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汪林遇害(1 / 1)
吳晨站起身,面無表情的看向已經呆住的陳武昭說:“走吧,咱們去看看。” …… 夕暉巷在陽安縣城內算是比較偏僻的巷子,巷子里的店鋪大多賣的是辦白事用的一應器物,整個巷子即便是白日里也是死氣沉沉的。 汪林遇害之地只有一棵老槐樹,樹蔭下倒是陰涼,光線暗,來往路人又少,若不是衙役們著急找人,搜查的仔細,一時半會兒的怕是無人能發現他。 …… 吳晨剛到大槐樹下,高二和許大也騎馬到了。 汪林身上蓋著白單子,仵作像是剛驗過尸,見渾身發顫的縣令來了,還以為縣令是傷心所致,吳晨詢問死因時,仵作還特意說道:“……一刀斃命,應是沒受什么罪。” “死者何時遇害身亡?”吳晨問。 仵作躬著身子說:“死者手掌是放開的,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未手掌舒,死者早晨離開縣衙,應是在辰時遇害。” 吳晨挑了挑眉,好奇的問:“你剛才背的是口訣?是不是沒背全?后面的是什么,你背背我聽聽。” 仵作看了眼陳武昭,陳武昭這時候眼神都快渙散了,哪有精力理會這些,他只能在衙役的攙扶下勉強站著,已經算是最大的配合了。 仵作只好躬身答:“這都是師父教的,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未手掌舒,寅申巳亥手握拳,亡人死去不差時。” “準嗎?”吳晨問。 “呃……”仵作不知如何作答,這事兒準不準也只有死者知,染病而亡的也不讓他們這些仵作去看,他也沒機會驗證是不是準確,但是師父這么教的,他便這么說了。 吳晨沒有追問,他邊四處張望邊口中嘟囔著:“辰時,跑的是不是早了點?” 他希望汪林的魂魄還在,他便省去很多事,可惜周圍上上下下吳晨看了一個遍,沒有看到什么詭異的存在。 陳武昭可不傻,今日吳晨問過兩遍是誰給他出的主意說五百兵士死于陰兵劫道,他怎會沒點想法? 如今汪林死在這里,陳武昭腦子閃現了不知道多少種的假設,沒有一種是好的,他覺得害怕,由內而外的怕。 原本吳晨跟仵作的對話,多少讓陳武昭心情平穩了些,哪知吳晨四處張望了一下,直接蹲到尸體旁,掀開蓋著尸體的白單子,仔細的看了看,又將仵作叫到身旁,兩個人低聲說著什么,仵作像是在按照吳晨的要求,準備脫下汪林的衣衫。 陳武昭張著嘴看向高二和許大,他伸手指了指吳晨,像是再問:你們看到了嗎? 高二笑了笑說:“陳縣令莫要驚訝,我兄弟懂得多,驗尸之事不足為奇。” 許大說:“我勸陳縣令一句,對我兄弟最好是實話實說,我們之前在安平縣,安平縣令便是以為能夠騙得過,結果……唉,如今已在大獄之中。” 陳武昭更是站不住了,他后悔剛剛不將好處講明,若是這位吳公事收了好處,那自然,自然萬事大吉,現下該如何是好? 陳武昭的腦子又亂的,他時而想到曹家滅門案,時而想到五色玉石案,再將汪林生前所說的話過了一遍腦子,陳武昭腦子便開始空白了。 等吳晨站起身,陳武昭呼吸急促,面色蒼白,眼神迷離,吳晨皺眉看了看,問陳武昭:“你準備自己把自己嚇死?” 陳武昭聽到吳晨的聲音,即刻掙脫衙役的攙扶,差不多是撲到吳晨的身上,低聲說:“千兩白銀可保吳公事后半生逍遙自在……” 吳晨嚇了一跳,剛想將陳武昭推開,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這位縣令明顯心臟已經有些不舒服了,他再推一下,就地死亡的幾率還是挺大的。 吳晨可不想背上這個罪名,更不想前功盡棄,他安撫陳武昭說:“陳縣令莫急,你先留著你那千兩白銀,雖說最終不知便宜了誰去,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銀子解決不了,實話倒是可以。” 陳武昭死死抓著吳晨的胳膊,眼中滿是哀求說:“我之前說的都是實話啊。” “我知道,所以你現在不是好好的?下午我要審一下曹炳善,你可以跟著也可以不跟著,這件事上你確有責任,但好在我來了,還有挽回的余地。” “全憑吳公事做主!”陳武昭說著便要下跪。 吳晨不想讓他跪,他自然跪不下去,吳晨哼了一聲問:“你現在才知道怕?之前怕丟官,現在怕丟命,若是知道丟官可保命,你是不是早便不會找人頂罪了?” 陳武昭根本沒聽懂吳晨說了什么。 吳晨的耐性也差不多用盡了,他留著陳武昭是為了查案,可沒工夫繼續陪他演戲。 吳晨扭頭看了眼高二,高二上前將陳武昭拉回原來的位置,交給衙役。 吳晨說:“我先回去用飯,之后去縣衙找陳縣令。” 這話是說給縣衙眾人聽的,說完吳晨看了眼高二,高二明白,等與縣衙的人分開,他便安排邏卒去縣衙,分別監視陳武昭和獄中的曹炳善。 如今邏卒進縣衙,無人敢攔,若是有人這種情況下還想做點什么,對吳晨來說可不是件壞事。 …… 回到宅子,有邏卒上前稟告:林都知已啟程回京都了。 吳晨點了點頭,沒再說別的。 高二和許大跟著吳晨進了屋子,大頭在里間正鼾聲四起。 許大笑道:“大頭兄弟活的最是愜意,睡飽了吃,吃飽了睡,也無煩心之事,真是讓人羨慕。” 高二卻問吳晨:“那陳縣令一看就不是好官,你為何留著他?” “不留著他,如何查下去?”吳晨坐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林都知說的并非一點道理沒有,只不過慢了些。” 高二坐到身旁問:“我看曹家的命案便是他指使人做的,他連事后如何處置都想好了,曹家那些錢財必定是落入他手中了。” “不是他。”吳晨篤定的說。 “你怎知不是他?我和許大去到縣衙要卷宗,我看那縣尉也是慌亂的很,卷宗拿來我看了看,倒是寫了不少,全是狗屁文章,上面寫著是十七具尸體,可我們命人數了一下,尸骨只有十五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