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孩子们(1)(1 / 1)
顶点怪你浓情似酒! 番外—孩子们(1) 沈星洲对于自己不过晚出生几分钟,就得管徐梓月叫一辈子姐姐这件事,一直忿忿不平。 那傻妞哪里像个姐姐?看奥特曼打小怪兽,都吓得躲到他背后尖叫,晚上还做噩梦要爸爸哄睡。 徐梓月作为小仙女本仙,也觉得沈星洲这家伙爱好低俗,调皮讨厌。 姐弟俩从小互相嫌弃。 沈棠心一直很犯愁,不懂为什么她小时候两个哥哥跟她相亲相爱,到了俩孩子这儿,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架势。 沈星洲这小破孩的确太调皮了些。 他们给两个孩子请了钢琴家教,徐梓月每天盼着老师来,上课专心听讲,课后也认真练习,沈星洲却坐在旁边直打哈欠。 有时候爸妈不在,偷偷溜出去找黄旭天家的二胎小子打球,还把晏瑞阳和楚白筠的闺女也叫上,祸祸人家。 小姑娘滚得灰头土脸,回去被爸爸好一顿训斥,下次还傻乎乎和他们玩。成天跟在沈星洲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叫个不停。 好在沈星洲虽然调皮,但有分寸,从来没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他从小招女孩子喜欢,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却不曾招惹过那些姑娘。 除了十七岁那年,开完高考动员会的那晚,夜色暧昧,他忍不住亲了晏朵朵。 小姑娘面颊绯红,溜得比兔子还快。 晏朵朵比沈星洲小半岁,虽然从小叫哥哥,两人却是同级。晏朵朵在实验班吊车尾,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沈星洲在普通班混日子,高中当了三年学生会纪检委员,只为了做眼保健操的时候可以明目张胆出去晃荡。 作为学霸群里的两名咸鱼,他们一直惺惺相惜。但晏朵朵除了把他当哥哥,从来没想过和沈星洲发展出更深一层的关系。 这一吻让她懵了一整晚,第二天浑浑噩噩到学校,经过三班门口的时候刻意绕得远远的。 正戴着耳机站在后排窗户边听歌的沈星洲看到晏朵朵身影,刚要追上去,突然被后门口出现的一个女孩拦住。 “学长,那个……”女孩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乖巧齐刘海,低眉顺眼,面颊羞涩如桃花。让他想起昨晚晏朵朵同样白里透粉的脸颊,不由得停住脚步。 沈星洲剑眉微挑,嗓音冷淡:“什么事?” 女孩双手捧着一个信封递给他,支支吾吾道:“祝学长……高考顺利!” “谢谢。”他双手插兜,没接过信,侧身绕过她走出教室。 晏朵朵却已经跑得没影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昨晚他发的道歉信息她依旧没回。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没在食堂看到晏朵朵,估摸着是家里有人送饭,于是打了饭去找丁明祯一起吃。 丁明祯是黄旭天的小儿子,跟妈妈姓,两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沈星洲有些心事重重,也没吃几口,放下筷子盯着丁明祯:“问你个事儿。” 丁明祯头也没抬:“说。” 沈星洲手放在桌沿,无名指在拇指指腹上搓了搓,皱眉开口:“我有个朋友。” 丁明祯眉梢一挑,突然看向他。 沈星洲继续皱着眉道:“他问我,如果一个女孩儿被他亲了之后就不理他了,那女孩儿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丁明祯不假思索,“不喜欢你,生气了呗。” “不是我。”沈星洲目光一动,清了清嗓子,又问:“那个,真是生气了?会不会只是害羞啊?” 丁明祯:“害羞也不至于完全不理你吧?” “……”倒是有几分道理。 “你别想那么多了,没几天就高考了,考完再想。”丁明祯劝道。 “嗯。”沈星洲沉着脸拿起筷子,突然认真地抬眸,“说了不是我。” 丁明祯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嗯嗯,是呢,我们洲哥可是校草,怎么可能有女孩儿不喜欢你?” “就是。”沈星洲戳了一筷子米饭,念念有词,“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好了,最近一周饮食清淡,忌热忌辣,回去24小时内不要漱口。”沈棠心放下手里的器械。 刚拔完牙的患者从床上坐起来,捂着半边脸慌忙拿出手机:“医生您慢点说,我记一下。” “不用,一会儿给张单子你,注意事项里面都有。”沈棠心目光落在她嘴角,温柔地笑了笑,“都给你抻破皮了,不好意思啊,过两天就能好的。” 这小姑娘嘴巴太小,还总是坚持不住要闭上,实在是没办法。 不过沈棠心技术好,一开始那个医生弄了半小时下不来,她看不过眼接手帮忙,没一会儿就搞定了,小姑娘也没受太多苦。 一旁学习的规培生举拇指赞叹:“我们沈老师就是彪悍,行走的碎牙机。” “可不嘛,就沈主任这手劲,老徐在家只有躺平挨揍的份儿。”另一名医生调侃道。 “您这话说的,好像沈老师不动手,徐主任就敢翻天似的。”规培生笑呵呵打趣,“整个医院谁不知道徐主任在单位是领导,在家就是沈太后座下的小徐子?那话怎么说来着?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赵青严摇了摇头,忽然阴恻恻地说:“慎言啊小朋友,当心隔墙有耳。”