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要结果(1 / 2)
第160章 我要结果
要说这官场上的事,谈好了便是欢场,谈不好便是战场,此话却也有几分道理。
就比如此时凡楼之外,二百兵甲列队齐整,一片肃杀之气,就连过往客商百姓敛了往日的好奇心思,赶忙快走几步,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而凡楼里面,这桌上三人却推杯换盏,时不时放声大笑,喝得好不热闹。
其实自打林啸修到了凝骨境之后,便渐渐没了口舌之欲,来到凡楼不过是想试试昭宁城的水深水浅,顺便再给“萝卜”找个舒服的安身之处。
既然已经试出来了,也没必要继续虚与委蛇,做些面子勾当,便想打发了他二人去。
就见林啸放下酒杯,面上含笑道。
“二位大人身为昭宁主官,想必公务繁忙,可别因为我这闲散之人,耽误了正事才好。”
对面二人听到这话,哪还不清楚其中的逐客之意,便见汪书良看了眼窦章,赔笑道。
“提主这话却说得差了,提主在此,便是我等眼下第一公务要务,又有何耽误正事之理?”
“哦?哈哈哈……”林啸听着故作一顿,旋即展颜而笑。
又听窦章也跟着道:“提主一路来此,想必舟车劳顿,不如下官先给提主寻个清幽雅致之所,稍作歇息如何?”
林啸闻言,扫了眼空空荡荡的厅堂。“另寻他处却也不必,我看这凡楼就不错,不知可有客房?”
汪书良哈哈一笑,直接道:“提主好眼光,正合了闹中取静之意!”
说着又给余章寿递了个眼神,后者瞬间反应过来,赶忙告了个罪,躬身便往后院跑去——干嘛?收拾细软,越快越好。
林啸将手一拱。“既如此,在下多谢二位大人好意。”
“哪里,哪里,提主太客气了。”汪书良赶紧回礼道。
“正是此理,不过区区小事,提主何必言谢。”窦章也道。
三人又寒暄几句,没过多久,当余章寿抹了头上油汗,重新回到大厅时,汪书良和窦章正好起身告辞。
“提主海涵,待下官处理了手头杂务,再摆宴席,给提主接风洗尘。”汪书良恭敬拜道,“凡楼这边自有一二军士以供差遣,提主若有吩咐,下官随时便到。”
林啸稍稍颌首。“好说,二位大人辛苦了,在下不送。”
“提主留步,只等晚间,恭迎提主大驾,下官告退……”
汪书良和窦章又拜了拜,这才退出凡楼,引着二百军士打马而去。
望着他二人的背影,林啸不免心中疑惑,这红头令签批下的日子地点,到底所为何事?
与此同时,昭宁城西南角,一处占地颇大的宅邸之中,正是一幅风摇树影,入目浅黄的好景致。
临池照水的一处四角飞亭,一个五十上下的锦衣男子正俯身桌前,提笔作画,旁边立着的中年文士提了袍袖,为其轻轻研墨。
笔锋浓淡交织间,画片左侧是片高高悬起的嶙峋山石,下方一弯清溪婉转而过,而那溪边浅水处,正有一男子浣洗战马。
许久之后,男人放下毛笔,目光落在画上,兀自欣赏一番,才从幕僚手中接了印玺,按在了题记之下。
“王爷的画功可是又有精进。”身着靛蓝长袍的中年文士轻声赞道。
白修然虽未看他,却嘴角微挑,面露得意之色。“区区小道,登不得大雅之堂,不过戏作尔……”
说话间手拿茶盏浅呷一口,转身凭栏而望,秋日凉风拂面,抬头处,正是一副眉宇锋利的面孔,只不过脸上却有些和年岁不太相符的药色。
“都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白修然忽然问道。
中年文士欠身答道:“回禀王爷,白龙观暗哨来报,这几日皇上去得愈发频繁,虽不见什么响动,但依卑职来看,这日子,该是近了。”
“嗯……”白修然沉吟一声,似是颇为不耐,“也不知那把老骨头还在这硬撑着作甚,当真临死了都不让人舒坦。”
那中年文士面上一笑,却没接这话头。
两人在亭中正说着,便见一个将佐模样的汉子快步来到亭前,举着一封信笺,躬身拜下。
“启禀王爷,方才汪大人遣人送来密函一封,属下不敢耽误,请王爷过目。”
亭中白修然眉头微皱,那中年文士下了阶来,接过密函随口问道。
“左近可有闲杂人等撞见?”
那汉子摇了下头。“回禀长史,来人行止小心,应该没人撞见才对。”
中年文士稍稍颌首。“行了,且退下吧。”
“是。”那汉子答应一声,躬身而退。
前后查验了一遍火漆封泥,那中年文士撕开密函,信纸一抖,一目十行地读将下来,没成想,面色却陡然一变。
“可是有何大事发生?”亭中白修然淡淡问了一句。
那中年文士拾阶而上。“回禀王爷,这汪大人说,檀堂门下就在今日,已经来到昭宁城了。”
“哦?竟有此事?”白修然话音一挑,“陆光旗那老狗来了么?”
“回禀王爷,没来。”中年文士答道。
白修然听着一笑。“既然没来,那几只小猫小狗理他作甚,且放在一边,让他们小心些,别点破了人家身份就行,不然,面上需不好看。”
“这……”那中年文士稍一沉吟,又进言道:“王爷想差了,这人是挑明了身份,从南门大大方方进来的……”
“你说什么?!”白修然陡然变色,忽然转头看着中年文士道:“直接挑明了身份来的?”
那中年文士点了下头。“正是如此,汪大人和窦大人亲自去过一趟,应该不会有错。”
“嘶……”白修然稍一沉默,又问道:“来人什么身份?”
“点星秘银坠,直接挂在了战马辔头上,该是千山提主亲至。”那中年文士说到此处,又低声补了一句,“连铁面都没戴……”
“铁面都没戴?!”白修然忽然面露寒色,“呵呵,好大的架子啊!这是要落我白某人的脸面么?”
紧接着又问道:“那人什么修为?”
“汪大人使了军中好手去试,可惜,完全看不出深浅。”那中年文士答道。
“看不出深浅?”白修然重复一句。
“正是如此。”那中年文士却缓缓摇头道:“王爷,此事,颇为蹊跷啊……”
“哦?怎么说?”白修然问道。
那中年文士稍一思索。“自打檀堂设立至今,惯来都是暗中行事,手段隐秘,何曾听说过提主亲自下场,抛头露面的?”
说着抬头看了眼上首白修然,沉声道:“会不会,此人身份有假?”
“假?呵呵……”白修然冷笑一声,“檀堂铁面,暗行御史,这八个字在故忧国的分量,便是千年皇庭的体面,我说有人冒充,你信么?你敢么?”
“这……”那中年文士沉默一声,似是默认一般,转言道:“这么看来,就是王爷之事,又或者后面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