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覆水难收 【文中文加更】(1 / 1)
@菲特: 这种被引导逃离浑噩感受难以言明。 我活过很多次,也死过很多次。 我独自一虫走过万万次死亡和生命的旅程。 但,只有米兰引导我逃离混沌,我才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活过来,不再像一具行尸走肉。 … 我怕不怕死? 对最初的我而言,死亡并不可怕。 那时,死亡是和荣誉勋章相等的存在。 战死星海,被每一个军系虫视为虫生终点。 死亡有什么可怕? 死亡不过一刹那,同一次麻醉失去意识没有区别。 … 之后,之后… … [此处有一段长沉默,受访者陷入某种病理状态,诱发****,具体表现为****(已删减)经过陪同者的帮助,采访局面重新稳定。 … … 失礼。 嗯,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实。 我的精神状况的确不正常,比你能想象的最严重心理疾病的军雌还要糟。 情绪发作的时候,我会陷入必然的想象,也许糟糕到无法控制的情绪化也是他愿意选择我的条件之一。 有的军医,他们见惯死亡和哀痛惨叫,心会像石头一样硬,手起刀落犹如一台高效运转的医疗机器。 因为这是他们保护自己精神状态最好的办法。 但,有的军医,他们和明星军雌一样,有着不逊于明星军雌战斗天赋的厉害天赋,这种天赋能令他们精准控制自己的身体。 对待一切情绪,好的坏的,他们会将其视作好的内脏,坏死的血管。 坏的切掉。 好的留下。 这类军医其实要比第一种更冷酷,但,在他们决定切掉坏情绪之前,他们救死扶伤的责任感会令他们像圣虫。 米兰就是这种。 我大部分时间足够好,情绪发作会烂得差劲透顶。 情绪发作时,我会不受控制地想,我是一颗被切开的心脏,顽强的生命力令我使劲苟活,每用力泵跳一次,心房会流失大量的血,死亡仅一步之遥。 但,我已经被切开了,还能苟延残喘地跳动,的确很有趣,不是吗? 米兰是一位军医,他当然会对违反虫族生物学的奇观好奇,责任感和好奇是他投入到我身上的第一波关注。 情绪发作最严重时,我反而会高兴。 多看看我,这样神奇,还没有死去。 多看看我,伤得好重,来研究我吧。 自最初照面后的每一次,我都想以最好的样子出现在米兰面前,可最后,是狼狈糟糕的我让他主动停步。 … 卖惨? 没必要。 我当时的状态并不能用惨一词总结概括。 准确定义应为:疯癫、神经质、丑陋、扭曲。 这些恶心又病态的病理融合组成约书亚·华沙,一百万次后,他只有一张人皮仍然光鲜亮丽,内里烂成什么样,米兰主动接触我的第三次就发现了。 … 我当然不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如果我当时还有理智,我宁愿去死都不要米兰看见我那个鬼样!你最好放尊…! … [受访者情绪失控,采访中断30分钟。 … 被发现时,我正陷入一次情绪失控。 非常糟糕的一天 那天,米兰主动约我谈事,关于胡蜂军团未来遭受的第三次异兽袭击。 我太高兴了。 … 是的,没错。 我是因为太高兴,所以情绪失控了。 我经历过太多次绝望,我的负面情绪如果倾倒出来,能够形成一场异兽潮汐。 我提早2个小时抵达,在那儿走来走去,潮湿的泥地被我踩出一个圆圈。 我把等会要说的话在脑中编谱,按照顺序牢牢背下,打定主意不多说一句话。 我们要变好了。 我和米兰能够和平友善的交流了! 简直像一个美梦。 崩溃情绪在此时突然降临,鬼魂似的缠上来,在我耳边窃窃私语往复过去的失败。 我坚持片刻,没有坚持住,慌乱地找准一个废弃仓库,藏进去。 赴约地点是米兰精心选过的,那儿是军团基建临时建材废弃堆放点,平日里除了每周来清点的库房管理,其他时候不会有虫来到这。 我不想失约,但也不想离太远,我以为那次能快速控制情绪,调整好,整整崭新的军服,重新去见米兰。 我的性格没法改了。 米兰稍微对我好点,我就总觉得,只要再坚持一下,一切能顺利变好。 侥幸心理让我尝到苦头。 我在仓库里发病。 我产生幻觉和幻听,幻觉里有无数个死去的我,年龄不一,他们穿着或崭新或破旧或焚烧的军服,仇恨看着我,诅咒: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凭什么是你、凭什么是你? 凭什么这次的你那么幸运? 