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发热(2 / 2)
到了下午,一些琐事就算处理完了,谢氏看着外头还下雨,有些发愁怕院子淹了,赶着去处理了。老夫人同两个妹妹午睡去,吴氏无事可做,要拉着明月打牌,明月连忙拒绝,凑了几刻钟才找了会打牌的婆子,给吴氏解闷去了。
明月自个则披了披风,去后边看院子修的如何了。
院子里今个停工,下人把门推开叫她看,明月探着身子往里瞧,门前的青石板路已经修出来了,明月探头探脑地看了看,也没进去。
没一会便回去练字看账本了,这些都做了,便是真的无事可做了,明月想着,这样便可以去瞧瞧谢琅玉了,这个时辰也不打眼,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正要去的时候,周武又来上门了,这回为的是谢欢的事情。
明月只好停了脚步,就是心里还是惦记,怕谢琅玉不舒服,想了想,便叫秋雁先去问问了,自个在抱厦里招待周武。
明月笑道:“院子小了,委屈你在这外边受冷了。”
周武连连摇头,笑着讲不会不会。
周武有些本事在身上,还真摸出了谢欢一些事情,他先前就探到了此事,见方才在老夫人院子里还有旁的人,便忍住没讲,现下才私下来拜访明月。
周武道:“那谢娘子在府外找了个宅子住了,本来啊,奴才是没找着什么不对的,但是,就在昨个,那条街上乱了,寻常人都不出门了,奴才四处找旅店住,寻思着顺路去悄悄……正巧就撞见了,一伙人上了谢娘子的宅子,拿着大刀,像是来守宅子的……”
“奴才寻思着不对劲啊,这谢娘子除了咱们家,那在苏州无亲无故的,哪里来的人,还特意来一趟……奴才便仔细守了,都没去旅店住呢,搁那角落里窝了一夜……三更天的时候,外头不闹了,那伙人便又悄悄出来了,奴才一想,若是光明正大,哪里需要三更天出来啊,觉着其中有不妥,便小心跟着,竟是进了赵侯府上!”
明月搓了搓手,叫他讲得都有些激动了,不由站了起来,在屋里打了个转,笃定了心里的猜想,小声道:“这谢欢,她多半是同赵侯长子有事,不是相好的,便也是友人了……”
明月转了一圈,又坐在椅子上,觉着这事一时半会还真是难办,虽说晓得不对劲的地方了,可是还是没证据,且就这么把这事捅出去了,不一定能叫谢欢不好……首先赵侯夫人定是晓得的,不然上次也不会咽了苦水原谅谢欢了,这么讲出去了,指不定还要维护谢欢,免得坏了她儿子的名声……
明月细细地想了一会,蹙着眉道:“你日后继续盯着,切记莫要声张。”
周武连连点头,明月原本对此事没抱太大希望的,没想到这周武还有些能内,又看他这样辛苦,少不得给了些赏钱,周武便笑眯眯地退下了。
翡翠给炉子添了添炭火,道:“这谢娘子也是个谨慎人,寻常抓不到她的错处的。”
当初一来苏州,同谢氏打得火热,到最后什么信物也没留下,拆了明月的婚事,自个也干干净净的,后来在山上,出了那档子事,她现下闭门不出,找茬都找不上她,谢氏忌惮家里几个女孩,还得忍着恶心吞了这口恶气。
明月嘶了一声,她不愿意去强找谢欢的麻烦,到时候有理也成没理了,明月想了想,道:“得等她犯错才是,山上那事面上已经过去了……真是恶心人……你派人去注意赵侯府上的动向,现下按兵不动,倒是也有好处……日后再动起来,怎么着也扯不到我身上……”
明月不耐烦管谢欢了,就这几日了,谢琅玉要回京城了,谁都比谢欢重要。
明月又等了一会,秋雁还不回来,明月都有些担心她了,把手里的账本合上了,不由道:“路上湿滑,她可别是摔着了。”
翡翠收了鸡毛掸子,掀了帘子往外瞧,道:“现下都是小雨了,倒不至于摔了。”
明月慢慢等不了了,照了照镜子,又穿了披风,便要去长丰园了。
这时,一个穿小袄的丫鬟来了,明月只好止了步,在心里叹了口气,叫她进来讲话,笑道:“你是……舅母身边的,来这作甚啊?”
小丫鬟叫翡翠给了杯热茶,端着道:“前边讲是赵侯家的娘子,同两个郎君上门来了,大夫人叫我来传几个姑娘一齐去待客。”
郎君?明月有些疑惑,“是赵侯家的郎君吗?”
小丫鬟摇摇头,道:“奴婢倒是不晓得了。”
明月理了理披风,没急着去,坐在屋里等了好一会,秋雁才回来了。
明月见她并未摔跤的模样,这才放心,叫人给她到了热茶,坐在小案边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你怎么去了这样久?我都怕你是路上摔着了,方才还要去找你呢。”
秋雁满打满算不过去了两刻钟呢,茶都不喝了,连忙道:“真是冤死我了,这一去一来的,满院子数我最快了。”
秋雁像是要跳脚一样,明月没忍住笑了一下,道:“对不住对不住,容你喝口热茶再讲。”
秋雁倒是不喝了,道:“奴婢还是先讲了吧,不耽误姑娘了……听紫竹姐姐讲的,生病了,像是发热了,大夫人也请了大夫来……直直睡到现在,都起不来了。”
明月呆了一下,把手炉放下了,道:“这样严重吗?”
