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定陶之战(1 / 1)
曹州上方是杨志苍狼骑占据的濮阳城、下方是武松虎贲军占领的应天城、正方是张清鹰扬卫占领的定陶城。 距离曹州最近的是正面定陶城,只有区区40里,急行军半日可到。而且定陶鹰扬卫只有三千人。 看似虚弱,不堪一击。 但徐槐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相信晁盖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要知道,应天府距离此处只有八十里,那天夜里,他在韦扬隐、李宗汤的护卫下骑马遁逃,天不亮就逃到了曹州,可见两地距离是多么近。 万一出兵攻打定陶,应天府那边出兵? 徐槐想起虎贲军攻入应天府时的姿态,心中就惴惴不安。靠面前这些咋咋呼呼银样镴枪头的禁军能护我周全吗? 那必然不能啊! “为什么不能?我徐虎林用兵如神,除了晁盖,我谁都不怕!区区武松怎被我放在眼里!” “可是那虎贲军勇猛精锐,非人力可挡.......” “不过一群莽夫而已。我徐虎林故意离开,乃是采用晋文公破楚的退避三舍之计,以骄纵敌人之心。” “但是我徐槐身负王命,固守曹州,保东京无恙......” “只要我徐虎林略施小计击退敌军,岂不是更能保东京无恙!” “还是小心些吧?” “完全没必要!” 徐总管神游物外,营帐内众将吵成一团,有主张进攻的,有主张偷袭的,有主将固守的,有主张暂避的 “总管,您说句话啊!” 韦扬隐、李宗汤镇不住场面,急向徐槐求援。 “准!党世雄、党世英、周昂各领兵一万,凌振领兵三千,携轰天雷炮助阵。先拿定陶、再下应天,建功立业正在此时。你们四人可愿接令?” 徐虎林眉目张扬,挥斥方遒,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我等愿意!” 党世雄、党世英、周昂、凌振是众多禁军将领中的主战派,立刻挺身而出,抱拳领命。 “好!三更造饭、五更出发,半日抵达定陶,天黑之前进行强攻破城,你们只需依计而行,破敌易如反掌!” 徐虎林昂扬自信,胸怀方略。 “我等领命!” 四将也信心十足,他们三万三千人,攻打一个三千人驻守的定陶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羽箭张清?区区地方团练也敢拿大?” 党世雄嗤笑道。 “没了羽毛的箭还能射准么?这张清定然是个不善射箭之人。比起我等弓马娴熟,差之远矣!” 党世英也大声嘲笑。 “我等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可笑那十节度老迈无用,酆美、毕胜浪得虚名,合该我们一起扬名!” 周昂为八十万禁军副教头,一条大斧威震京师,自忖武艺不在林冲之下,这次出京,存心要和林冲再一较高下! “有我轰天雷炮助阵,区区城门旦夕可破!” 凌振也是充满自信。 甲仗库是个制造铠甲兵器的地方,副使就是二把手。凌振分管的就是火器研发。 但却很不受重视。尽管大宋此时已经有火箭、火药鞭箭、引火炮、铁嘴火、竹火鹦、烟球、毒药烟球等等各式武器。但在宋人眼里,火器只是奇计淫巧的东西,用来骚扰人,并发射毒药、毒烟恶心人的玩意。怎么能和削铁如泥的宝刀相比?因此负责火器的凌振也受到了甲仗库正使的诸多嘲笑。 但凌振不服,他有一个梦想,就是军中人人有火器,人人有炮放!这个理想很伟大,但是没人理他。 他这次携带自己新造的十架轰天雷炮,就是想要证明自己! 我凌振和我的火炮才是真正万人敌! 入夜,几只信鸽飞往四方。 第二天,三万三千禁军三更造饭、五更出发,一路急行,终于在午时三刻抵达了定陶城下。四十里急行,众禁军劳累不堪,但是党世雄、党世英、周昂、凌振四将却很兴奋,定陶城就在眼前! “立刻攻城吗?” “来的太急,没带攻城器械啊。” “就地打造器械,明日攻城可也!” “完全不必!我的十架轰天雷炮正在运来,天黑前可至!” 正在他们商议时,突听“道道道”三声礼花炮响。 