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魔君来借一场雪(1 / 1)
第145章魔君来借一场雪 而看到问题的同时,顾楠依也看到了答题人数。 “咦?这次答题的,竟然有一百人!” 她看了看正确答案,正确答案果然是选项三。“他会放下沈宵雪,却不会选择柳珍珍。” 顿时,她的心中,也是多了一丝期待。 一百人中,大多数都会选择选项一或者选项二吧。 这回,收获估计不少。 按照答题空间的规则,那些答题者,回答正确,能获得奖励,回答错误,则是会输一件东西给她或者苏岩。 “叮,xx回答错误,你获得了天阶九品命灯-——乙木长生灯的图样。” “叮,xx回答错误,苏岩获得了地阶三品命灯——五耀宝华灯的图样。” “叮,xx回答错误,你获得了一鼎地王气运。” …… “啊,怎么才这么点?” 顾楠依看着寥寥的几条系统提示,不由目露讶色。 倒不是她贪心,只是,这次答题的有一百人,难道其他都选了正确的选项三? 这似乎不太可能。 于是,顾楠依也跟兔兔一样,打开了答题者列表。 在答题者列表里,被隐藏的答题者真名全都显示了出来。 苏北山回答正确;时光长河上游的炎帝回答错误;时光上游的史源武帝回答错误;三秋界文婉回答正确;偷天魔蛇回答错误…… 天魔祖回答正确;心魔祖回答正确;红尘魔帝回答正确;混沌魔帝回答正确;时光魔帝回答正确;无象魔女回答正确;全知魔女回答正确;万象魔君回答正确…… 顾楠依:“!” 看到答题列表的一瞬,顾楠依的惊怖,丝毫不亚于兔兔。 她的眼界,虽然不如兔兔,但那里面的两个名字,她却是熟的不能再熟。 无象魔女和万象魔君! 这便是,无象天宫膜拜的那位魔君啊! 顾楠依刚刚记事时,便被娘亲带着,拜过她的神像。 无象天宫中的两座神象,身形都是妖娆女子,然而左边的那个,脸上却是没有五官,好像一张可以任由人随意涂抹的白纸。 右边的那个,你每次看她时,都会看到一张不同的脸。 这便是无象魔君与万象魔君,其实是同一位魔帝的一体两面。 而无象天宫中也有说法, 诸天之中,许多大名鼎鼎的魔道大帝,其实都是这位魔君的显化。 对此顾楠依曾经将信将疑。 但是,此时看着答题列表中,从十一到一百那一排帝号,和清一色的回答正确,她突然便是有些信了。 一想到,刚刚她竟然还想着薅魔君的羊毛,顾楠依也是忍不住的捂住了心口,许久才让一颗狂跳的小心脏平复下来。 虽然吧,她也不是没薅过其他武帝的羊毛。 但面对自家的老大跟别人家的老大,两者心态自然完全不同。 不过,等到冷静下来,顾楠依的脑海里,也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被选中的答题对象,回答正确能有奖励。 那么,若这些,真的全都是那位大人的化现,那么,魔君大人,岂不是可以一人独得九十份奖励? 难道说,魔君大人,也是在薅系统的羊毛么? 前世的那条时光长河。 苏岩死后三年。 一个与史源界远隔重重界域的大世界中。 柳珍珍一身布衣,正在一方碧湖边弹琴。 多年之后,她也知道了,这一曲江月流年,便是要在水边才有韵味。 不过,对于柳珍珍,三百年的时间,也是还有点短,没能让她的琴技有太大进精,较之三百年前,眼下也不过勉强成曲。 便在她方才一曲奏完时,柳珍珍却是忽有所感般的朝着天空望去。 却见,原本的天朗气轻,突然之间,便是聚集起了厚厚的铜云。 那云海,不知有几层,阳光竟是一丝也透照不下来,只有长百里、千里的恐怖雷蛇照亮世界。 朔风呼啸,前方一平如镜的碧湖也跟着狂澜汹涌。 柳珍珍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追忆。 眼前一幕,不免让她回忆起了,数百年前,她以投影降临在史源界时的情景。 “难道,是此界天道发现我了?” 柳珍珍脑中,一瞬闪过这样的念头,很快却又被她自己否定。 她自从到此方世界隐居以来,从未泄露过一丝亚圣之上的气息。 柳珍珍觉得应该是有其他大能者降临此界了,只是为何这天劫,却好像是冲她来的? 这个问题,很快便也有了答案。 因为,那个降临的大能者,好像便是冲她而来的。 柳珍珍朝着湖对岸望去。 便见到,一个黑衣女子,踏水而来,仅仅十几步,便已迈过了宽阔的大湖,站在了她跟前。 柳珍珍打量着面前女子,眼前的这张脸很美,但她并不认识。 但若这是在记忆碎片或者梦境投影中,让沈宵雪看到这张脸,她一定会感到骇然。 只因眼前的女人,居然,跟她此生最憎恶的小乞儿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虽长的跟顾楠依一样,散发的气息却是截然不同。 以至于,便是长的一模一样,哪怕是睫毛的长度和数量都相同,却也不至于将她们误认成同一人。 “伱为我而来?”柳珍珍的黛眉微微拢起,即使以她的境界,也看不透眼前的女人,仿佛一方深渊。 “是的,我为你而来。”“顾楠依”顿了顿,才道,“他死了。” 这个“顾楠依”没说他是谁,但柳珍珍却懂了。 “死了,为什么那么早?”柳珍珍愣了半晌,才喃喃:“他吃过鬼哭笋,寿元较之其他武尊还要再长一二百年的。” 对于柳珍珍而言,一二百年,本是无足轻重的时间,此刻却突然变得有分量起来。 那个“顾楠依”道:“他死在神霄女帝手中。” 话落,“顾楠依”便是有趣地望着柳珍珍眼中神色变化。 那池原本波澜不起的湖水,此刻也如她身后的碧湖一般,渐起狂澜呢! 天空中,雷海愈发的狂烈,甚至整个大世界都在发生地震。 山上草木一吸间枯萎,海面上浮满了鱼尸。 此方世界的天道,正在从天地山海,甚至每一粒微尘,每一滴水中,抽吸着气运。 只因除了那个突然降临的帝境之外,又出现了另一股陌生的选帝境气息。 只不过,那一股选帝境的气息,在攀升到极点后,却又迅速地衰落了下去。 碧湖旁,柳珍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默默无言。 一双紧握成拳的手,终是慢慢松开,唯余下细细指尖的颤抖。 三百年前,沈宵雪只是亚圣,她是选帝境。 而三百年后,沈宵雪已经证帝,而她的修为,却依旧如前。 她要想证帝,或许是一百万年,甚至二三百万年后的事情了。 三百年前,我要杀她,被你阻止。 三百年后,你死在她手下,我,却已奈何她不得了! “其实,对你而言,早一百年,晚一百年,差别不大。你终是等不到他回头的。”“顾楠依”那银铃般的声音,此刻却好似天道,在做出无情的宣判,“便是等着了,又如何,也不过是,等到一个生死两茫茫。” “这一世,你们便只能是飞鸟与鱼。你能留下的,便只有那个画中的他。那个他心里装着别人,不愿回头多看你一眼的五百万年。” 做为有着心魔之祖封号的魔帝,眼前这个“顾楠依”每一字每一句,都刺中柳珍珍心上的要穴。 即便是柳珍珍,此时的声音,竟也有几分发颤:“世人都道,魔君证帝,不为攀登武道,只为取乐,魔君此行,便是为拿我取乐么?” 现在的柳珍珍,已是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哈哈哈哈哈……吾之乐,如何是你们能揣度的!”这个“顾楠依”闻言,却是笑了。 既未点头,也未摇头。 少顷,待笑声渐歇,才道:“我来找你,除了给你带来他的死讯,也为了给你带来另一个消息,那便是他没死。” 又是死讯,又是没死…… 柳珍珍望着“顾楠依”,静静等待下文。 “顾楠依”也没卖关子,直接便是道:“他确实是在这条时光长河中死了,但却是带着记忆,回到了另一条时光长河的上游。” “而且……”话至此处,“顾楠依”的语气中,竟也多了一丝异样,“当我看到那条时光长河后,却是发现,它是我能观测到的河流中,最长的。” “其他的支流,我都能隐约看到终点,只有他重生过去的这一条,连我也望不见尽头。” “他的重生,也是魔君的手笔吧?”柳珍珍问道。 “顾楠依”却是摇头:“还真不是我,我也是才在不久前,被那条线上的‘我’同步了梦境,重新梳理因果,才发现他重生过去了。” 她对柳珍珍道:“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那一世中,他的寿元,将不再如浮游一般短暂,你在这一世等不到的,或许能在那一世等到呢?” 柳珍珍眸光微闪:“魔君,难道能把我送过去?” “那可是不行。”“顾楠依”摆了摆手,“我能捞起来的,也就是一些小鱼小虾。像你这样的鲸鱼,我可捞不动。” “而且,既便是小鱼小虾,大半也都在半路就死了,能成功上岸的,其实百中无一呢!” 她就这样,用着顾楠依那张纯真的脸,说出了一个残忍的真相。 但玄即,她又轻声道:“不过,我虽然不能让你过去,但却能将你的记忆,情绪,执念,带给那一世的他。” “这样,纵使今身的你等不到花开,那一世的你,却有可能等到。” “真的能等到么?”柳珍珍轻轻叹息,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顾楠依”:“……” 那个“顾楠依”回头,望了眼湖水倒影中,自己的那张脸,也是沉默了片刻,才道:“嗯,我只能告诉你,比这一世可能性要大些。” 柳珍珍:“……” 柳珍珍自然听明白了言下之意。 比这一世可能性大。 然而这一世,苏岩已死,本就已经绝无可能了。 不过,柳珍珍沉默了数吸后,还是点了点头:“可以。只是,若魔君能办到,便将我的记忆,多撒几条时光长河吧。” 就算,她不能拥有那条最长的河。就算,不同的时间线上,开不出同样的花。 柳珍珍也期待着,那数千条,数万条,或长或短,或平坦,或屈折的支流中,有那样两朵,与今生的他们相似的花,最终能开在一起。 “顾楠依”点头:“好,我可以答应你。” “那么,我要做什么?”柳珍珍问道。 “顾楠依”道:“你只需,让我进入你的心象,借一场雪便好。” “来吧。”柳珍珍点头。 虽然,让其他大能者进入自己的心象,等同于交出自己的性命。 柳珍珍却不在意,眼前的存在若真要对她不利,完全不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等等……” 在进入柳珍珍的心象之前,“顾楠依”先是看了眼,空中几乎积蓄了此方世界十分之一气运汇聚而成的即将落下的雷霆,冷笑道:“一个连帝境都没诞生过的大世界,纵使将此界全部的气运都化做天雷,又能霹落我一根头发么?” 下一瞬,便见“顾楠依”的那张脸有着一瞬的模糊,当即,于这个大世界的所有圣地,大城,村镇,全都响起了一片惊呼惨叫声音,此界的所有人,全部都在刚刚的那一刹,换了一张脸。 真正走到帝境尽头的存在,一念间便可将一方世界,化为她的国土。 做为被龙阙神妃,评价为万古第二魔帝的存在,“她”显然还是有这个排面的。 接着,便看“她”一弹指,空中那将要霹下的雷霆,疏忽间云消雷散。 …… 当“顾楠依”进入到柳珍珍的心象世界后,并不是如苏岩当年那般重头走时间轴。 以她如今的境界,无论在画里画外,画都是画。 只一眼,便看尽了上下四方,五十万年。 目光在树下弹琴的苏岩身上停留了些许,又在那满山坡的幽蝶花上停留了些许。 那东坡的幽蝶,此时竟有一半,都化为了别种颜色。 不过,这些都与“顾楠依”无关。 如她告诉柳珍珍的,她只是来这里,借一场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