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这事两说(1 / 1)
昔日钟万仇就被甘宝宝轻易拿捏。但见她发脾气,使小性子,便立刻告罪求饶。不过陈玄倒没那么好的脾气,当下故作冷哼一声,便要将她抱起。甘宝宝如何不知道他的脾气。心知这怕又得耽误不少工夫,便拍了拍他的手,皱眉道。“先说正事,我那师姐怎么样了?”“什么师姐?”“你还跟我装?我亲眼看着你追着她去了。”“你亲眼看着?”陈玄心下暗暗一惊,担心她昨晚看见是自己对钟万仇下了黑手。不过看甘宝宝眼下的神态似乎并没有发现其中端倪。再者说,他现在内劲外放已然不亚于六脉神剑的效果。隔空毙敌,无影无形。甘宝宝应该没看出问题。即便真的被她发现了,眼下这件事也已经盖棺定论,永远不再提及便是了。甘宝宝显然也不知道钟万仇出事,是陈玄这大恶人为了她这美娇娘刻意使的绊子。她只当是自己的师姐秦红棉一时失了手,却也没有多想。现在她更在乎秦红棉中毒之后,是否得到了医治。陈玄便也不再瞒她,坦诚道。“花了我好些时辰,总算把你师姐治好了,想那邪毒应该全都排掉了。”“什么?!你这恶贼当真是可恶!你怎么就这般无耻?”甘宝宝闻言说是庆幸秦红棉无忧,转念一想又不免气急道。“你既已祸害了婉清丫头,又何必祸害我师姐?你让她们二人今后如何相见?”“有什么不能相见的?”陈玄不以为意,只是将她放在软塌上,慢慢悠悠的替甘宝宝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古往今来,多少皇族杀兄弑君,夺妻夺女。靖康之难,徽钦二帝被俘关外,金国掳走了多少大宋女子,全都送去洗衣院为娼,柔福帝姬更是惨死欺凌之下。”甘宝宝撇嘴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是让你明白一件事。这王朝更迭,尚是人命如草芥一般。你在这草莽江湖,跟我谈什么礼义廉耻,岂不是笑话?”甘宝宝总算是品出味儿来了,气急道。“我当这狗贼扯什么大道理,原来还是放不下那新鲜!我也不管你了,但凡日后她们要死要闹,且看你如何收拾!”“这就不劳夫人费心了,在这世上所有的问题其实根源都是一个,那就是能力不够。”陈玄回想起琅嬛福地中黛绮丝的背影,眼眸渐冷,淡淡的说道。“规矩只是强者给弱者的制约。站越高,高到那九天之上,便可蔑视一切规则,真正的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哼!”甘宝宝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嘀咕道。“我看你这狗东西也就会在我面前无法无天。”她这声抱怨含怨带娇,直让人骨头都酥了,陈玄自然也逃不过。........................有道是红颜祸水一点不假。陈玄这几天就一点正事没干。但段延庆和大理当朝皇帝段正明之间,围绕着段誉展开的博弈还在继续。段正明下旨免了盐税,大理国万民感恩。大理产盐不多,通国只白井、黑井、云龙等九井产盐,每年须向蜀中买盐,盐税甚重。边远贫民一年中往往有数月淡食。段正明知道盐税一免,功德甚大,黄眉僧一定会要设法去救段誉作为报答。黄眉僧的精通佛理,善于思辨,又兼习金刚指法,可谓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他本以为请得黄眉僧出马,很快就有效果。哪知道等了几天,竟全无消息。待要命巴天石去探听动静时,不料巴天石以及华司徒、范司马等三人也都不见了。段正明心想。“莫非延庆太子布局如此高明,非但黄眉老僧困于谷中,连我大理三公也尽数失陷在万劫谷中?”当即便宣召段正淳连同镇南王妃刀白凤,以及一干侍卫,赶紧再往万劫谷而去。刀白凤救子心切,求段正明派出御林军,干脆一举将万劫谷扫平。段正明沉吟片刻,还是拒绝道。“非到最后关头,我们还是按照江湖规矩行事。