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斗智(1 / 1)
高二和許大商量著大頭的撫養權,吳晨聽得見,他想罵人,可太疼了,沒有多余的力氣,他只盼著那束光盡快消失,他才能慢慢緩過來,這事兒他回頭要問問老黑,為何每次有光束出現,他都會頭疼屁股疼的。 …… 吳晨也不知道疼了多久,反正他覺得自己已經快飄起來,光束終于沒了,周圍又陷入一片黑暗。 當然,在高二和許大看來,周圍一直都是黑的。 吳晨感覺身上的疼在慢慢緩解,他思考了一下,之前兩次都是光束結束了他才開始疼,也只是疼了一笑會兒,這次應該是從第一個被光束吸走的魂魄開始疼,現在光束沒有了,他還需要再忍一會兒。 高二又嘗試著碰了一下吳晨,吳晨沒有喊,高二下意識的試探了一下吳晨的鼻息,吳晨虛弱的說:“活著。” 吳晨突然開口把高二和許大都嚇了一跳。 兩人靜靜的蹲在一旁,等著吳晨再出聲。 等了一會兒,不見吳晨再說話,卻能夠看出來吳晨身體沒有那么顫抖了,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還沒等展開討論,吳晨直接站起來了。 確實是直接站起來了,沒有經過坐起來再站起來這個過程,而是直接站起來了。 “現在什么時辰了?”吳晨底氣十足,沒有半分虛弱的樣子。 許大嗯了一個長音,說:“應該天快亮了,丑時末了吧。” “我再進去一下,你們回馬車里等我。”吳晨說完大步走向山坳入口。 …… 吳晨以為剛才那么久的光,山坳中的景象必定會有所變化,所以這次進來,沒有閉眼抱頭,而是昂首挺胸,結果只是一眼,吳晨迅速的蹲到一旁抱住頭喊道:“不是出去了不少嗎?怎地還這么多?” 蒼老的聲音說:“只出去了很少一部分,那個出口便被封上了。” “啊?又封上了?”吳晨差點松手抬頭,好在最后一刻理智讓他收緊雙臂。 吳晨內心一片汪洋,當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的時候,總要先失望一會兒,然后才能再想辦法繼續前行,或者放棄之后走上別的路,繼續體驗希望,失望,絕望,希望,失望,絕望…… 吳晨沒有選擇。 “你們等著,我再去想辦法!” 吳晨爬出山坳,在外面四處看了又看,那些被他找來的鬼魂一個都不見。 吳晨登時便明白了,出口之所以會被封上,除了里面的陰氣弱了,子時過去了,還有外面的那些鬼魂也進入了光中,所以好不容易沖開的哪一點出口又被陽氣封了。 那些執著的不肯離去的人,因為吳晨的安排,知道自己的大仇和冤屈會得以解決,便跟著進了光里。 吳晨悔恨的連連跺腳,可又想到他確實沒跟他們說清楚要幫幾天的忙,他又為表誠心,白天便讓陳忠把該抓的抓了,把蔣山這些年審的案子翻出來重新查一遍,即便還沒有開始翻案,但是勢頭已經有了,那些冤魂便也算是了結了心愿。 高二和許大在馬車邊上,借著月光看到吳晨跺腳的樣子,兩個人都心涼了半截。 …… 回到宅子的時候,天光微亮。 吳晨先回了自己屋,等陳忠起身傳他過去,再匯報情況。 可如何講才能讓陳忠同意再給他幾日時間?就算是陳忠同意了,他又要去哪里找不愿離去的魂魄幫他破陣? 吳晨呆呆的坐在桌邊,聽著大頭的呼嚕聲,竟沒覺得煩躁,至少這是人聲。 窗外的晨光慢慢灑落進屋內,吳晨依舊保持發呆的姿勢,他滿腦子都在想著一會兒如何與陳忠交戰,突然一個念頭生了出來:雖說出口不大,但那束光確實也帶走了不少魂魄,這是不是說明他的任務快完成了?他能……回去了? 想到這里,吳晨激動的站起身,也就在這個時候,小太監敲了敲門。 …… 陳忠剛起身由小太監伺候著洗漱完畢,他坐在塌上看著小太監忙著擺早飯,臉上看不出一點著急的表情。 吳晨躬身站在一旁,也沒有表現出著急的樣子,一副你不開口,我絕不主動開口的樣子。 “怎么?還得我問才能說?”陳忠看著小太監,語氣沒有喜怒,卻是說給吳晨聽得。 “司尊不問,我不知從何說起。” “那便說說昨晚是否如你所愿吧。” “實話實說,比我想象的要好。”匯報工作進度的經驗,吳晨有。 “哦?如此說來今晚我可以安排人進入山坳了?機關的事……也問清楚了?” “今晚能不能進我真不知道,昨晚上出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在山坳中,司尊也知道,里面真是太多了!留下的是不是會要人命的,我說不準,他們也不會告訴我,地下機關的事,他們說了,等到真的能全部離開的時候,便將地下的機關全部毀掉,我不太信,他們不過是魂魄,怎會有本事做出這種事?當然,這也說不好,有的鬼魂都過百年了,有些我們常人想不到的本事也正常。” “我怎么聽著,你說了不少,又像是……什么都沒說?”陳忠笑呵呵的看向吳晨。 “這是因為還沒到最后,我這人說話向來穩妥,不到最后見真章的時候,我不會肯定的說什么,不像有的人,只我昨晚的壯舉便夠他們吹噓幾年,可我說什么了?等幾日后,山坳中那些鬼魂分幾撥離開,我便能說,‘司尊,今晚可以進山坳了,機關也都消除了,準備好足量的馬車便可。’” “等幾日?”陳忠慢慢收斂笑容。 吳晨躬身答道: “若是沒有機緣巧合,我與司尊怕是也無法相見,既然能見,便是有緣分的,我覺著我是能幫上司尊的,昨晚忙乎了一宿,一刻沒合眼,我也在想,這么辛苦為的是什么?竟是突然有些懷念乞丐的日子,至少不忙不累啊,但話又說回來,既然已經當了這個差,自然是想有所成就,不圖別的,只憑司尊這般信任我,我也要盡力。” “我還是沒聽出什么來。”陳忠陰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