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清咳。 男人一袭白大褂,身姿颀长,戴着口罩,露出的那双眼睛冷淡锐利,落在治疗椅旁的女医生身上时,才终于挟了一丝温柔。 “我老婆从来不揍我。”徐晋知淡淡的嗓音里夹着秀恩爱的得意,望着那个规培生,“倒是你,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净跟老赵他们学嘴碎。” 规培生战战兢兢地靠在柜子旁,用眼神向沈棠心求救。 徐晋知接着训:“再让我听见你挑拨我们夫妻感情,我就找你沈老师要人了。” “……”那规培生一下子面如土色。 科室里谁不知道,如果说跟着沈棠心是天堂,那跟着徐晋知就是十八层炼狱。 这个男人有多宠老婆,对学生就有多心狠手辣。虽然他教出来的一个个都成了业界的顶梁柱,但学生们一听见这人名字,依旧是下意识的毛骨悚然。 “忙完了吗?”徐晋知不再搭理他,走上前问自家老婆。 “嗯。”沈棠心点点头,对一旁的学生说:“你把这儿收拾下,我先走了。” 今天他们约了沈星洲的班主任,聊填报志愿的事儿。沈星洲不如徐梓月省心,徐梓月的成绩可以盲报b大最好的专业,可沈星洲还得好好筹谋才行。 “你爸妈今天不是约了陈老师吃饭?你不去?” 沈星洲抱着篮球走进球场,睨了丁明祯一眼,“懒得去。” 反正对他来说报哪里学什么都一样,人生不过浑浑噩噩几十年。他这人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特别的执念,不像姐姐,喜欢音乐喜欢艺术,向往着救死扶伤,八成会继承爸妈的衣钵。 他呢,胸无大志,当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就好。 沈星洲和他们打了一会儿球,觉得忒没意思,心口上方总像是压着一团乌云,透不过光也透不过气。 他只打了一局就离场,去附近的超市买了杯无糖可乐,然后漫无目的地站在街边,看车来车往,如川流不息。 夜幕将临,天地间的一切都被笼成麻麻的灰色,更让人觉得压抑。 突然,他目光一凝,看见对面奶茶店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女孩穿着浅绿色碎花连衣裙,斜挎着一个白色贝壳小包,珍珠串成的链条搭在裙子上,璀璨夺目。 她微低着头,露出后颈和脖子白皙的皮肤,肩胛骨被隐隐顶出来,越发显得清瘦招人疼。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包包上的褶皱,一下一下,慢悠悠的惬意。 沈星洲脚尖一动,正打算过马路,晏朵朵忽然抬头。不是看向他,而是望着奶茶店的方向。 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端着两杯奶茶走过去,递给她一杯。 晏朵朵抬起头,似乎在笑。 沈星洲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住。 再次见到晏朵朵,是在朋友的升学宴上。她一直和女同学一起玩,两人只简短地打了声招呼,便再没其他交流。 后来丁明祯喝多了,沈星洲带着人去洗手间吐,站在门口等他的时候,听见从外面洗手台传来的声音。 是他熟悉的女孩,和跟她一起的女同学。 “你跟校草关系那么好,现在都毕业了,你俩不发展发展啊?” “发展什么?”晏朵朵语气平静道,“我跟他就是朋友啦,你别乱想。” “我看沈星洲对你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八成是喜欢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他还老往这边看。” “有么?我没注意。”晏朵朵笑了一声。 “咱学校多少女孩儿眼巴巴的想和沈星洲谈恋爱?你俩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在一起太让人可惜了。” “不可惜呀。”晏朵朵语气轻松道,“我真的只把他当哥哥,而且星洲哥这个人,不适合当男朋友啦。” 女同学问:“为什么?” “他那么爱玩,跟他在一起没有安全感。”晏朵朵说,“而且我喜欢有理想有抱负的男孩子,就像许诚那样的。” 女同学顿时呵呵笑起来:“你喜欢许诚?” “你别瞎说了。”晏朵朵娇嗔,“娇娇还等着呢,快走吧。” 水流声停止了,沈星洲脑子里却嗡嗡作响起来。 他想起那天在街边看见的男孩子,长得不帅,个子很高,笑起来温润如玉。 不像他,因为有一侧酒窝,和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玩世不恭。 原来她喜欢那种周周正正,一点都不出格的男孩子。 学习好,有理想有抱负,他还真是,连个边都沾不着。 饭局结束后,晏朵朵站在门口等家里司机,看见丁明祯和几个男同学互相搀扶着出来。 她每张脸孔都看了一遍,没有沈星洲。 晏朵朵上前一步,问丁明祯:“星洲哥呢?” “哦,他啊。”丁明祯醉醺醺地说,“他早走了,说要回去改志愿。” 晏朵朵蹙了蹙眉:“他报哪里呀?” “之前说是离师大最近的那个……什么什么科技大学。”丁明祯挠了挠脖子,没想出来个全名。 晏朵朵要报的就是师大,倒是知道附近那个科技大学,突然莫名的心口一颤。 “我也不知道他要改哪里啦。”丁明祯拍拍脑壳,“我要走了,你自己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