定陶城竟然城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一队人马,当前一将,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身后四将也都仪表不俗,正是鹰扬卫众将张清、邓宗弼、辛从忠、龚旺、丁得孙五位将领。 “贼将竟然出城迎战,莫非有诈?” “我军急来,人困马乏,此时迎战不利。” “看我单挑此贼,扬我军威!” 党世雄拍马而出,长枪一指,朗声道:“梁山贼寇,可认得我大将党世雄么?” “无名之辈,何必漏丑。” 张清也拍马而出,嘴角轻笑。 “呀呀呸,地方小小团练也敢拿大,气煞我也!” 党世雄自忖有万夫不当之勇,毫不畏惧,直冲而来。 张清也不畏惧,挺枪迎战,战不五合,拨马便走。 “哈哈哈,不过如此,哪里逃!” 党世雄拍马就追。 “嗖!” “啪!” 一颗鸡蛋大的飞蝗石正中面门,党世雄眼前一黑,闷哼一声掉落下马。 “绑了!” 自有军兵上前捆绑,不在话下。 “大哥!卑鄙小人,纳命来!” 党世英急忙出战来救。 “嗖!” “啪!” 党世英又落马。张清正待擒拿,只听一阵风声,低头躲过。 只见一将正放下六钧弓、凿子箭,驱马奔来,胯下冲阵火龙驹、手中开山金蘸斧、背上金光劈楞锏。 正是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周昂,急赶来救。周昂战住张清,凌振救回昏迷的党世英。 张清与周昂战不到数合,回马便走。周昂不追,他已发现张清的套路。 “大军进攻!” 周昂自忖无法在张清手里占到便宜,干脆用大军人数碾压。自己三万三千大军,对阵对方三千人,总不能再输吧? “鹰击九天,所向披靡” 鹰扬卫面对敌方大军毫不示弱,依托城墙列阵,迎头而上。 张清率领亲卫骑兵冲阵,龚旺、丁得孙紧紧护卫左右。张清飞石所到,禁军校尉纷纷落马。龚旺、丁得孙如同两座门神,护住张清身侧,无人可近。 邓宗弼、辛从忠骑马杀入敌阵,直奔周昂、凌振。 “拦住,拦住!” 凌振自诩弓马娴熟,但是跟真正的马上战将比起来,差的何止一筹,不过五合,被邓宗弼生擒活捉。 周昂迎战辛从忠,两人一个使斧,一个用枪,杀的难分难解,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三万多禁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跑了一上午,急奔四十里地,早就人困马乏,突然作战,他们这些老爷兵根本抵挡不住,三万人竟然被三千人杀的动摇了阵脚。 “道道道!” 又是三声礼花炮响。从南边冲过了大队人马,当头一将身高九尺,手持双刀,骑在马上,魁伟似天神,正是虎贲军武松。 在其后,是鬼头刀杨雄、青铜锤狄雷、摩云金翅欧鹏、神算子蒋敬、铁笛仙马麟、九尾龟陶宗旺。 “千军易辟,虎贲暴走!” 虎贲军一万大军呼啸着从南侧杀出,如同虎入羊群,一下将本就阵脚动摇的官军冲散。 “快跑啊!” “后路断啦。” “往北逃啊!” “怎么会?!梁山竟然真的有埋伏!” 周昂大惊,梁山这些人都是神机妙算吗?正卡在他们刚到,未立营寨,人困马乏时出战! “有破绽!” 辛从忠枪快马快,趁着周昂分神的瞬间,一枪毒辣的刺中他的左臂腋下。 “哎呀!” 一声惊叫,周昂左臂无力,大斧沉重难以维持,一拨马头,倒拖大斧,扭头便跑。 “哪里去!” 辛从忠挺枪就追。 二马交错之间,只见周昂一个扭身,大斧向后轮过来。 “嗖” 辛从忠俯身躲过,冷哼道:“早防你拖刀计!” 周昂一招拖刀斩,劳而无功,丢弃大斧,继续拍马急逃。 “着!” 辛从忠右手去豹皮囊内取出一枝标枪捏在手里,一枪飞出。那周昂眼睛余光瞟到,一个蹬里藏身躲过。 “再来!” 辛从忠暗道可惜,自己的标枪很少有失手的时候,想不到竟然被躲过了。于是从豹皮囊内再取标枪射向战马。 “当啷!” 逃窜中的周昂拔出背后金光劈楞锏将标枪磕飞。 “混账!” 辛从忠大怒,再取出第三根标枪,结果那周昂奸猾,混入敌兵群中难觅踪影。 周昂跟随禁军人潮夺命而逃,结果还没跑多远,只听又是三声炮响。 从北边铺天盖地的冲过来一群飞射骑兵,如同狼群驱赶群羊一般,将溃逃的众人拦住驱赶。 “大地苍狼,疾驰四方!” 杨志、李应一组在中,栾廷玉、孙立一组在左,秦明、索超一组在右。