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征途(1 / 1)
0049、接待(演出) 县人民大会堂,今天焕然一新,比上次仰亚他们看到的,有着天壤之别,经过重新装修过的人民大会堂,简直可以用金壁辉煌来形容。 仰亚等所有演员们,早上十点过钟吃完饭后就来到了这里。为的是准备今天晚上的演出。会堂门口的所有亭台楼阁,都安装上了一排排彩灯。虽是在白天,还看不到霓虹闪烁,但是,那大概的梭角都能想象得出,在今天晚上天黑后有多么的耀眼夺目。 仰亚他们走进会场时,会堂里面,有几个灯光师还在试灯,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里面的炫彩,仰亚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彩炫耀。尽管会场内响起的是轻音乐,可是,那种室内特有的立体效果,对于仰亚他们这种乐感极强的人来说,身体上的节奏感,不用调动都跟着振动起来。 舞台上,红色的幕布还没有拉开,只有几束灯光从幕布后面漫射过来,有如幻境。 所有的100多演职人员全部集中到了会场的最前面,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开始说话: “今天,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是一场什么性质的演出,这将关系到我县的整体形像和整体精神。我想,不用我再动员,大家都能够把这场演出搞好。至于具体的演出安排,就由县艺术团的总指挥杨导来给大家布置了。” 杨导,是县里的老文艺专家了。如今已经是八十岁高龄,他早就已经退出了表演行列。可是,为了这次中央领导的接待汇报演出,县革委的王书记不得不再一次让‘老将出马’,才能让他放心。 而作为参加文艺活动一辈子的老杨导也义不容辞,欣然接受了这次任务。 杨导满头白发,仙风道骨、精神矍铄。站在了还没拉开幕布的舞台最瓣沿,清了清嗓子: “呈蒙县领导的厚爱,在这样的时刻,让老朽作为这次接待演出活动的临场总指挥,本人深感荣幸而至诚惶诚恐,但鉴于任务的艰巨,老朽虽不才,也愿意为我县的发展以效犬马之劳,让我这把枯骨再次发挥余热,有做得不到的,万望领导及后辈贤才们多多指教。” 说完对着台下深深一躬,久久不能起来。 在一阵掌声过后,老杨导拿出那张节目单,按照节目的顺序,实打实地在舞台上又过了一遍,时间就已经是下午的五点过了。 演出是在晚上的七点钟进行。 六点半,领导们就要进场。这样,仰亚他们来不及出去吃饭,或许也早料到时间不够,县里,马上把盒饭送到了会堂里面。 “一人一盒,不够的可以加餐,马上吃完,演出就要开始了。”大家来不及细想,端着碗,或站或坐或蹲,各种姿势就开始扒拉起来。好在仰亚他们从下午开始彩排是就带着装的。 这时一声长哨,整个会场马上紧张起来。 “大家准备好了,十分钟后,领导们将要到会场,大家马上到会堂门口,盛装迎接。” 所有的演员全部来到门口,站成两排,银晃晃有银饰盛装女孩站在前面,仰亚他们芦笙手就站在女孩后面。 大家刚刚把队形站好,中央领导就在县革委王书记的带领下,款款而来。一时间歌声、芦笙声、掌声立即响起。 领导们微笑着跟大家挥手,慢慢地走进会场,两边的人群也在挥手、鼓掌、欢呼。 等领导进入会场后,早已围在两边的观众也跟着挤进会场。仰亚他们,从侧面的通道,回到了舞台后面。 晚上七点准时,演出开始。 舞台上,随着所有灯光的熄灭,从会场后面的上空,射过来两束光线,直直地打在红色的幕布上。旁边配以那首《我的祖国》的进行曲。 在进行曲中,幕布慢慢拉开,两位主持人走了出来: “各位领导,各位佳宾,以及各位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我们中央考察调研组的领导: 大家晚上好! 今天是我县的一个好日子,我们迎来了中央领导的到来,你们的到来,一定能让我们全身鼓舞,干劲十足,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大道上走得更快更好,为了表示对于你们到来的热烈欢迎,下面有请我县革委会王书记上台致欢迎辞,有请王书记,大家欢迎!” 