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两银子(1 / 1)
第7章十两银子 茅屋内昏暗的烛光下,映着黄泥地上凌乱的血手印子,显得无比狰狞。 求生的本能让牛二不断地挣扎着,汩汩的鲜血从他的肚皮上流淌在地,随着他身体的蠕动,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那柄长箭从他的背后贯穿,自肚脐眼的位置冒出头来,在他的肚皮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开裂箭伤。 此刻,牛二的双眼之中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他的丹田气被破,甚至连大声求救都喊不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小王八蛋居然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望着牛二这副惨状,魏政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一种复仇的快意。 “呜呜.”一旁的土床上,被绳子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一个破抹布,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女缩了缩身子,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女孩叫做白玲儿,正是前几天在山中遇害的白猎户的独女。 望着跌落在地上的生锈剪刀,以及白玲儿被五花大绑的模样,魏政便已猜出来了她在此处的原因。 怕不是为了给亲爹报仇,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么? 勇气可嘉,但有点没认清自己的实力。 此刻白玲儿也正满脸惊讶之色的望着魏政,她实在是没想到,能来救自己的,居然是魏叔家的那个孱弱儿子,更没想到的是,魏政居然这么简单,就解决掉了牛二? “求求你别杀我.我.对不起你你杀了人,官府也会来抓伱” 牛二趴在在地上,试图用手捂住正不断流血的伤口,可于事无补,鲜血正不断顺着他的指缝流出,带走着他的生命力。 “事到如今,还敢威胁我么?”魏政的表情冷冷的,操起手中的剔骨尖刀,对着牛二的小腿便是一刀! “啊”牛二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喉咙之中散出。 “说,为什么杀我爹?又为什么要杀老白?!” “我”牛二的脸上现出一抹犹豫之色,嘴唇颤抖着望着魏政。 “不说是吧?”魏政嘴角流出一抹狞笑,手中的剔骨尖刀在伤口中一拧,瞬间,铁器撕裂血肉,触碰骨骼的黏腻声音响起。 “我说!我说!”牛二那张肥脸几乎被拧成了麻花,泪水不断地从两颊上流出。 “魏爷爷啊,我哥牛大,他妈的非要娶妓院里的一个表子回家,让我给他凑三十两银子我,我也没办法,就,就.” 待牛二结结巴巴的说完后,魏政瞬间暴怒,手中剔骨尖刀噗嗤一下捅穿了牛二的肺叶。 “为了一个勾栏里的继女,你就要我爹的命!” “饶命.” “死啊!” 噗嗤!又是一刀,破喉咙。 待牛二那满是惊恐的眼神之中失去了清明后,已经满是是血的魏政抹了把脸,割开了绑在白玲儿身上的麻绳。 “走吧。” 割开麻绳后,魏政甚至连看白玲儿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便背过身子,在牛二家的柜子里上下翻找了起来。 实际上,他不光是为了翻找财物,更重要的原因,或许是为了缓解第一次杀人带给他的冲击。 他的手在不停地抖。 血黏在脸上的腥味,也令他一阵阵地作呕。 一时间,这间不大的小屋里,只剩下的宛如老鼠倒柜的翻找声,以及油灯下,魏政那遮蔽了半个墙壁的巨大影子。 过了好久,见魏政对自己没有一点儿兴趣的样子,白玲儿这才活动了活动手腕,把嘴里带着水锈味道的破抹布拔了出来。 “你你不怕我告密么?”白玲儿那对好看的杏眼望着魏政的背影,眼神之中透出一丝疑惑。 听到白玲儿的话,正解着布包的魏政动作一滞。 他转过头来,眸子之中滑过一丝宛如刀剑般的锋利杀意。“我帮你报了杀父之仇,你敢到官府告我?你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说罢,魏政手中的剔骨尖刀宛如渴血般,抵住了白玲儿的咽喉。 “趁我没改主意之前,滚,滚得越远越好!” 魏政的声音斩钉截铁。 要不是看她无辜,自己早就灭口了。 瞥向满是血迹的地面,以及被开膛破肚的牛二尸体,魏政摇了摇头。 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白玲儿神情一滞,身上一股凉意滑过脊背。 魏政再不理她,转身翻找柜子里发现的布包包。 似乎是摸到布包里有东西,魏政直接用长刀划开,布包里随即滚出几个扁扁的银饼子。 十两银子,还带着两枚大钱,看起来,老白的猎户令已经被卖了。 得到了十两银子,魏政的心情稍好,这才慢悠悠接着开口。 “不过你既然能在这里,那就说明你不是个白眼狼,回去吧,别让我后悔。” 魏政说着,便不再理会身后的白玲儿,继续翻找着下一个柜子。 可身后的白玲儿居然没走,反而是直接跪在了魏政的身后,小手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粗布麻衣,似乎是想要酝酿着说些什么。 魏政直接没理她。 待翻找完柜子,将铁箭从牛二的尸体上拔出来,在门板子后面观察了一下四面无人,这才松了口气。 见到魏政翻找完东西要走,白玲儿终于忍不住了。 “魏政,你是嫌弃我么?我爹死了.你给我报了仇,我想跟你过日子。” 魏政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女人,现如今只会影响自己射箭的速度。 但富婆可以。 可你又不是富婆。 而且,自己目前的状况,也养不起一个女人。 见魏政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白玲儿终于急了。 “魏政,我很好养活的,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种地养你.”白玲儿垂下头去,眼眶红通通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魏叔没了,我爹娘也去了,咱们俩,都是没有家的人了.” 魏政还是没说话。 白玲儿的眼波黯淡下去。 “你手里那银饼子,是用我爹的命换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魏政的动作一顿。 “会做饭么?”魏政终于开口了。 “会!会!”白玲儿似乎是抓住了稻草般的溺水者般,赶忙点了点头。 杀个人,收了个媳妇。 魏政感觉今晚有点奇妙。 夜色里,魏政望着小院子里,那一根用老藤揉捏在一起而扯成的晾衣线。 那条沾染了血迹的粗布麻衣早已被白玲儿洗好,挂在了晾衣线上,水珠正滴滴答答地落在泥地里。 白玲儿丝毫没有嫌弃这个家的破旧,她从家里找来了毛巾,给魏政细细地擦过了身子后,这才就着水缸里的剩水,擦着自己的身子。 白玲儿的衣服就叠在一旁,背对着魏政,一点都没有想要遮挡身体的意思。 算了 有个媳妇也好。 躺在扎人的稻草土床上,魏政静静地望着漏风房顶上透出来的深蓝夜色,感受着耳边白玲儿均匀的呼吸,魏政思索了良久。 她不嫌弃你穷,不嫌弃你家徒四壁,不嫌弃你是个极有可能被官府抓住的在逃杀人犯。 你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胡思乱想着,魏政久违地没有在深夜里练箭,在白玲儿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了。 或许是过度紧张,亦或者是太劳累了,待魏政醒来时,白玲儿早已醒了。 此刻她正摇摇晃晃地提溜着一个破旧水桶,往院子里的水翁里倒着水。 “我来吧。”魏政穿好衣服后,便走出了屋子,可刚走出门,便愣住了。 只见那脏兮兮的水翁,早已被刷得干干净净,清水满满地被灌了一瓮,自己想帮忙,似乎也帮不上了。 “哪能让你来,我自己就能干了。”白玲儿甜甜一笑,用手背擦了擦满是汗珠的额头。 魏政的目光望向不远处,只见大柳树下,村里的闲汉们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