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赞美樱岛麻衣（1 / 1）

气氛格外古怪。 我想要大声开口，唾骂训斥某个乱臣贼子，劝告小女神清醒一点，要罗列罪状，指指点点，将某人的姓名死死钉在耻辱柱上，以后让谁想起来这个名字，心底都得一下子生出好笑和反感！ 雪之下父亲心里有一堆话，却说不出口，因为他是在客厅游手好闲等饭的人。自己敢唐突跑进厨房里絮絮叨叨，大女神就敢让自己下厨再让自己把做出来的东西吃掉。 knight：“喵～” 雪之下父亲瞥了眼沙发上的小白猫，目光格外冷漠，心态已截然不同。 小女神喜欢猫，我也喜欢猫，这是小女神的猫，可爱。（×） 心腹大患plus和小女神同居的见证者、促成者，甚至可能是心腹大患plus留下来的哨兵！可恨！（√） 每当看到猫咪都会想起你，是吧？ 人走猫留，定是想pua小女神！ 呵！这种阴谋诡计能骗过小女神，还能骗过我？！ 雪之下父亲越想越气，恶向胆边生，朝着小白猫伸出罪恶的黑手。 厨房里，雪之下雪乃在和自己母亲准备晚餐，脑子里一茬接一茬的念头往外冒，又被一茬接一茬地割掉。有一种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不是自己和白影同居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而是有多少不知道！ 等母亲提起这个话题再顺势开口吧。 雪之下母亲撩起袖子扎紧，绑上围裙，动作娴熟地准备晚饭。 她并没有想太多。 过了一会儿，饭菜准备得七七八八，雪之下雪乃有点纳闷地离开厨房，看见客厅里的景象，眼神就古怪起来：“父亲，你在做什么？” “喵呜～” 小猫被垃圾袋装起来，只露出个脑袋，在雪之下父亲的摆弄中滚来滚去。 “猫的未来要从小抓起，赢在起跑线上。”雪之下父亲笑容温和道，“我这是在教它以后该如何生存。” 如何像垃圾一样被丢出家门！ 雪之下雪乃揉揉额角，温和地问道：“没想到父亲还会做和白君一样的事情……您今年多大？” “嗯？雪乃此言何意？” “白君平时就喜欢这么折腾knight，他挺怕猫的。” 雪之下父亲一愣，伸手立刻将小猫咪从垃圾袋里解放出来，拍拍小猫的额头夸赞道：“不错不错，不负骑士之名，大大滴的良猫！回头奖励你小鱼干！” knight冲着这位前倨后恭的奸贼就是一套刮痧猫猫拳。 回头就在家里养猫！养一百只！雪之下父亲心中狰狞一笑。 父亲大抵是逐渐暴露本性，既不稳重，也不靠谱。雪之下雪乃想道。 “来端菜。” 厨房里一声军令传来，雪之下父亲立马将knight推到一边，起身迈步，虎虎生风。 餐桌上，不同于以往在老宅那般安静沉默的家人共进晚餐，只想填补生理所需能量，最期待的不是哪道菜，而是什么时候结束晚餐时间。或许是心态不同的缘故，同家人吃饭不再压抑沉默，饭菜能主动尝出味道，而非身体本能地进食。 母亲的厨艺好厉害，感觉比自己还厉害一点？ 雪之下雪乃暗自嘀咕，见母亲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主动提道：“母亲，你说第一天就知道事情缘由，具体发生了什么？” 正在夸赞老婆女儿厨艺的大叔，缓缓坐正身体。 雪之下母亲暂时放下筷子，说道：“他应该是从老师那拿到我的私人电话，假装成雪乃的跟踪狂同学给我打电话，说你和一个男生上了楼，很长时间没下来。” 这比自己想的还要离谱啊！我那些天担惊受怕，左思右想，自我博弈究竟是为了什么？那家伙一定是在看笑话吧？一定是在心底乐不可支地看自己笑话吧！ 雪之下雪乃忍不住咬咬下后槽牙。 “荒唐！”雪之下父亲锐评道，“弄虚作假的骗子行径！” “确实是骗人，只是现在想来的话……”雪之下母亲不太确定地说道，“那可能是在试探我对于雪乃的看法？用一种让我感觉状况很危险的方式。” 雪之下父亲：“阴险！坏人看谁都是坏人！” 雪之下雪乃疑惑道：“后来呢？那天母亲为什么没有直接找我对话？” 雪之下母亲无奈道：“因为我急哄哄赶过来的时候，他又装成一个很稳重的年轻人把我骗了过去，谈了半天最后才用那个跟踪狂的声音点开一切。心情大起大落之下，我也顾不上计较他骗我的问题……女儿和一个靠谱的人暂时同居，总比女儿被一个危险跟踪狂盯上来得好。我那时候想的，是在同居结束时来看你，再说说你不妥当的行为。” 雪之下雪乃木然，慢了几拍才说道：“难怪自从同居开始，母亲打电话的频率就高得不正常……” 那天，母亲就被白菌给传染了啊。 雪之下母亲：“咳咳……主要是事后回过味，多留心了你的状况，也有些敲打和提醒你的想法在其中。” “雪乃，我知道由于各种原因，你对认可的朋友很重视，能够不留余力地帮忙。”雪之下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以后别这样做，你要学会自爱，不要随意牺牲自己。之前哪怕不敢和你母亲说，也可以和我简单说一句，帮忙找个出租的屋子也不难。”