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死的绝不会是我(1 / 1)
第152章死的绝不会是我 吴国京都,皇宫正南门前。 “来人止步!擅闯皇宫者,死!” 随着值守的小校冷声开口,几名披甲士兵端平了手中长矛。 若是来者不停下脚步,他们就会在来者身上刺几个透明窟窿。 尽管来者看起来只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尽管他们并不认为这个显然没有习过武,而且连武器都没有的红衣美人会有什么威胁——但军法大如天。 只要小校下令,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刺出长矛。 “诶,老娘是真不想杀了你们……只是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这皇宫里设置了禁飞的阵法,而老娘又实力弱了点,没法无视阵法硬闯。”廖敏敏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是六个孩子的母亲,可看上去依然和少女时一样,没有被时光偷走她的青春。 此时她巧笑倩兮,没有半点杀气,只是摆了摆手,那似乎从不沾阳春水的白嫩小手中,就多了一杆灰蒙蒙、鬼气森森的幡,“能让一让吗?我赶时间,而且老娘我真不想无端多造杀孽。” 那值守的小校顿时变了脸色,也不废话,一边拔刀,一边大喝道:“杀!” 几名士兵条件反射地将手中长矛奋力刺出。 幡面一卷。 “哎!” 幽幽的叹息声,似回荡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底。 而那个红衣美女的身影,便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相反,他们看到的,是几个披甲士兵软软栽倒,是全副甲胄的小校,刀刚刚拔出一半,眸中便失去了光彩。 咦,这不是我们么? 这是他们最后的意识。 “哎,”廖敏敏收起噬魂幡,有些苦恼,“老娘真的不想杀人啊……可惜我修为不够,法力不济,迷魂术使用次数有限,不能浪费在你们这些杂兵身上。放心吧,等这事结束了,我会把你们的魂魄从噬魂幡里放出来,放伱们转世去的。” 说着,她从尸体上轻盈地跨过,看似闲庭信步,实则速度飞快地走入皇宫中。 “正南门进皇宫,先向北走百步……然后向东……走五百步……”廖敏敏回忆着杜裕菡安排的行动路线。 一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侍卫,全部化作了噬魂幡上的亡魂。 她对于做皇后没什么兴趣。 其实她也不想让杜裕熙做皇帝,皇帝就要三宫六院,她怎么可能想要那么多女人来分走杜裕熙对她的爱和热情呢。 但是啊,她有孩子了。 她希望她那些没有灵根,无法修行的儿子们,能成为吴国皇帝,成为亲王,享一世富贵。 她希望她的女儿们,能嫁入高门大阀,享一世平安喜乐。 她希望她那个继承了“廖”姓的儿子,能成为公爵,重振廖家,让廖家香火不绝。 所以……杀几个人而已。 又不是没有杀过。 走向权力巅峰的路上,从来都不是温情脉脉,而是白骨累累。 “到了……宫中御前侍卫统领覃昭安的办公之处,如果他没有随侍皇帝,肯定就在这处宫舍中。只要控制了他,就等于控制了宫内的防务。” 廖敏敏一路杀了进去。 听到士兵们短促的呼喝与惨叫,一个未着甲,身高体壮,苍髯如戟的老年武将手持出鞘宝剑匆匆而出。 见到宫舍里横七竖八的尸体,他怒喝道:“妖女,纳命来!” 嘴上虽这么喊,他自己却谨慎地没有扑上前,而是示意几个亲卫冲过来。 可廖敏敏只是一挥噬魂幡,那几名武艺高强的亲卫就像被抽走了全身骨头似的,软软倒地。 那武将大惊失色,廖敏敏含笑问:“覃昭安?” 她不需要回答,杜裕菡将宫内所有重要人物,包括几位经常进宫面圣的重臣的画像都给她看过。 她已经认出,此人正是覃昭安。 覃昭安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突然转身就跑。 只是刚刚转身,就看到那道梦魇似的红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 覃昭安心中叫苦,这妖女,所使用手段绝非凡间手段,应是一位邪派仙人。 宫中供奉仙师不出,自己一届凡人,该如何对付啊? 廖敏敏含笑道:“没关系,我不会杀你。等到新帝登基,你愿意投效,自有你的好处;若你不愿投效,那也该是新帝斩你,用不着我出手。” 说着,掐动法决,口中念念有词。 覃昭安的眼神变得晦暗,“铛”的一声,宝剑掉落…… “接下来,就要去杀了皇帝全家了……”廖敏敏苦恼地想,“也不知菡姐那边顺不顺利,能不能将那些成年的皇子杀尽,封疆大吏和掌兵大将全部收服。