王书记走上台来,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他: “从前天以来,啊,不,应该是从几个月之前,我们得到了中央领导要来我县考察调研后,我们早已经抑制不住我们内心的喜悦,我们日日睁,夜夜盼,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今天我们能和各位欢聚一堂,这是我县的荣耀,也是我县的自豪。这将表示着中央对于我们这些偏远地区的关心和支持。你们的到来,是对我们最大的鼓舞。我们一定要在中央的大力领导下,奋勇向前,争取早日实现我县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以饱满的热情以及顽强拼搏的精神来回报中央对于我们的关心。 下面,我请中央考察团的领导们给我们讲话,大家欢迎!”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中央领导走上的舞台。 “今天,我们能来到这里,得到各级各部门乃至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和热情接待。首先,我为这一欣欣向荣的境像而感动,也为我们广大人民的欢乐幸福而感到自豪,这是我们伟大的祖国近三十年来翻天复地的变化,我们广大的劳动人民翻身作主做了主人,我们正在社会主义的伟大旗帜下大步迈进。从这几天我的耳闻目睹和亲身经历,我相信,我们广大人民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地方也会越来越富裕。 在此,我衷心地祝福大家,健康、快乐,幸福永远!谢谢大家!” 演出开始了。 首先上场的是《迎宾舞》。 随着灯光的慢慢亮起,身着民族盛装的女孩,手捧牛角,亦歌亦舞地款款走来—— 踏树枝丫起 踩砂浑水出 见客心欢喜 一起来作伴 尽心再离开 然后唱着歌又由台上走到了台下,走到了领导们面前。一杯杯牛角酒敬到了领导们的面前。 歌甜酒美,酒美人醉。 领导们轻轻弯下腰来,香甜的美酒慢慢地进入口中。 台上,又一排穿戴整齐的男孩吹奏着高高的芦笙走向台来。歌声如醉,舞步轻盈,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就是仰亚。 又一排女孩手捧着锦带走上台来。歌如醉,舞蹁跹;向着领导们走来,举起双手,把锦带虔诚地挂在领导们的脖子上。献上了本民族最美好的祝福。 所有的演员都慢慢地走到了台上,一起喝着那首迎宾曲,跳着当地的迎宾舞。台下有会唱的,也跟着唱了起来,会跳的,也跟着跳了起来,整个会堂里一片歌舞的海洋。 歌舞声中,两位主持人慢慢走了出来—— “酒歌迎宾,是我们民族的一种礼节,每当客人来到我们村寨,我们整个寨子都会到芦笙场来接待你们,我们村寨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会代表整个寨子给你们敬酒,祝福你们,祝福远方的客人——” 随着幕布的慢慢拉上,第一个节目‘迎宾曲’结束。 “苗岭,是我们生活的家园,苗岭也是我们生活的圣山,我们是一个迁徙民族,我们的家在遥远的东方,耕织海边,渔猎海上。我们从远古而来,是一个农耕民族,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一天早晨的日头升起,就是我们整个民族生活的开始—— 下面,请欣赏:芦笙曲——《苗岭的早晨》” 灯光慢慢地从远处打来,舞台上的银幕上,一轮红日慢慢升起,一个遥远的芦笙声音,从远方传来—— 山脉、白云;炊烟、农人; 河流清清,水车滚滚; 鸡鸣、狗吠、农耕 舞台上,一排没有正面光线的背影,高举芦笙,不停地变幻着各种造型。 悠扬的曲声继续。 此情此景,早把人们带到了田间地头,一派和协的田园景象,让人无限向往;一阵花开,有如陶公笔下的‘世外桃源’。 芦声如幻,境如幻。 这里,已不再是舞台,也非人间。 这是天堂。 当曲终灯灭时,大家都还沉浸在那份梦幻中。 “这是我们生活的世界,这是我们生活的家园,我们的生活如诗如画,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就连我们的大妈大叔们,也跳起了欢快的秧歌舞——下面,请欣赏大妈大叔们的秧歌舞——《打起腰鼓迎贵客》” 音响里,欢快的节奏马上响了起来,大妈们一身鲜红,扎着绸带,身背腰鼓,大叔们一身白色,也跟在了后面。 大叔大妈们身体轻盈,动作夸张,满脸笑容,幸福和快乐就这样洋溢在他们脸上。