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五色玉石案(二)二更(1 / 1)
“用銀針試過,未見銀針變黑。” 吳晨撓了撓額頭,又問:“尸體現在何處?” “已掩埋,此事不宜聲張,免得引起百姓恐慌。”林懷安端起茶碗呷了一口。 吳晨又問:“兵士所用之物現在何處?所乘馬匹可有異樣?隨軍所帶糧草可有查驗?” 林懷安探究的看了一眼吳晨,問:“吳公事覺得應是人為?” 吳晨笑了笑說:“沒有了解清楚之前,怎可武斷?但,說陰兵如何如何,我是不信的。” 林懷安看了陳武昭一眼,陳武昭忙說:“吳公事有所不知,五百人啊,無一人死前拔劍,也無嘔吐腹瀉,我們看到的仿佛就是隊伍下馬休整,突然之間,全部倒地死了,有些兵士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 “哦?就是說并非全部兵將都帶有驚恐的表情?”吳晨問。 陳武昭眨了眨眼,愣了那么一下,才說: “我們當時也嚇壞了,尤其是聽說陰兵劫道之后,更是不敢在那里多待,將尸體搬運到一旁,挖了深坑就地掩埋了,也是在搬運時,發現有的兵士面帶驚恐,也沒有細看是否各個面帶驚恐。”陳武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吳晨垂頭想了想,案發時是二十日前,那時正午時分仍舊有些燥熱,五百具尸體若是放在路旁,吳晨搖了搖頭,等林懷安他們從京都趕到這里,尸體高度腐爛不說,怕是臭的難以靠前,這種事不需要誰去傳也會很快在陽安縣甚至周邊傳開,即可掩埋也是不得已。 但顯然這位縣令并未在第一時間將現場勘查仔細,有些線索錯過了便難再找尋。 只能從當時看到現場的衙役身上下手。 吳晨抬頭看向陳武昭問:“是誰聽到兵士遺言的?” “一名衙役。” “可否喚他來,我想問他幾個問題。” 陳武昭即刻起身走到門口,朝外面的人吩咐了兩句,又重新落座。 吳晨又問:“報案人應是附近村民吧?” “是。” “附近山民看到的人多不多?” “我們到了便將那里封了起來不許旁人接近,山下的村民也只是遠遠的看了看,我們也是從他們的口中知道是陰兵劫道。”陳武昭答。 “無人近前觀瞧過?” “除了到縣衙報案的村民,應是無人近前觀瞧過,因我們趕到的時候,附近沒人,等我們查驗的時候才開始有人聚過來,其實報案的村民也未曾上前細看,他一個人經過那里,嚇也嚇死了,怎敢上前細看?” 吳晨皺眉問:“五百具尸體就這么擺在山下,竟是沒人看到嗎?” 陳武昭忙說:“報案人是清晨報案,我們去的也快,想來是還沒來得及被人發現,山下不比其他地方,清晨傍晚人都會少些,天黑后更不會有人。” 吳晨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問林懷安:“林都知可有什么要囑咐我的?” 林懷安沒想到吳晨突然問這么一句,他清了清喉嚨說: “按理說一塊兒玉石罷了,內庫中現今還有兩塊兒五色玉石,說不上十分重要,官家再喜歡,也只是個擺件,為何有人如此在意?說是陰兵搶了去,我便更想不通了,人鬼殊途,鬼魂要人世間的東西有何用?” 這時陳武昭已經坐回來,聽到這里便接口說: “我問過老界山下住著的村民,他們有人世代生活在那里,他們說他們曾聽老人說過,幾百年前老界山那打過一場十分慘烈的仗,誰跟誰打的不記得了,只知一通廝殺后,一方進了老界山,一方圍住老界山,后來進了老界山的那些人再沒出來,說是山上的樹皮都被扒干凈了……” “他們餓死在山里了?”吳晨問。 “傳說那時本是深秋,打完那場仗后,天降大雪,我們這個地方想看到大雪那得大雪之后,真真是按照節氣落雪……” “你是說他們在山中又冷又餓,最終極有可能是凍死的?” “是,自打那之后,祖祖輩輩生活在山下的人,一代又一代的,總有那么幾個人曾在晚上聽到過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就像是軍隊經過一般。”陳武昭看著吳晨,說話的樣子很神秘。 讓陳武昭失望的是,吳晨聽罷,沒什么表情。 陳武昭有些著急了,他問:“吳公事可還是不愿相信是陰兵所為?” “你想讓我相信?”吳晨反問。 陳武昭愣了一下,又忙說:“不是我想讓吳公事相信,而是,而是這,不信不行啊!” 吳晨笑道:“若是不信不行,我便不會來了。” 林懷安不經意間挑了一下眉。 陳武昭眨了眨眼,像是沒太聽明白,這時外面來人回稟,衙役李五到了。 吳晨趕緊叫了進來。 李五躬著身子,垂著頭,看起來十分的緊張。 吳晨溫和的說:“莫緊張,問你什么,你照實答便是了。” 李五趕忙點頭。 “你可認得曹炳德?” 李五愣住了,陳武昭也愣住了。 曹炳德這個名字剛才林懷安聽吳晨說過一次,當時陳武昭的表情便顯得慌亂,眼下叫來一個是想問那五百兵士中最后遺言的,怎的突然又問起曹炳德了? 林懷安皺眉看著李五和陳武昭,等著李五的回答。 吳晨面無表情的看著李五,李五連喘氣兒都不會了,他下意識的想扭頭看陳武昭,吳晨即刻呵斥道:“問你呢,你不用看他!再問你一遍,你可認得曹炳德?” “不,不算認得。”李五結巴的回答。 這個問題不是李五來之前準備好的,他此刻內心已經一片狼藉,就算問他姓什么,他怕是也要想想再說。 “你何時到縣衙辦差的?”吳晨沉著臉問。 陳武昭剛要說話,被吳晨抬手制止了:“陳縣令若是坐不住,可以出去,想坐在這里便莫出聲!” 陳武昭被吳晨眼神中的犀利鎮住了,竟真是沒敢吭聲。 吳晨又盯著李五喝問道:“如此簡單的問話,你都答不上來,問你別的事,不論你答什么,又怎能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