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1 / 1)
第20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几个,谁让你们在此唱曲儿的?阻硬通衢,谋取私利,此是大罪知不知道?而且,唱的这些靡靡之音,简直是败坏民风……” 为首捕快一挥手,身后两个白役如狼似虎的就扑了上来,见到小凳子还在收取银子,一把就夺在手里。 “银子要收归官府。” 小凳子眼睛红了,自家道中落之后,他兄弟两人受过排挤嘲笑,很是尝遍了人情冷暖,对银钱也看得特别重。 尤其是从死亡线上重新挣扎回来,每日里唱曲所得的银子,更是自己这些人的命根子,能不能活下去,活得好不好?就看这个了。 哪能让别人抢走。 他浑然忘了自己读书人出身,并没有什么能力,脑子一热就冲上去,想要夺回。 一撮毛嘴角带着嘲讽。 冷不丁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扇得小凳子一个踉跄,紧接着,这捕快还不肯干休,抬腿就踢。 这人别看长相令人不敢恭维,却是身强力壮,颇有勇力。一腿踢出,呜呜破风。 小凳子真要挨上一脚,不死也得重伤。 四周已经有人开始惊呼起来。 远远近近都有人看着,虽然没人出头,但不妨碍各自同仇敌忾,愤怒难当。 “嘭……” 惊呼声中,一声闷响。 众人眼前微花,就见到一撮毛猛然后退,抱着自己的腿“嗷嗷”痛叫了两声,脸色都青了。 不知何时,原本那位蹲坐在地,一直没有起身,敲打着破烂砖瓦奏乐的少年,却已经换了个位置。 一撮毛重重一脚踢在他的胸前,就像是踢到了岩石墙壁上一样……没有踢伤人,反倒是自身受力不住,倒退摔倒在地。 “这位大人,你可要小心一点,天雨路滑,别摔了跟头。” 陈平面上带笑,眼中微带冷意。 ‘抢银子,还出手打人,只能说,不愧为黑狗子吗?’ 若不是看在对方身上那层皮,代表着官府。单凭对方如此行事,当街就让他血溅五步。 “伱敢拒捕,竟然敢拒捕?我怀疑尔等几人都是逃犯。” 一撮毛爬起身来,脸上着实挂不住,狠狠的威胁着,四面张望,高声道:“大家都看清了,记住这几人的相貌……” “可不能胡乱冤枉人,先前明明是你打人踢人,自个没站稳,竟然血口喷人?” 花脸儿气得胸膛起伏,小人如鬼,颠倒黑白,就是如此了。 尤其是当有些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任意妄为的时候,更是让人憋屈难言。 左断手右手已经摸到袖中,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是怕,他有些忍不住了…… 心想大不了就亡命天涯。 反正不能让对方砸了自己等人的饭碗。 “是啊,这也未免太过份了。” “人家几人只是谋个生计,唱曲维生,竟然把逃犯的帽子扣上,真是黑心。” “唉,被此人缠上,事情不好了结,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四周众人议论纷纷,时不时有人说上两句,却也看不出到底是谁说的。 一撮毛看看没得到响应,脸色越发阴沉。 只是把那摆成几排的破砖烂瓦踩个稀烂,发泄了一阵怒气之后,指着陈平冷笑道:“今日就给个警告,须知王法森严,若是再行看到尔等在此唱曲谋利,定然送入大牢好好伺候。” 说着话,又回头看了花脸儿一眼,眼神莫名,拿着银钱掂了掂,领着两个白役,大摇大摆离开。 留下一地狼藉。 “七哥,这也能忍?” 左断手狠狠看着一撮毛几人离开,压低声音道:“真是捕快里的败类,大离王朝,就因为这等人存在,从上到下都已经烂透了,才……” 他刚刚只等陈平一声令下,就立即动手,决不肯受这口腌臜气。 毕竟是一个能砍掉手臂换粮食,也要把贼子斩尽杀绝,并且千里追踪的主。 可想而知,左断手的心性如何酷烈,他不是一个能受气的人。 “不急,凡事有因有果,咱们唱曲没招谁没惹谁的,除非利益相关,万不至于招来捕快上门。再说了,满街的小偷小摸,抢劫杀人,也不见有人搜拿,偏偏盯上了咱们几人,你不觉得其中古怪?” 陈平眼神幽幽,低声道:“先回去,等围观人等全都散了,你去摸一摸这几人的底子,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不妨去福源酒楼附近走一走,要记得谨慎点,不要打草惊了蛇。” “是,七哥。” 左断手重重点头。 “小凳子,你脸上没事吧,屋里还有点伤药,等会先用热水敷一下,刚才我有些预料不及,没想到那人如此嚣狂。” “没事的,七哥,不过是一巴掌,前些日子,我兄弟两人受过不知多少嘲讽,挨过多少毒打,早就受惯了的。这巴掌一点也不疼……” 小凳子咧开嘴笑,肿起的左脸此时已经红肿突起,指印森森,反而很是庆幸:“先前若非七哥你帮我挡了一腿,此时我恐怕已经躺地上了。” 花脸儿蹲在地上,没有插话,只是摸着那些破砖烂瓦片,微微有些神伤,眼泪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就是这些看着十分不起眼的“垃圾”,在七哥的手上奏出华美的乐章。 或许,在别人眼里,这东西真的不值钱。 但在花脸儿眼里,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意义。 她甚至,没想过买一把琴来替换掉。 化腐朽为神奇,让不可能成为可能,变成奇迹,这怎是区区一把瑶琴能比得上的? 可惜,坏掉了。 “算了,只不过一些砖瓦而已。你如果喜欢,我等会再去废庙那里再捡一些,值得伤心个啥?” “那……不一样。” 花脸儿仍然感觉很委屈。 只是抱着陈平的胳膊,耷拉着脑袋,无精打彩。 “有什么不一样,真正珍贵的并不是什么器具,而是一双手,是自己的脑子。要不,回去了我再教你一首词曲?” “真嗒?” 花脸儿变脸一般,立马从黯然神伤转为欢喜,情绪变化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有些人的欢乐,就是这么简单。 “七哥你可不许赖皮,不能拿不好听的曲子糊弄,一定要与前面三首相差不多。” “好,差不多。” “这一次还是[水调歌头]吗?[如梦令]其实也可以的。” “都不是。” 陈平脑子发麻,随口应着,心里却是在想。这唱曲儿的勾当,以后应该是不长久了。 做为一时权宜之计,弄些此方世界并不存在的词曲渡过难关倒还可以。 长此以往的话,说不定,就有数不清的麻烦接踵而至。 总不能每次都让“过路才子”前来顶锅,也别把这个世界的文人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