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亲丧门星(1 / 1)
四十英寸彩色液晶电视机里,一个西装挺刮的帅哥薄晨兮出现在屏幕里,左手潇洒地挥了挥,拿出一个猪脚形状的黑色的塑料制品,右手举着方型的塑料小盒子,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bb机,让别人找到你,大哥大,让你找到别人,一个也不能少。” 项海星拿出手机,好奇地看了看,摇了摇头对边上的发少金华斌说道:“没有bb机,对方不能直接打我的大哥大吗?真是画蛇添脚。” “蛇有脚才是龙,人家可没你有钱,打你的大哥大,费用就他出了,现在通信可是双向收费的。”金华斌心中暗笑有钱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正说着,bb机响了,项海星把大哥大递给他说道:“给,哥我不差这几个钱。” 回好电话后,金华斌脸红了红说:“哥,给我个面子,今天父亲安排相亲,借你的大哥大壮一壮门面。”说着,把大哥大塞到自个的腰里。 时间点是2000年3月,各地多已进行国营企业改制,项海星与金华斌的父亲原先都是二轻局下属企业艺雕厂的工人,改制后,二轻局减散了,项海星父亲在艺雕厂时是跑销售的,手上有门路,就下海办了个做彩石镶嵌业务的艺雕厂,几年下来,业务蒸蒸日上,产品卖到了国外,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建起了小别墅,并用外汇在国外购置了大频幕的液晶彩电,成为村子里的首富。金华斌的父亲手艺极好,留在原来的艺雕厂中,因为交情好,平日有空时上项海星父亲的厂里帮个忙,指导一下业务,赚些外快。金华斌大专毕业后,听从父亲的安排,到了仙居县文化站下属的一个机构工作。文化站的工作很轻松,朝九晚五的,但工资很低,没有余财进行消费,所以,一到周末,金华斌就往发小项海星的家里跑,看看电视,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听到金华斌说要去相亲,顿然来了兴趣说:“我给你当专职的司机,送你过去,给把一把关,如何?” 在这个年代里,私家车还没有普及,有车的也就部委办局的一二把与各个企业老板,项海星是小县城里最早有私家车的年轻人之一。由他开着轿车送自个去约会,是倍儿有面。金华斌兴奋的一下跳了起来说:“谢过了,车钥匙给我,我回家换一下衣服,立即出发。”说完,从项海星手中接过钥匙,兴奋地小跑着下楼,轻车熟路地发动轿车。 2000年代初,小县城的基础建设并不好,县内的大部分路都还没有铺上水泥,出房间后的马路是沙石子铺就的,轿车在马路上狂奔,扬起一路的烟尘。这是典型的无证驾驶,但只要不出事,交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县城小,社会关系复杂,开轿车的都是县内有头有脸的,熟人托熟人,即使拦下了,熟人一个电话,几根烟一敬,也就不了了之。 到家换上西装,系上领带,正照着镜子,母亲过来絮絮叨叨地叮咛道:“记住了,女方的名字叫张桂芳,是我前同事刘阿姨的女儿,高中毕业,在石雕厂当出纳,居民户口呢,要表现得象个绅士,不要象上次一样又泡汤了。” 说起上次相亲,金华斌心中就来气,女方长得漂亮,红扑扑的皮肤,水灵灵的眼睛,与自个也聊得来,年纪也相当。可见了一次面后,母亲就私下里把它回掉了,原因是女方的户口是蓝印居民户口,现在,在母亲口中变成了自个表现不佳而泡汤的。什么年代了,大家都纷纷下海经商赚钱,谁还在乎对方是否是居民还是农村啊。金华斌心中不服气,但他是个孝子,从小胆小,极听母亲的话,虽说心中有些不快,还是老老实实地站着听完母亲的训话及对女方的介绍后,才开着车回到项海星的住处。 “女的叫张桂芳。”项海星笑了笑,从书柜中拿出封神演义,翻到其中的一页说:“呼名落马的张桂芳,后来被封为丧门星,你不怕吗?兄弟,这事有趣了,有女方的联系方式吗,扣她一下,换个约会地点,就到老地方茶室,这单我买,账挂到我们的艺雕厂。” 丧门星?女生中带芳的名字极常见,金华斌从没往这方面想,听得项海星提醒,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值年的凶煞,比喻会给人带来灾祸或者晦气,农村里常常被用来骂人。刚才听妈妈说,对方家境不错,双职工,父亲还是个石雕厂的厂长,她的户口是居民,并且人长得也漂亮,说不定嫁不出去,这也是个因素之一。金华斌一家都是文化人,无神论者,他的父母虽说思想保守,对国营编制与居民户口等十分执着,放不下身段,但并不迷信。金华斌从小受他们的影响,怔了怔后回复道:“天下同名的人多得是,名字就是个符号呗,我们家又不做生意,伤哪门子的门?”说完,用项海星的大哥大通知妈妈把约会地点改成了老地方茶室。 因为家境的不同,项海星又好面子,喜充大哥,企里的企业正蒸蒸日上,所以,一起在小县城内消费时,都是直接挂艺雕厂企业的账上的,金华斌已习以为常。可相亲是一件最要面子的事,万一相互看对了眼,项海星边上来一句,服务员,挂我厂的账,这事立马就穿帮了,两方都尬尴。金华斌看了看发少,低声说道:“到时看我的眼色行事,看中了我去柜台签字,看不中你来买单替我挡掉它。” 项海星盯着他看了会说:“兄弟,你的领带太低档了,去,到我的衣柜中拿一条进口的系上,闪了她的眼。 西装领带都是单位发的,文化站是个清水衙门,西装也就市场上中低档的雅阁尔品牌,领带更是拉链式的,只为省事。金华斌在镜前看了看,确实有些不搭,于是,在他的衣柜里挑了根猪肝色的,在他的帮助下系到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