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猛男的出场秀(1 / 1)
马库斯·菲尼克斯很不高兴,因为有些事情干扰了他的睡眠。 第一次,他是被炮声所惊醒的。 大地在震颤,自己身下的这栋建筑抖动着,如筛糠般在他脸上落了许多的水泥灰。然而这还不算结束,他听到了炮弹落在屋顶的爆炸声,天花板整块整块地剥落后混着砖石砸下地面,混乱中夹杂着细微的惨叫声,不知道砸死了多少狱警。 马库斯当然不会同情这些人,作为一名老兵他闭着眼睛都能从爆炸以及火炮的落点听出口径和来向——uir制式105毫米步兵炮,维安不用这玩意,那说明自己过去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监狱里楼层上下近百名囚犯开始慌了,他们摇起手上的镣铐拼命的砸着关押他们的铁门,咒骂着只顾逃跑的黑甲守卫们。“咣当”的敲击和吼骂形成了一道浪潮,似乎就要冲开束缚他们的牢笼,而这时—— 停电了,灯也灭了。现在是凌晨三点,绝望的黑暗掌控了这个世界,这让生者变得更加歇斯底里。这座军事监狱关押的都是“罪不可赦”的重刑犯,它的防御是对内而不是对外的,如果兽人已经打进了城市中心,那么这里的沦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对此,马库斯翻了个身,把镣铐摆在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下去,炮声不过是催眠曲,而且就算被倒塌的石块砸死又如何,那不过是一种解脱。 硬汉继续沉沉睡下,而在这炮火轰鸣的地方数十公里外,另外一双眼睛也在看着这里,他目睹着一朵朵焰火在建筑间绽放,城市燃起了熊熊大火,维安的直升机像无头苍蝇般被掠夺兽追杀。激烈的交火在街巷间进行,李斯特亲耳听到维安一方的枪声一点点被压下去,之后再无波澜。 不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少居民,李斯特只能说一声抱歉,现在他实在没能力拯救他们。他也是千里迢迢赶过来,手头可没有带军队。 “这么多火炮,虽然口径不大,但兽人也开始学习了。”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右手慢慢扶到了斜跨在身后的利剑上。与他视觉相连的无人机已经飞到了兽人炮兵阵地的上头,与欧顿市之战还只有迫击炮不同,兽人似乎有模有样地在城市外围布置了一个阵地,它们的火炮看起来简单而粗糙,也不是用炮架固定,而是用一种小号的怪兽所背负,形成了生化型自走炮。 尽管每一次开火都几乎把驼兽震得四脚朝天,这种射击也没什么精度能谈,但毫无疑问填补了它们重火力的空缺。欧顿市之战兽人依赖的布雷兽在面对兄弟会时成了被空军射击的活靶子,缓慢的漂浮诡雷也没有任何的效果,但一个月的时间它们就补齐了远程火力这有些出乎兄弟会的意料——李斯特在考虑这个问题,难道它们在地下也建立了军工厂吗? 随它们去吧,如果它们指望这样就能威胁到已经能批量生产猛犸坦克的兄弟会那也不失是一种愚蠢的自信。但这些火炮对自己的任务已经造成了阻碍,在一切变得更糟之前自己得采取行动。 李斯特从背上抽出一把纳许霰弹枪——为了对外工作的便捷性他选取的都是本地的武器,而在这方面锡拉对轻武器的设计远超兄弟会。弹药上膛,他拉上兜帽,细碎的电流遍布他全身,直到身后的景色倒映到了前方,光量子隐身衣已经启动。 “多姆,我给你清出一条路来,你可得抓紧时间啊。”李斯特说道,随后消失在黑夜中。 这次行动,没有代号。 “轰!” 马库斯的再一次睁开眼睛,是因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这样的动静只有弹药库殉爆,上百发炮弹同时炸响才可能出现。这一震几乎把他人从床榻上掀起——他虽然久在监狱,但很清楚维安军队对弹药的管理是十分严格的。而有趣的是,当他捂着昏沉的脑袋从肮脏的床榻上起来时,他注意到兽人对城市的炮击也停止了。 “搞什么鬼...难道打赢了?” 他说道,然后又摇摇头,因为他听到了厚重铁门外令人作呕的声响。 拖着“哗啦”作响的镣铐,他赤着脚走向牢门。一只苦役嗅到了味道扑到了门上,“咚”地一声,盲目的怪物碰了壁,气恼地用爪子抓挠着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颤音。 马库斯从小窗向外瞟了一眼——“holyshit...”老兵皱起了眉头,弥漫进来的血腥气呛得他一阵反胃。 “我该继续睡下去的。” 但恐怕再难以如他所愿了,就在这厚重铁门外曾经囚犯们点名的大厅处已经立起了数米高的尸堆,五六个兽人化身为码头的杀鱼工,手持着尖刀从一个个牢房里拖出血淋淋的尸体。