我把耳朵抓烂,脖子血淋一片,胡乱地挥舞双手。 闭眼也能看到无数个“我”,它们面容扭曲虚无,围拢靠近,反复呢喃。 在我把眼睛挖出来前,我闻到一股刺鼻气体,这气体让我肌无力,同时,我的双手被一阵剧烈疼痛袭击。 有谁捧住我的脸,甩了我好几巴掌,用呵斥声和快速急救把我的神智拽回来。 我勉强回神。 差点又崩溃。 米兰用军式擒拿的招式把我摁在地上。 他比我轻,必须要整个压上来,才能绞紧控制我的四肢。 两把手术刀把我的手掌刺穿固定在地上,他正高举手,打算给我再来一巴掌。 我新提的制服满是泥和血,尽管我的眼泪把睫毛黏在一起,我也能看到,出发前我认真对着镜子佩戴好的荣誉勋章散了一地都是,穗带都扯断了。 我没想过我虫生和米兰第一次亲密接触,除了最初次的拖拽冒犯,竟然是被米兰摁在泥地里当成犯罪虫。 幻听里的扭曲呢喃都停顿一霎。 我当时眼睛向上一翻,几乎昏过去。 米兰控制我的狼狈,他命令我坚持住,命令我看着他。 我耳边仍然有幻听,各种扭曲的声音在狠狠诅咒,但,米兰的声音最清晰。 所以,我坚持住了,保持意识,没有昏过去,并顺着米兰的声音,慢慢调整回来,摆脱失控。 … 没有一位雄虫会喜欢这样的雌虫。 我当时还讲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我都不记得了,后来我问过米兰几次,他不接这个话题,我也就不再询问。 应该很差劲 我不是故意暴露的。 欺骗米兰是一件难事,正是因为他敏锐,我才失败那么多次。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选择精神状态最糟情况下的我。 如果是以前,我会想尽办法弄明白,如参与一场艰难战争,付出一切也要得到答案,但也是这样,我搞砸过许多次。 最后一次生命旅程,我彻底病了,那些恶心的病理组成我,我无法再辨别自己。 当米兰真正主动拥抱我,对我发出爱情信号时,我甚至觉得这又是一次濒死的幻影。 现实里的米兰不会这样,永远不会。 我下意识后退,我不敢相信,也恐惧相信。 我已经没办法再承受绝望。 我绝望的不是恐惧米兰,是绝望自己。 哪怕信任机制已经磨损彻底,米兰只要对我释放一点点信号,我还是会跟过去。 在海中精疲力尽的求生者,要怎么拒绝陆地上闪烁的灯塔? … 面对我的混乱和退缩,米兰没有生气。 他说,我只是病了。 他恰巧是医生。 病患需要医生。 医生照顾病患。 所以,我的精神状态不好,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 我只是病了,米兰会治好我。 【他是在炫耀吗?】 【能不能换回米兰阁下的视角?约书亚的视角简述太多,完全省略如何接触交流!怎么一到关键时刻,约书亚就和菲特·怀恩一样?简述简述,全是简述!再听这*崽子简述式炫耀真的会脑溢血!】 【为什么我耳边时常有声音在响?哦,原来是我在磨刀啊。】 【这还不是卖惨?这还不是??】 【米兰阁下用军式擒拿压约书亚?…啊,啊。】 【你的军医战友:滚。】 【约书亚描述的两种军医倒是真存在现实,我也喜欢和第二种军医打交道,至少第二种军医会问我要不要用麻醉。第一种…呵呵,谁懂无麻醉承受4小时摘除鳞翅手术?直接痛到在手术台上大小便失禁。】 【真想遇到米兰阁下这样的军医,故事第一章里营地都乱成那样了,他还硬是拖着被麻醉的西奥多离开。要不是为救西奥多,米兰阁下自己躲起来说不定不会被发现。】 【有个细思极怒的小细节,胡蜂军团现任总长的名字就叫西奥多·莱昂。我说你们胡蜂军团是不是太飘了?】 【草!众所皆知!菲特喜欢混用现实素材!难道说,这个西奥多总长过去真的有点那啥啥故事?不然为什么菲特会接胡蜂军团的定制本?他为什么不接其他九大的?就接一个十大吊车尾?】 【等一下,你们乱猜就乱猜,别扯上胡蜂军团的军医,我们是经过专业体检,衣服绝对扒干净扫描!】 【笑死,多次强调会显得你们很心虚,喂,胡蜂,你们不会真有点什么吧?】 【哦你们不知道吗?胡蜂军团在xx中等星球的驻地军医,休假出去酒吧放松,第二天醒来光着屁股被丢在小巷里。还不是个例。】 【还不如有点什么呢,好**羞耻。】 @菲特:[如何治疗? 范围太广,你这样问,我能说上一整年,你要在我们这待一整年?想都不…! … 失礼。 那我讲一讲,记忆中直到现在还熠熠生辉的治疗例子。 要数最深刻,最难以忘怀的还是初见,我饱含怒火踏上黑塔的那一次。 … … 那时的我还未经历后来的一切,所有反应笨拙至极,失礼至极。 年轻的我带着死亡而来,枯木的他回以我生命。 过呼吸不是绝症,但发病起来,顷刻间就能夺走生命。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如此丰富、庞大、混乱且羞耻的情绪洗礼,它们化为泥浆,把我的意识压出身体。 若是硬要形容一个物理客观状态。 我会举例19岁。 三哥带我游猎,教我如何抽挖异兽头颅里的原油核心。 我和三哥匍匐从腥臭滑腻的头颅隧道里爬出来,恶臭令我边爬边吐,那儿也是除了窒息恶心,什么都没有。 三哥在我的虫生路上,扮演很多面的启迪者、引领者。 在他离开的那一日,他的雄主的声音短暂代替这个位置。 我随着这道冷静的声音回到现实,庞大的情绪压力从我身上流压而过,我的意识爬出长而黝黑的隧道,重见天日。 我大口呼吸,眼泪不受控地掉,脸涨得通红,手下意识收紧。 然后,我感受到有谁被我更用力地摁在怀里。 我浑噩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什么。 我僵住。 这个雄虫被我摁进肩窝,他上半身被我紧紧搂住,我闻到一阵醒神的香气。 我的力道并不大,他还是被勒得喘不过气。 但,这个雄虫没有吭声,安静贴着我的颈侧,小口小口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的呼吸很弱,嘴唇和脸都在细细发颤,湿热的呼吸喷吹在我的脖侧,我瞬间起满鸡皮疙瘩。 我懂这种呼吸调子,我在军队里和虫摔跤,手下败将被我这样勒在怀里,他们的脸会发红,眼睛上翻,只要几秒,我能徒手勒断他们的喉骨。 三哥的雄主孱弱程度超出我的想象。 只是一个拥抱,他竟然就要死了? 突然,三哥的话在我脑中回闪。 他说,我还是虫崽,世界非黑即白,半点灰色都容不下。 我一直觉得是他在讲屁话。 可直到此时此刻,我猛地意识到,是的。 这份滑稽仇恨诞生在虚妄的灰色影子里。 现在,我看清影子背后的真实,怎么能不心惊。 这个影子困住我的一部分心,长达十年。 当我看清真实… … 你现在全部收录,出版时会删减吗? 只是适当? … 我没有要威胁他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再礼貌一点。 … 这个虚妄的影子在我心里扎根太久。 我说过的,那时的我大路平坦,鹏程万里,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我耿耿于怀,久久不忘。 仇恨和怒火崩塌,十年在意转瞬化为别的情绪。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是什么。 我只知道,这感觉令我不舒服到极点。 崩塌、失控、好奇和探究。 无数探究像炮弹一样把我砸得晕头转向。 感觉命令我,动起来,去靠近,去观察。 我松开力,伸手去抓雄虫的下巴,面对面。 他被我勒得有点久,脸涨成红色,身体因窒息细颤,无神的黑眼睛里盈着窒息的泪,泪珠从这张白到不正常的脸上滑落。 红在白中浅浅晕开,泪如晨露,他倚着我,我仿佛搂着一支新生的蔷薇。 我所有的探究质疑一秒蒸发。 他不生气也不害怕,咳嗽两声,嗓音很哑,以至于我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说:“---,我有点疼。” 他的神情平静如水,但,眼泪一直在落。 这句话是一切的开端,即是一个诅咒,也是一个锚。 他的黑眼睛无神,根本不看清我是谁。 可我的心、我的情绪、我的一切都像一壶被推倒的水,整个泼了出来,管也管不住,覆水难收。 … 那时的我把不受控的时刻归于身体过劳,无法理智思考,不适合处理细腻情绪,多想一秒脑袋就要炸了。 但,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坦然说出,那时的米兰令我无措。 无法控制的情感令我感到巨大的恐慌。 这是我虫生中第一个无法打败的东西,连回击的武器都没有。 所以,当时的我什么都没干,把米兰往床上一推,比袭来时冲得还快,没走楼梯,直接跳塔跑了。 【?】 【其他不点评,就事论事,约书亚·华沙你是不是*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