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得政(1 / 1)
“若欲活其百姓而用兵,我之所征,不过能供兵士万人。” “而蜀郡之敌则不然,西蜀赖都安堰之利,民殷国富,称为天府,左右户口可十万,而其每户余粮亦多。” “周人若竭力征之,其民可供八万之兵。” 他又圈了圈巴蜀北面的汉中,道。 “周人在巴蜀之兵或五、六万,在汉中之兵则二三万,合之,恰足八万之数。” “我欲用兵巴蜀,则必备十万之师,去守粮道之兵二万,当须备兵十二万。” “此即我所谓之大难也。” 他又看向左右众人,继而道。 “诸公可知,由江陵至巴郡,里程几何?” “水行二千五百里也。” “我观前代图书,皆言此段大江甚凶险,而我逆水而西,其势更难,大船难行,便用小船,其险急处,往往亦须用民夫登岸而拉之。” “大略一船载粮四百石,船自江陵至巴郡须二、三十日,返可六七日,费役工约二十余人。” “以三十日为准,多算役工至三十人,则运粮四百石,须支三十石于民。” “又多算其折损,则运粮四百石,实至三百三十石。” “十二万军士半岁所需,即七十二万石,需用船次二千二百,役工六万五千。” “或虑战况不利,须备一载之粮,既须用船次四千四百,役工十三万。” “如此,足其粮算,欲取巴蜀,则我须备粮二百万石于江陵,发四万民壮六月长役。” “四万民壮劳动六月,其农事便废,其岁将减谷物三、四十万石。” “而巴蜀既下,其民遭受兵戈,其地粮草亦必不足,更须运粮一二岁以促其恢复。” “是知欲取巴蜀,必积粮三百万石而后可得,而其军需、赏赐、抚恤,亦须备钱帛三、四十亿方得足之。” 言及此处,他目视陈伯宗,躬身言道。 “将帅用兵,可为奇谋,资费只此十一或便足备。” “然天子用兵,虑在乾坤,当庙算必成,而后施之。” “此古之圣王所以百战百胜之故也。” 陈伯宗闻言颔首,赞许道。 “章公之谋甚详备,朕知之矣。” “然则,取巴蜀之后,北地如何可取,章公可为朕言之否?” 章昭达闻言,稍作思量,才道。 “大略天子用兵,虑在国用财计,算在天时人和。” “大抵北取天下,须先备骑卒二三万数,积粮数百万,钱帛数十亿,而待北国内部之变。” “臣之所谋,则我当乘舟师之利,先于深冬取青、莱之地(今山东)。” “至春深水涨,便北引青、莱之兵,沿大河西上趋邺城。” “南引江、淮之兵出徐州沿汴水而向伊、洛。” “此二路胜,则西取晋阳、北取范阳为稳固,如此,则天下九分,我得其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