自己睡下去之前那些人拼命地想要逃出去,事实上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马库斯心中默数着,五个兽人杂兵,还有一个站在中间指挥的头目。那名兽人又高又壮,围着一具铁铠手中还拄着一把宽刃大刀。而那名兽人屠夫也发现了他,灰褐色的眼珠与马库斯对视了一下,嘴里咧开一个丑陋的笑容,露出满口的黄牙。杂兵们拖来的尸体被吊在一根细绳上,尖刀捅入腹部向下一拉,内脏哗啦啦地掉进一个大桶里后被抱走。这里既是屠宰厂也是食堂,放下的尸体被那柄大刀哐哐地剁成几截,有兽人想要偷吃一口结果结结实实地被屠夫揍了一拳。它们就在自己眼前忙活着,故意要让自己看到整个过程。 面对这样地狱般的场景,马库斯只是沉默。留下自己是因为自己这个特级犯人的囚室难以打开吧——他正这么想着,似乎被屠夫看穿了心思,后者从地上抓起一个官员的尸骸取下一串闪亮的钥匙。 “看来是躲不掉了。” 他退后几步,把镣铐上的铁链攥在手心。拎着钥匙的杂兵向自己这里走过来了,他听到了钥匙碰撞的金属声,兽人笨拙的手指好不容易找到钥匙孔,门锁的轮轴咔哒咔哒地转了起来。 自己曾经多么渴望踏出这座囚笼,但他从来不希望自己重获自由时来迎接自己的会是这种家伙。一个兽人杂兵端着一把粗铁尖刀推开了大门,灰皮的怪物露出满口的獠牙向自己走来,似乎是想要戏弄自己,它的步枪只是挂在腰间,就凭着一把血迹斑斑的短刀便想将自己分尸。 “真是该死。” 马库斯的语气从来都不快,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微微弯下了身,眼睛直直地顶着刀尖。 “咕哝。” 电光火石间兽人挥刀直刺过来——“铛!”刀子碰上了铁链擦出闪耀的火花,马库斯迅速地用镣铐缠住兽人的手臂两圈,伴随着一股巨力硬生生把兽人的指骨扭断! “吼!” 兽人咆哮一声丢下刀想要挣开,一击强力的肘击已经打到了它的面门,把它撞到了墙上! 一下,两下,三下!马库斯那只肌肉盘轧的手臂暴起青筋,全力之下兽人的面骨已经被打凹陷了下去,当他松手的瞬间从杂兵腰间抢下雷暴步枪,上膛瞄准一气呵成,雷鸣般的枪响后囚室炸开一团血花。 这变故是如此之快,门外的兽人都愣住了。马库斯从地上捡起尖刀与步枪形成左右搭配,拖着脚镣冲出了牢门,一个飞扑在半空中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他粗壮的右臂完全承受着大口径弹丸强大的后坐力,灼热的子-弹飞旋着,每一发都瞄准了一个杂兵。马库斯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带枪的就五个杂兵,而那个屠夫看起来就不好对付必须要集中精力。 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拇指粗细的弹头准确地削掉了杂兵们的头盖骨,马库斯在空中跃出了一条弧线,在瞄准屠夫时他不再点射而是准备把弹匣里全部的子-弹都倾泻出去,扳机一扣到底! “铛!” 仅有一发子-弹打了出去,而这一发打在了屠夫的肩甲上擦出了火花没能破防,然后传来撞针击空的声响——都知道兽人马马虎虎,居然还有弹匣里只留了几发弹药这种事! 一股尴尬的气氛在大厅中弥漫开来,马库斯嘴角抽搐一下,然后把这破烧火棍向屠夫扔了过去。 “f**k!” 他慌忙想要起身,但手镣和脚镣限制了他的活动,地面流淌的血脂就像打了蜡怎么也难以借力。而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骇人的怒吼,屠夫大踏步地向自己从来,同时高举手上的宽刃大刀对着马库斯一道劈下! 地面被砸了个大坑——他侥幸用一个翻滚躲过一击,然而紧接着另一次斩击又从头顶而来!屠夫发狂般一刀接着一刀砍下,每一刀都被这个人类手中的铁链挡住,这令它更加怒不可遏。 砍刀再一次举起,这次马库斯抓准了机会伸出双脚,金铁交加间砍刀斩断了脚镣,而他也趁着屠夫来不及收刀的空档一个打挺站起,双手握住尖刀向上一顶,刀尖从裸露的下巴直直捅进了脑门!(这屠夫没戴头盔) 兽人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山一般的尸体轰然倒下,同样坐下的还有喘着粗气的马库斯——阔别四年的战斗,自己还是不够适应,能应付眼下的局面已经是万幸了。 环顾一圈周围空荡荡的大厅,马库斯甩了甩肌肉紧绷的手臂,嘴里说出了迷茫的疑惑:“接下来,我该干嘛?” 突然,大厅的外门被一场爆炸轰开,紧接着是一连串不停歇的枪声,夹杂着兽人的怒吼——马库斯朝门口看去,却见一只苦役被人踹进了大厅,然后从门里走进来一个光着双臂身材高大的男子,一手拿枪,一手还拖着一个兽人的尸体,显得彪悍异常。 来人进来时扫视了大厅一圈,却被里面的景象震惊了,而当他和马库斯目光对视时,两人都震惊了。 “多姆?!” “马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