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说不定很多人肩上就会多颗小星星。 升官发财谁不高兴呢,一个个喜笑颜开。 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因为有人还要执行任务,这顿饭结束的很快。 但徐怀多饮了几杯,竟然醉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徐怀从床上起来,喝了一杯热茶,已是眸光明亮,神采奕奕,哪里还有目酣神醉的样子。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装的罢了。 徐怀从衣柜下方找出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穿上,化妆之后,戴上白手套,左手握着铅笔在白纸上写了几封简单的信件后,别上手枪,出门离去。 ……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空无一人的街上,安静的有点吓人。 一只流浪狗从徐怀身边蹿过,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个邋遢破烂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跑了。 徐怀佝偻着身子,抄着手,缩着脖子,从小巷出来,看了一眼昏暗的街头,目光停留在路边的一处空地上。 再过几分钟,这里就会停一辆黑色轿车,美国别克,住在附近的凯子会带着自己的外室回来。 徐怀躲在墙角,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刚数过600秒,就见一辆汽车打着白灯呼啸而至。 街上虽然没人,凯子还是使劲的按响车喇叭,惹得附近的野狗狂吠不止。 这个时候,凯子才略带醉意的从车上下来,副驾驶上下来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子,披着一件貂皮坎肩,手里拿着红色坤包。 她似乎也有些醉意,一手轮着坤包,身子在地上转着圈圈,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 凯子似乎想点烟,可惜煤油火机怎么都打不燃,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将火机摔到地上,骂骂咧咧发泄一通。 这个时候,他看见有个叫花子模样的家伙低头走了过来,他喊道:“嗨,臭叫花子,有火吗?” 跳舞的女人似乎觉得这是个笑话,媚笑几声,从包里摸出一个火机,笑道:“老公,一个叫花子哪来的火机。” “哈哈哈,也对。” 他点上香烟,肆笑几声,从裤兜里摸出几张钞票丢在地上,叫嚣道:“叫花子,赏你的。” 叫花子低着头,似乎在犹豫,片刻后,他弯腰捡起钞票。 凯子更得意了,哈哈大笑一声,一巴掌拍在女人翘/臀上,在女人浪笑声中,踉跄前行。 这个时候,叫花子迎着他们过来,抬眼瞥了女人一眼,似乎被女人的魅力惊艳到了,脚下一个踉跄,撞到男人身上,竟然摔倒在地。 这滑稽的举动惹得男女二人再次哈哈大笑。 叫花子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地消失在黑暗中。 男女二人哈哈大笑,以为看了一场好戏。 在二人离开后,叫花子突然从一颗树下显出身形,他晃悠悠走到汽车旁,翻手拿出一把钥匙,打开车门,驾车离去。 叫花子再次出现时,已经在盛世古玩玉器店附近的巷口。 他远远的将车停好,观察片刻后,从车上下来。 再次恢复了从前那幅姿态,佝偻着身子,低着头,抄着手,一双眼睛在地上乱窜。 雨下的更大了。 不过这条街上依旧灯火通明,旁边的茶楼依旧热闹非凡。 丝绸铺、茶叶店、古董店,已经关门,上了门档,小酒馆倒是开着,几个酒客坐在屋内喝着寡酒,无聊的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幕。 这时候,叫花子趿着鞋从街角出现,他手上多了一根棍子,时不时对着街上的垃圾扒拉一二。 看见他的人只是瞥了一眼,谁也不会多加注意。 盛世古董店对面二楼的茶楼包间中,一特务举着望远镜,蹙了蹙眉,盯了几眼叫花子,看他没有可疑,也就不再关注。 旁边一个特务斜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手中的克扣卡拉,皱眉道:“这是汽水?老外喜欢喝这玩意,又酸又苦不说,喝了还放屁。” “是吗?” 男子诧异地看了一眼同伙,说道:“我倒是没放屁,就是一直打嗝。” 