真要是闹得天下大乱,烽火四起,老祖肯定会不高兴的。” 片刻后,覃昭安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起来,看了看周围,对廖敏敏单膝跪下为礼,“主母,请问有何示下?” 廖敏敏对迷魂术的效果丝毫不担心,直接下令,“你去整肃队伍,镇守宫城,不许任何人外出。今日,宫城许进不许出!约束好你手下的士兵,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可轻举妄动。我去料理伪帝一家,等大局已定,再重开宫禁。” “是!”覃昭安雄赳赳起身,去执行命令。 廖敏敏则向后宫方向奔去…… 杜祐谦一行人依然逗留在升玄派福地内,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贝劭音和葛诚轮流陪同,以免一个疏忽,让宗门又折损一名筑基。 张海之死,让宗门内暗流汹涌,弟子怨声载道,贝劭音和葛诚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 若是再死一人,已经不是他们心不心疼的问题了,而是弟子们可能会去围攻“于镇守使”了……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于镇守使”会不会有事他们不清楚,升玄派恐怕是要迎来灭顶之灾了。 大宗威严,岂容挑衅! 数日后,有弟子匆匆来汇报吴国凡间的剧变,请示该如何处置。 贝劭音眉头拧成了麻绳一样,半晌才道:“先等等,静观其变。” 然后在陪杜祐谦游览时,他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昨日,吴国皇室所有皇子被屠戮一空,近支宗亲的成年男子也尽皆罹难,未成年男子则被阉割,但保全了性命。皇帝似乎被迷魂术控制,召朝臣进宫后宣布将进行禅让。两百年前佑德公的后人现身,可能将成为新皇。朝中重臣似乎也都被迷魂术控制,禅让仪式,数日后就将进行。” 杜祐谦淡淡地“哦”了一声,扫了贝劭音一眼,“凡间的事情,就让凡人们自己去处理吧。” 贝劭音犹豫了片刻后,咬牙道:“此事,背后应有修行者插手,我们不应置之不理。” 杜祐谦盯着他,突然笑了,“贝长老,你非要在这件事上和我过不去?还是说,因为太和宗的镇守使已经到了,让你觉得找到了主心骨?” 贝劭音反而冷静下来,不慌不忙地说:“于道友,你误会我了。本派只是代上宗管理吴国凡俗事务而已。归根结底,吴国的事,乃至天下的事,都理应由贵宗和太和宗共决之。” 杜祐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后冷笑道:“贝长老倒是懂得借势。也罢,既然我来了,太和宗的人,我总该见一见的,你来安排吧。” “于道友快人快语,”贝劭音恭敬地说,“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 贝劭音停下脚步,静静等待。 杜祐谦语气淡淡的,“我听说太和宗此行来了五人?去准备五副棺材吧。” 贝劭音大骇,“于道友,你这是!” 杜祐谦扫了他一眼,“圣血宗弟子和太和宗弟子碰了面……切磋一番是免不了的。切磋当然不一定会死人,但就算死了人,那也不稀奇,所以还是先把棺材备下比较好,免得措手不及。” 贝劭音这下子更加不敢去了。 他开始后悔,不该把太和宗卷进来,让事情变得复杂。 仔细一想,过往传闻里,太和宗与圣血宗的弟子确实会尽量不碰面。 若是碰面,通常都会切磋一二。 很多时候,也会因为切磋打出了真火,弄得不死不休的。 想到这,贝劭音更加忐忑起来。 此前他与几位太上长老秘密商议,想要借太和宗的镇守使来对付这“于镇守使”,大家一致认同这是一个好方案。 然而刚刚杜祐谦的话,让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于镇守使”和太和宗的镇守使在切磋中出现死伤,不管是圣血宗还是太和宗,都不会问罪于对方——在过去八千年里,这两宗之间,一直相当克制,几乎从未发生过大的冲突。 那么这两宗的弟子出现死伤,该谁负责?谁会被问罪? 肯定就是作为东道主的升玄派了。 哎,失策了啊! 贝劭音失魂落魄地离开后,孟逍皱眉说:“于道友,你可想清楚了?我们与太和宗,平日都有默契,王不见王。” “而若是见了,并且进行切磋,你就绝对输不得。若是输了,让宗门丢了面子,今后你在宗门里就别再想有出头之日。” “而对方也是如此,所以太和宗与本宗弟子之间的切磋,往往会出现死伤。” 闻得此言,芳华的眼中也闪动着担忧之色。 杜祐谦莞尔道:“放心吧,死的绝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