明月咽了下口水,坐在椅子上想起自己还是好几年前生过一次病,难受得很,且不讲他身上还有伤呢。
明月心情低落下来,又连忙打起精神来,把手炉拿了,快快穿好衣裳。
现下不好抛下客人失了礼数,那就快去招待了,若是无事,她露个面就走,赶紧去瞧瞧谢琅玉了。
明月自个撑了伞,把披风拢好,便要这样出门了,还道:“都自个打伞,这样才走得快呢。”
路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气湿润得很,谢氏今个在花厅里招待客人,明月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走得快,身上的衣袍叫飘雨沁湿了,翡翠连忙拿了干净的帕子擦。
明月隐约听见里边有人讲话,她轻手轻脚地把伞收了,交给翡翠,又示意丫鬟不要掀开帘子,便安静地听了会。
只听见明娇讲话的声音,还有赵霜商应和的声音,也没听见郎君讲话。
明月召来一旁的小丫鬟,笑道:“你可记得哪个姑娘最先来的?”
明月长得好,又这样亲和的笑,小丫鬟也忍不住笑道:“是二娘子呢,她早早就来了。”
明月叫翡翠给她个碎银,笑着继续问道:“那两个郎君你熟脸不?”
小丫鬟捏了银子笑得眯了眼睛,道:“不曾见过呢,一个生得挺高的。”
小丫鬟又压了压声音,道:“一个坐着来的呢。”
明月心里有数了,一个该是赵侯长子,一个多半是京城来的郎君,谢氏要给明娇相看呢,就是不晓得相看的是这两人里的哪一个。
丫鬟掀了帘子,明月弯弯腰进去了,抬头就见里边正热闹。谢氏穿着云锦大袖衣,头面齐整,正面带笑容坐在主位上,一旁是明娇明淑二姐妹,都穿的靓丽,手脚规矩地放着。一旁是赵霜商穿了件红色的大袖衣,底下一件石榴裙,一旁是两个脸生的郎君。
明月草草看了一眼,便笑着给谢氏行礼,又同几个姐妹问安,便坐在明淑身旁了。
谢氏看她坐下了,便笑道:“这是我们府上的大姑娘……你瞧,这个是霜商的长兄,赵家时枢,这是霜商的表兄,温家冀远……都算是远亲了,月娘你可唤声表哥,总归是咱们家攀亲戚了……”
明月连忙点头,笑着叫了人,两个郎君也守礼地回应。
明月慢慢认出了,这个温冀远,不就是昨日上门撞门的人吗。明月面上不动声色,倒是不晓得谢氏认不认得他。
谢氏等几人见完礼,就笑道:“真是稀客,昨日实在是误会一场,你们这么上门,弄得我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氏这话有些不阴不阳的,她心里也恼火着呢,昨个撞了门,今个就上门来了,真是把人当傻子了,这样就想了了不成……
赵时枢坐在轮椅上,穿了淡色的长袍,头发规整,相貌寻常,腿上盖着毯子,瞧不见腿下是什么状况,明月因着谢欢打量了他几眼,却守礼地没有多瞧。
一旁的温冀远相貌堂堂,气度过人,姓氏也同谢琅玉讲的对上了,是太子妃的族弟。他穿了件亮色的长袍,脸上笑嘻嘻的,现下已经完全不见昨日在门外跋扈的样子了。明月对他印象却实在太差,并不多看他。
谢氏讲完话,里头的意思几人都听得懂,赵时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也有些无奈,温冀远托人找上了侯府,他毕竟是太子的妻弟,赵侯也得给面子,不得不给两家说和来了。
赵时枢相貌寻常,谈吐倒是斯文有礼,有些局促地笑道:“是我们失礼了,温表弟还备了薄礼,昨日实在兵荒马乱,多有冒犯了。”
谢氏皮笑肉不笑,道:“冒犯什么,总归也没进来,换了个门栓,不就同往常一样了……”
赵时枢尴尬地笑了笑,一旁的温冀远又道歉起来,他看着很英武,讲起话来却一点也不果断,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讲,身边的两个妹妹都凑着讲小话。
明月安静地坐着,见花厅里几人你来我往,吵吵嚷嚷的,谢氏话里带着刀子,她适时地插上两句话助威平气……就这么着,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明月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天都黑了。
明月抿了抿唇,心想,怎么过得这样快,又见温冀远还在讲,还时不时看看她,只觉得真是吵耳朵,一个大男人,哪来这样多的话。
谢琅玉都病得起不来了,明月现下就想去瞧瞧他。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和雷雷,鞠躬~会加油加油更新码字的~
京城里的人物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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