众多骑兵兜兜转转,将三万多禁军赶入了羊圈。 周昂奔驰而出,想要冲破防线。正遇两员大将。 “兀那溃将,可认得我霹雳火秦明么!” “还有我急先锋索超!” “还不快下马跪降!” 周昂哪里肯降,手持金光劈楞锏迎身而上。 秦明狼牙棒一击将周昂手中金锏击飞,索超金蘸斧当胸一击,将周昂砸下马来滚了三滚,周昂身上的铠甲都变形了。 “绑了!” 周昂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心中万分不甘,自己还没见到林冲,怎么就败了?我可是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啊! 三万禁军被苍狼、虎贲、鹰扬三路大军围住,不到一个时辰就纷纷投降了。 又一个时辰后,凌振麾下推拉着十架轰天雷炮刚到城下,就被鹰扬卫一起拉进了城。 曹州,当夜,有部分溃兵逃回曹州将情况禀报。剩余的七万禁军大惊失色。 “总管大人,我们该如何应对?” 众将纷纷来向徐槐请示。 徐槐也是一脸懵逼,陷入了神游物外。 “这该如何是好?朝廷给我徐槐十万大军稳固局势,不过三日便损兵三万三,我有何颜面去面对官家!” “慌什么,我徐虎林雄才大略、神机妙算,这些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哦,那太好了,原来都在算计之中啊,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 “我该加强防务,还是向朝廷求援?” “......” “或者我该发动百姓守城?” “......” 靠,徐虎林又没声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计划?徐槐老爷自己默默扛下了所有。 他屏退众人,回到书房奋笔疾书: “官家万福金安,卑职徐槐欣喜再拜。 五月二十三,禁军精锐抵达曹州,卑职不才,亲率三万大军冒险出击,一破定陶,杀敌三千;二破成武,斩首六千;三进单州,正欲破城,突遭晁盖亲率大军偷袭。虎贲军武松、苍狼骑杨志、鹰扬军张清、神机军花荣共计十万大军四面围攻。 臣拼死突围。有统领党世雄,与晁盖鏖战一百回合,被花荣暗箭袭杀;有万夫之勇党世英连败敌方十员大将,被围杀而死;有威震京师周昂教头,拼死护我冲出突围,却被绊马索困于阵中。 呜呼哀哉,我大宋勇士! 此战,我大宋军兵英勇,将士用命,怎奈梁山奸猾,功归一溃。眼下,臣以戴罪之身固守曹州,打退晁盖十万大军进犯。 贼军虽退,危机未解。恳请陛下尽快派西军前来。臣愿卸任,退位让贤,以待名臣。另,党世雄、党世英、周昂英勇奋战,为国捐躯,罪臣恳请陛下不吝赏赐,以振军心! 罪臣,徐槐,泣血再拜!” 一口气挥洒写完,抹了一把额头冷汗,甩到奏折上,吹干之后,派人急送京城。 五月二十九日。 徽宗看到了奏折,长叹一声:“梁山恐怖如斯啊!” “陛下,怎么了?是曹州一线有变故了么?” 随侍身边的蔡攸问道。 “铁虎徐槐先胜而后败,中了梁山诱敌深入之计,损兵三万。自请贬谪。” 徽宗将奏折放下,示意蔡攸观瞧。 蔡攸看完之后,心中忐忑道:“官家要如何处置?此事细细说来,也不怪徐槐,都是那梁山太过奸猾之故。” “我岂不知。从奏折中,我能感觉出徐爱卿的勇猛之精神,感受出他拳拳报国之忠心,感觉出他担当作为之品质,感觉出他知兵爱兵的才华。比起朝堂只会吵闹的衮衮诸公,不知要强到哪里去。” 徽宗感叹不已。尤其看到奏折上的水渍痕迹,那分明是徐爱卿洒下的热泪! “那是官家您慧眼识珠。” 蔡攸一看有戏,立刻进言道:“徐槐虽然中计,却能击退晁盖,稳住曹州局势,殊为不易。但是明日朝堂众人得知曹州战败的消息,必定会添油加醋,要求官家罢免徐槐。但没了徐槐,满朝诸公却没一个能担起大任的,让他们前往曹州只会更加坏事,请官家三思。” “我已有定计。徐槐防御曹州有功,着,升徐槐为太子少保。赏绢三百匹,钱三千贯,玉如意一对,以示嘉奖。党世雄、党世英、周昂三将壮烈殉国,各赏钱五百贯。” “官家圣明!如此封赏,必定人人归心,将士用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