下面的观众激动得给他们打起了节奏。 演出一直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 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最后,到了仰亚他们的锦鸡舞了。 “锦鸡,是鸟中之王,也是我们民族的象征和图腾,由于我们长期生活在山区,鸟、无时无刻不是陪伴在我们左右。所以,我们在日常的生活中,就以鸟的各种姿势,编成了我们民族独特的舞蹈。 下面,请欣赏芦笙锦鸡舞——《百鸟朝凤》” 灯光暗了下去,趁着灯暗,仰亚如飞般来到了舞台中央,半蹲下身子。 背景灯从银幕下边打了过来,投影中,仰亚如一只独立的锦鸡站在高高的树颠。 抬头、观望;曲身、变幻; 各种锦鸡的动作栩栩如生,刚劲有力又活泼可爱。 灯光再一次暗了下去,芦笙曲慢慢响起,是那么的遥远和悠扬。有如森林深处的一汪清泉。 已经化妆成锦鸡头的翁妮轻盈地飘了过来,举起右手,一只正在四处观望的锦鸡,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其他所有演员跟了上来,配合着翁妮,在舞台上,‘做’成了一只大大的‘锦鸡’。 芦笙响起,百鸟唱和。 一时间,‘森林’中: 山风轻送,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百鸟齐鸣; 不见百鸟,只闻鸟声。 黄鹂叫了,它在树尖轻摇; 画眉叫了。它在呼唤着另一半; 喜鹊‘喳喳喳!’在向人们报着‘喜事’; 布谷在‘布咕’着,另一个‘山上’的布谷给它回应。 松鼠从树洞里爬出来,‘笑着’加入了它们的舞会 锦鸡一声长啸,它的领唱开始了。 舞台灯光亮起来,一个陶醉的男孩(仰亚),正用芦笙逗弄着山中的百鸟。那只‘领唱’的大锦鸡就站在他面前。 锦鸡歪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想加入我们百鸟的演唱会吗?’ 芦笙里发出只有锦鸡才能听懂的答复: ‘我能,我比你们中任何一位演唱家都唱得好!’ ‘哼哼。我们鸟类可不喜欢吹牛!’ ‘不信,你试试?!’ ‘我们可仅仅只是唱歌,我们还有舞会呢!’ ‘跳舞?那我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芦笙响起,仰亚伴着舞曲,轻盈地跳了起来。旁边的‘鸟们’看得如痴如醉。 ‘嗯,还不错,那你做我们的领舞吧!’ ‘好的!’ 仰亚用芦笙学着各种鸟的叫声,远处的小芦笙,也在远远地附和着。仰亚轻移舞步,‘鸟们’慢慢地跟上了节奏。 一步、两步; 五步、十步; 整只锦鸡,整个鸟群—— 仰亚的芦笙向左,锦鸡及百鸟向左,仰亚的芦笙向右,整个百鸟都向右。跟着仰亚,它们时儿在林中漫步,时儿在树梢企望,时儿在地上觅食,时儿在空中舞蹈 鸟鸣林中: 有吟唱附和、有相互应答、有母子亲昵、有情侣对歌; 整个舞台上,就是一个和谐的森林大家庭: 天地和谐,山水和谐; 百鸟和谐,人鸟和谐; 这已经不再是舞台,人们看到了一个百鸟吉祥的世界。 渐渐地,人鸟合一,仰亚和整只‘鸟’、整群‘鸟’合在了一起。仰亚或者说是芦笙,俨然成了鸟们的指挥棒,芦笙移到哪,它们跟到哪,芦笙响在哪,它们跳到哪。 上下翻飞,左右逢迎。 在台下看来,整个台上,步履轻盈、栩栩如生。可是,只有仰亚和翁妮他们知道,他们自己已经满意身是汗、精疲力尽。 节目已经接近尾声,仰亚给了翁妮一个鼓励的眼神,翁妮会心地笑了。 就只有最后一个动作了。 仰亚再一次给了翁妮鼓励。然后,仰亚转过身,面对观众,站稳,等待着后面的翁妮轻盈地‘飞’过来,站上他的肩上,作最后的‘亮相’。 仰亚的芦笙,已经调到了最后的长鸣。四周的芦笙也吹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候。翁妮舞着后退了几步—— 起步、向前、‘飞’—— 突然翁妮眼前一黑—— 仰亚一直在等着,好久,只感觉到背上重重一击—— 仰亚倒下了,翁妮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身后—— 台上、台下一片哑然—— 仰亚醒了过来,睁开眼,他的手,正被翁妮压在身下。 “血!血!血!翁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