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交织下的刻痕 第九章 “旅行”的意义(上)(1 / 2)
复进弹簧带动发射机座在枪膛内部流畅地滑动,撞针在扳机带动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啪”的轻响。
——枪里面没有子弹。
雅凝视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目光中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以她的权限自然可以无障碍阅读所有人的资料,对于哈德逊给予叶苏秦的评价自然满腹诟病。因为,对方竟然毫不遮掩地评价说其狙击天赋远在自己之上,这让高傲的雅难以接受。
如果父亲选择对方作为“枪”。
那自十岁起,自那发掘出不错天赋的自己,那今生即以“枪”的身份为奋斗目标的自己,将何去何从?
这是不能容忍的,这是不能妥协的,这是唯一能够获得父亲正眼看待的机会,唯一一次可以以一个子嗣的身份获得青睐的机会。
怎么可以这样就被这种野地里疯长出来的,无关紧要的人剥夺开去。
完全不能容忍,完全不能当做没事发生一样。
必须杀死!彻底抹灭!
哪怕父亲明确表示过希望自己能够正视和评估对方。
这也是不能容许的,一定要杀死。
这种荒地的“野草”,不该有活下去的意义。必须抹除!
刹那间,雅的瞳孔变得通红,变得狰狞,但也仅仅只是一刹那,随即恢复成冰冷高贵的模样,继续埋头处理余下工件。
原本流露出的那一抹杀气被深深埋藏在了心底,等待着某一天,迸发出来,毁灭天地。
.........
营地内的夜晚显得静谧。
叶苏秦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行走在道路上,除了几个固定地点星星点点的灯火之外,大部分已经完全陷入了漆黑浓墨中。
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歇息,而学员们则在为最后的时刻,争分夺秒地做着准备。
而像叶苏秦这般悠闲的已然很少。
可惜,他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知道。
至于考核的考题,随着时间推移,总会知道的不是吗?除了以命相搏外,其实也没什么别出心裁的做法了,不是吗。
不过此刻,他还是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虽然在走路,但脑子里一刻不停地将所有准备物件都过滤了一片,思索和排查着是否有遗落。但内心似乎总有一份淡淡的失落感,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他去餐厅吃了点东西。
若说自从进入这个训练营之后,唯一称得上满意的,就是餐厅里丰富多彩,且美味十足的佳肴。这边24小时营业,无论任何时候过来,都可以喝点小酒,吃点东西,给这苦闷的学期带来一丝略微的色彩。
之前因为过度训练,从训练场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剩下半条命了,并没有很好地享受这项福利。最近三天休假,他几乎每天有大半的时间都泡在这里。
或品茗着下午茶,悠闲地挥霍时光,或搞个火锅,胡吃海塞。独自一个人,其乐融融,竟然也不亦乐乎。
很多人,包括那些工作人员和教官们看向叶苏秦的目光都是很怪异的,因为在这个时代,像他这样行为的人,确实很怪异,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这家伙身上有着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平静。
这个时代,所有人都很焦虑。上层人焦虑着权力,焦虑着谋术,焦虑着未来,焦虑着一切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现象,而底层人则焦虑着生存。
若要妥帖地用一个词汇来形容他的举动,我想没有悠闲这个词汇更加贴切的了。
他在窗口上要了一杯饮料,一份甜品,慢慢吃着。
他似乎并不赶时间,也不在乎越来越浓重的夜色,而是在露天吧台上,慢条斯理地解决着面前的食物。他的左手边放着一本薄薄的书,并非维修手册或者技术类书籍,仅仅只是一本旧时代的短篇小说——卡夫卡的《饥饿艺术家》。
这次用餐,花费了他两个小时时间。他起身的时候,朝着橱窗后面偷偷打量他的胖大婶打了个招呼。老妇人愕然的捂住嘴巴,满脸惊慌,随即重重地将橱窗门关上,似乎面前的不是人类而是什么丑陋的鬼怪化生似的。
对于这样的反应,并不出人意料外。
基地内的人,都把他当做一个怪人。
叶苏秦并不在意老妇人的出格举动,在他印象中,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大婶,尤其她的慕斯蛋糕做得不错。虽然按照旧时代标准严格来划分,她那纯粹奶油和面粉的混合物完全无法称得上是蛋糕,但是叶苏秦依然觉得她不错,毕竟在这个该死的年代里,甜品已经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形容词,而不是名词。
走出餐厅之后,似乎大脑在甜品的注入下,脑细胞也活跃了几分。叶苏秦终于清楚回忆起之前一直感觉有什么落下的问题所在。
抗生素,净水药片和急救包似乎没有携带。
他转了个方向,朝着营地内唯一一家诊所走去。
只希望他们还没有关门,不然明天早上他们就要乘坐交通工具前往最后的决战地了。
快走到门口时,叶苏秦的耳朵略微动了动。他听到小小的诊所内传出一阵压抑至极的呻吟声,还夹杂着略微的抽泣。
漆黑的夜幕下,门口有两道人影,一左一右躲藏在阴影下,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嗨,小子,你可以过一会儿再来。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排队。”有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双手抱胸,脸上夹带着一丝轻松诙谐。
他对着屋子里头甩了甩脑袋说,“里面正在办事,当然,时间也不会太久。”他拿出夜光表看了看,轻松地笑了笑。
接着他又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你也好这口,不然刚才就该叫上你。虽然你这个小家伙似乎有点不太合群,但是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加入我们。明天就是考核日,你会发现,跟着我们,会比你单打独斗好很多。”
“哦,是吗,”叶苏秦笑了笑,毫无征兆地拔枪,枪口对着木屋,连续扣动扳机,明灭的膛口焰连续闪烁五下,五颗子弹以刁钻的角度打出来,每一枚都准确无误地落在男子的附近。
男子跳着脚破口大骂,“该死,你疯了吗?”
他不明觉厉,更加不能理解,这个同期学员到底在发什么疯。
但是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下一秒他就乖乖闭嘴。
叶苏秦用手枪示意另一个躲在黑暗中的家伙滚出来,然后让他们俩并排站成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