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恶意(1 / 1)
傅南弦挑了挑眉,举起手中香槟和一旁的薛凛安碰了一下,“哟,宁表妹这不是调职,是跳槽了吧。” 薛凛安的眸光深暗,好似浓稠的墨汁。 傅南弦靠在墙边,“别说,表妹跟沈少站一块还挺般配的。” 薛凛安嗤了一声,“你看她跟谁都般配。” 傅南弦点头表示赞同:“对,其实跟苏嘉树也挺配,人家俩是官配。” 薛凛安冷笑。 她不光是个骗子,怕还是个傻子。 他端着喝了一口香槟,朝着那边迈步走了过去。 沈慎给杜清龄贺寿,跟随在身边的姜佳宁就将手中装着围巾的纸袋一同递了上去。 杜清龄脸上笑意不改,“谢谢。” 姜佳宁抿着唇,到底是没开口叫那个字。 她的身份上不得台面,这种场合若是说出来,也只会叫杜清龄脸上无光。 她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了。 “沈公子也来了,”傅南弦跟薛凛安走过来,顺嘴叫了一声,好像才看见姜佳宁,“诶,凛安,这不是表妹么?” 姜佳宁微笑。 这一声表妹,谁叫谁心里有数。 杜清龄目光略露诧异,却不曾开口,只是和姜佳宁对视了一眼,便去一旁招待别的贵客了。 姜佳宁的目光落在杜清龄的背后,眼神中有一抹不易掩藏的失落。 她强自压下,再重新带笑转过头来,面上看不出一点异样。 傅南弦身侧站着薛凛安。 姜佳宁注视着男人。 男人今天这种场合,并未穿黑色正装,而是一套浅色的套装,是某大牌男款时装的新品,轻奢时尚。 一头乌黑短发定型过,亦看不出脸上很明显的淤青,想必是用遮瑕修容遮了遮。 她看他的眼光很平静,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点头颔首而过,都不需要客套寒暄的那种。 那边有人在叫沈慎。 沈慎眼神询问的看姜佳宁:“你要是累了,就先去那边自助区休息下?” “我不累。” 姜佳宁就挽着沈慎的臂弯去陪他见人寒暄。 毕竟能进门来是承了沈慎的情,该还就还,她也并不怵见人。 背后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想要灼烧掉她的衣服。 这场合来的人不少,再加上厅内开始了晚间表演,就更是热闹嘈乱了。 姜佳宁没有注意到那一抹落在身上的视线。 是不怀好意。 甚至是满怀恶意。 隐在暗处的男人靠在墙面上,拿着手机和一个国外号码通电话。 “听见了没,排场大的很,一个续弦,都快赶上原配夫人生日宴的规格了。”这句话说得讥讽。 电话另一端,是一道轻柔的女声。 “嗯,能听见。” “姜佳宁也来了。” 这次,沉默停顿的时间长了一些。 “她看起来怎么样?” “很不错,”宋泽说,“当了沈慎的女伴,都快成了交际花了。” 听筒内传来的一声,清灵如百灵鸟的笑。 宋泽不由得握紧了手机,把听筒往耳朵处更贴近了些,表情有些神驰的向往。 “挺好的。” 宋泽为她不平。 “当年你们因为她,被老爷子给放逐出国,几年都不能回家,她才是个蛇蝎,就会装,”宋泽说,“要我说,当时苏嘉树的那个事儿,就该推到她身上,叫她一块儿进去关个几年。” 女声顿了顿:“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必提了。” 宋泽挂断了电话。 他可不打算了了。 他就看不得姜佳宁这样春风得意的模样。 他看姜佳宁就一个人离开去了走廊,便跟在后面跟了过去。 厅内的暖气开得足,很热,姜佳宁循着杜清龄的身影离开,便也借口去一趟洗手间,随着去了楼道。 一离开大厅,走道上的冷风吹的姜佳宁打了一个激灵,身上的热意顷刻间就都消散了。 她上了楼梯。 有个佣人看见姜佳宁上楼,刚开口要叫她不要上楼,旁边有个人拦住了她。 杜清龄进到一个房间里,房门一推开,就有一个软糯的声音叫她:“妈妈。” 她笑着蹲下来,张开手臂去抱那扑过来的小女孩。 姜佳宁就站在楼梯口,从那逐渐闭合的房门之间,看到一幅画面。 她走至门口,手放在门把上,也还是没推门进去。 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 姜佳宁靠在门另外一侧的墙面上,眼神空洞。 杜清龄把女孩子抱坐在椅子上,叫她坐好:“妈妈给囡囡扎辫子。” 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坐在椅子上,双腿轻轻地晃动着,嗓音童稚清灵:“妈妈!他们说今天是妈妈的生日,我唱歌给妈妈听好吗?” “好。”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块宝……” 小女孩童稚的声音从门缝间传出来,进入到姜佳宁的耳朵里。 她靠在墙边,默默地听完了一首歌。 “陪妈妈下楼去吧,今天邻居小敏也来了。” “好呀!” 门打开。 姜佳宁忙朝着另一侧的阴影处避开。 她看见叠在地面上的身影,大手牵小手,踩着台阶下了楼。 姜佳宁躲在洗手间的角落里。 黑暗像是能把她给熔成一体,把她熔成烙印在那一片黑暗之中的颜色。 她双臂撑在盥洗台上,肩膀颤抖着,双手渐渐地握成拳,用力的抵在盥洗台上,指关节痛到极致,泛着青白。 此时此刻,她是在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 忽然…… 姜佳宁的头发被扯住向后拉,身体不受控制踉跄了几步,她猝不及防摔在地上。 撑在地上的双手还没来的及起身,就有一只男士皮鞋,重重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咬紧牙关,双眸染血,看向黑暗中的人。 这人的脸隐在了暗处,姜佳宁看不清楚。 这人在她的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皮鞋辗轧在她的手背上,姜佳宁刚抬手,头发就被狠狠地扯住,头皮传来痛感。 姜佳宁看清了眼前这张脸。 男人用力捏住姜佳宁的下颚,“没想到过了几年没见,你跟苏嘉树那个狗杂种一样,都还是这样不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