桥洞、狗窝、死过人不吉利的屋子、县外的出租屋，那些就很适合心腹大患plus嘛！ “我对此已经反省，各种意义上。” 雪之下雪乃语气复杂，那种自己小心翼翼瞒着，结果全世界都知道。随便和谁说句话，脑子就开始炸烟花的状况……归根结底就是自己太冒失，才会给白君可乘之机，营造出堪称地狱绘卷般的遭遇。 雪之下母亲问道：“所以白影已经搬走了？” 雪之下雪乃闷声道：“估计出发去修学旅行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东西收拾带走。” 雪之下父亲轻哼道：“算他识相，没留这儿继续打扰雪乃。” “……” 雪之下雪乃低头看着空碗，微弱又清晰地吐词道：“如果他想要在这里继续住下去，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寂静笼罩了饭桌。 雪之下父亲愣住，仿佛中了美杜莎的凝视，正在一点点化作石像。 这一定是幻觉！是我在做噩梦！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哈哈——！ “……对此，我的经验或许很难给你带来帮助。”雪之下母亲轻轻吐了口气，欣慰又无奈地说道，“我和你父亲的经历，对你而言应该没太大参考性……雪乃，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要求吗？” 雪之下雪乃低着的脑袋轻轻点了一下，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不要放纵自己。负面的感情也好，看似美好的感情也好，任何以之为由的放纵，都很难得到正确的结果。”雪之下母亲缓缓说道，“你可以反驳，可以否定，可以拒绝我说的话，但有些话我还是要告诉你，必须告诉你……你可以主动且迅速地出手，但必须理智且冷静地确认，他对你怀有同样的感情。你必须清楚而真切地感受，他的感情指向你的感情而非其他。” “学生时代我已经见过不少人的失败。贪恋于情感燃烧的人，多是于寂然灰烬中抽身；渴求于利益价值的人，一定会因利益冲突而离散；寄情于外表美好的人，总会找到更加艳丽的花。” 雪之下母亲沉声说道：“说直白点。作为母亲，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给予你任何物质上的帮助，甚至可能会逆着你的心意。你也绝对不能嘴上说的是同居，心里想的是同床……” 噗！雪之下父亲裂开。 “母亲！”雪之下雪乃羞愤地睁大眼睛，“你在想什么啊！” 雪之下母亲理直气壮道：“我在用经验给你划底线。” “我不同意！”雪之下父亲挣脱石化，大声反驳道，“那小子阴险狡诈，绝非善类，一看就是奸贼之相！” “你年轻的时候还要离谱得多。” 雪之下母亲皱眉道：“觉得自己现在有成就了，就能把年轻时的自己和现在分开？雪乃，你父亲就是我说的那样。我们大学刚确认关系的那阵子，他满脑子都在想男女那点破事儿，为此费尽心机，荒唐得很。” “我揍了好多次，费了老大功夫才将他脑子拉回正轨。说起来，那时候他甚至偷偷……” 雪之下父亲唐突地发出哀嚎打断：“哼哼啊啊啊——！！” 雪之下雪乃被吓了一跳，也有些好奇……父亲这是怎么了？ “呵，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雪之下母亲指着反面案例，说道：“明白了吗？雪乃，如果不想这样甚至更糟糕，那就记住保持冷静。” “嗯。” 雪之下雪乃有生以来，从未觉得母亲如此可靠和正确。 晚饭之后，雪之下母亲带着快要燃尽的丈夫准备离去。 雪之下雪乃送到门口。 快要化作灰烬的雪之下父亲顽强复活，抓住女儿的手，认真道：“雪乃，你一定要记住！感情不要计算得失，不要把自己或者其他东西当筹码去交换什么！否则就是在谈生意！生意和感情都可以谈，唯独不可以一起谈！” 雪之下雪乃一怔，微妙道：“我还以为父亲会大喊着和白君同归于尽。” “我就是要和那小子同归于尽！老婆！家里的刀放哪了？！” “别在外面给我丢人。” “我以毕生经验发誓！那小子绝对不正常！各种意义上都不正常！作为父母还是主动考察一下吧！雪乃也要冷静考虑一下！” “你那时也没多正常。” 关上门，雪之下雪乃松了口气。 父亲和母亲是走了很长的路，才到如今呢…… 在手机上联络一下白君吧。 各种意义上都要联络！ 【雪之下：白菌，出来。】 【白良白影：忙着。要表达什么，突出什么，体现什么，用论文格式写好交给我，有理有据，不少于三千字，摘录不少于十条，写不好不准参加答辩。】 【雪之下：你在忙什么？拍戏？背台词？导演觉得剧本还不够好，又让你再改改？】 【白良白影：赞美樱岛麻衣。】 【雪之下：？】 我不太冷静…… 因为面对这家伙，情绪在各种意义上都无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