在两人看不见的视角,叫花子佝偻着身子,从屋檐下缓缓经过,在鼓捣垃圾的同时,将一封封信件塞入了几家店铺内。 叫花子消失了,直到半夜那家酒馆关门熄灯,他再次出现,将最后一份信件投递出去,才踉跄离去。 雨下的更大了。 春寒陡峭,尤其是雨后。 丝绸店老板老王起床了,他伸个懒腰,揉了揉后腰,看着熟睡的妻子,暗暗叹了口气,人过四十,力不从心啊。 他匆忙洗漱后,就准备开门做生意了。 天气逐渐暖和了,订制旗袍买丝绸的人越来越多,想着这个月可以多赚几笔,老王喜上眉梢,已经忘记了昨晚的憋屈,他想,等有钱了找个老中医看看,说不定又是生龙活虎。 男人嘛,钱壮男人胆,赚钱才是总重要的。 来到前堂,老王正要开门,突然看见地上有张白纸,横折着,他轻咦了一声,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床上安睡的老婆,狐疑地将白纸打开。 “西城酒店,有酒精二两,欢迎品尝,慎重!!!” 老王皱起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心说,西城酒店那么豪华的地方也是自己能去的?还有这酒精二两是什么鬼?这玩意能喝吗? 还有这字写的,七竖八歪的,像狗爬的一样,还慎重,慎重你个头啊! 他不屑的撇了撇嘴,将白纸揉成一团扔到了火炉中。 他打开门就见一身长衫、文质彬彬的宋德山走了过来,上前一步,热情道:“宋老板早啊,今天开业吧,到时候给你送个花篮,热闹热闹。” 宋德山一脸儒雅,闻言拱了拱手,道:“王老板客气了。” “这有啥,都是街坊邻居嘛,花篮又不值几个钱,对了,昨天来的是你太太吧,宋老弟好福气啊,什么时候也让太太照顾照顾我家生意。” “好说,好说。” 宋德山客气几句,来到店铺前,已经有两个伙计在等着,几人合伙搭手将门档取下,打开店门。 小李眼尖,看见地上的白纸,扯了扯宋德山袖子,道:“老板。” 宋德山不动声色地将白纸捡起,抄入袖中,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店外,对面墙角下蹲着一个乞丐,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旁边还有一个擦鞋匠正打着哈切。 他对两个伙计使个眼色,独自上了二楼,才将白纸打开。 “西城酒店,有酒精二两,欢迎品尝,慎重!!!” 宋德山看着纸条上的话语不明所以,嘴里念叨着,蹙眉思考。 “西城酒店、酒精、慎重”这几个字入眼,顿时让他想起前几天西城酒店发生的爆炸案。 他慎重的看了几眼信件,举起信件在灯光下反复打量,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最后目光定格在酒精两个字上时,他心中一震,迅速判定出,这封信或许是一份密写情报。 作为一名老资格的地下党,他也经常用酒精、诺米的方式传递信息。 他连忙找到抽屉中的酒精炉子,用小刷子蘸着酒精,将白纸刷了一遍。 几秒钟后,几行字迹清晰的显现出来。 然而,当他看见文字内容后,心里顿时惊涛骇浪。 “林华山已叛变招供,急急急,速速上报组织。落款飞天。” 宋德山浑身战栗,不敢置信。 他哆嗦着手,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陷阱? 恍惚中他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林华山这个名字不会错的,他就是自己今天的接头人。 敌人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试探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身后的组织,可能已经对自己动手了。 他虽然不知道“飞天”是谁,但他相信一定是这位同志冒着危险前来通知自己的,自己应该已经被监视了。 店铺对面墙角下的乞丐,还有那个擦鞋匠,说不定就是敌人派来监视自己的。 他划燃火柴,将纸张烧成灰烬,不动声色地来到窗户边上,透过缝隙向外看去。 蹲在墙角的乞丐似乎睡醒了,他伸着懒腰,眼睛瞟向的却是店铺。 那名擦鞋匠抽着烟,目光也是不时的扫向店内。 宋德山已经确定自己被人监视了,今天的接头就是敌人布下的陷阱,此刻正铺开大网等着自己一头扎进去。 他长叹了口气,心底闪过妻子女儿那些温馨的画面,不觉眼圈湿润了。 片刻后,他擦干眼睛,平复情绪,脸上闪过一丝坚定,转身下了楼。 “老板,没事吧?”伙计问道。 “没事,开门营业吧,打起精神来。” 宋德山坚定地笑笑。 看着两张稚嫩的面孔,宋德山心底叹息一声,都是好同志啊,今天哪怕是拼了老命,也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