段氏数百年来的祖训,我们不可轻易违背。”一行人再次来到万劫谷。他们还不知道陈玄暗害了钟万仇和云中鹤,此刻谷中已经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段正明领着众人打退了一些巡逻守卫,来到了关押着段誉的石室前。只见那石室院中。黄眉僧和段延庆各抵掌相对,头顶白气蒸腾,正在比拚内力。同时二人身前的青石上布满了棋子。段正明这才明白过来,心道。“原来黄眉师兄一边跟延庆太子下棋,一边在跟他比拼内力,既斗智又斗力,以求耗损得胜。他一直没有给我回音,看来这场比试已持续了数日,还是未分胜败。”这棋艺比试,融合了内力的较量。不仅仅是入局的二人无暇分心,外人也绝然不可以轻易打断。否则轻则功力大损,重则当场暴毙。段正明心系黄眉老僧,也不愿伤及延庆太子,留下后世骂名,便在一旁苦思破局之法。段正淳倒是比较担心自己的儿子,趁着这机会,急忙命令手下道。“你们赶紧去推开大石,放誉儿出来。”手下侍卫齐声答应,径直上前。巨石推开。不多时便见侍卫扶着披头散发的段誉走了出来。另有一名女子也被搀扶了出来。刀白凤见二人这般模样,双目含泪,不敢上前,只是喃喃道。“冤孽,真是冤孽!”段正淳亦是愧不敢当。没曾想便在此时,那院外突然传来了巴天石三人的声音。“段王爷,我给你寻了一门亲戚呢!”“巴司空,你这是何意?”“王爷请细看。”说话间,那女子也抬起头来,瞧着是一张小圆脸。哪里是什么木婉清,分明就是那俏丫头钟灵。钟灵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正疑惑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陌生人。她前些日子被巴天石等三人挖地道,找到了自己屋里。巴天石三人本想直接挖地道将段誉救走,奈何前几日钟万仇不时来查看,实在是没什么机会。为避免皇族颜面尽失,三人便想出了一招狸猫换太子之计。段誉暂时救不出来,但也不能让段誉和妹妹木婉清做那错事。三人便偷偷将之前发现他们行踪的钟灵给绑了。本想着把木婉清换出来,却不想进了那石室却没有发现木婉清的踪迹。段誉之前趁着还清醒,便将稻草扔到了墙角,堵住了先前陈玄破开的墙洞。所以三人也没有注意有那么一条路可走。只是见着段誉披头散发似是药毒已发。便也来不及细看,只是将钟灵放在了屋里。那时段誉已经中毒已深,神志不清,也无暇在意石室中的动静。钟灵也不知道草堆后面就是出口,只道自己和这段哥哥关在了一起。心下高兴之余又不免有些紧张。就这样,她心情忐忑的度过了这些天。钟万仇不曾来过就算了,也不知为何甘宝宝也不见来找她。此刻钟灵瞧着段家的一大家子人,越发的茫然。她还不知道自己那养父钟万仇已死,甘宝宝暂时还走不开。段正淳见儿子被救了出来,正觉欣喜。却不想段誉话都没说一句,突然张口便吐出一口黑血。段正明上前挽起段誉的衣袖,却见他的手臂乌青,道道青筋延绵而上。“不好,是我害了誉儿啊!我当初走之前,叮嘱他不能丢段家脸面,想来这孩子怕是这些日子一直隐忍药力,以至于伤了肺腑。”“那该如何是好?!”段正淳一时也慌了神。“誉儿现在的状况药石难救,唯有去天龙寺,寻找我族中高手,寻揽良方!”“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天龙寺!”众人便急忙火急火燎的带着段誉离开。一群人风风火火,落到最后反倒是让钟灵摸不着头脑。她疑惑的走出庭院,便想要去找甘宝宝。只是走到前院却见一间厢房好似着了火。四下也没见着什么丫鬟仆人,反倒是有不少江湖人士倒在地上。想来是之前段家那一大家子人杀进来的时候,伤了这些人。钟灵撇了撇嘴,对此倒也不在意,径直就走到后院去。她刚走过那院外的拱门,便是朗声唤了一声。她那声似百灵,格外的清脆。只不过落在房间里的二人耳中却犹如惊雷炸响。陈玄和甘宝宝还不知道段家的人都来过一趟了,这会儿两人刚走完一轮。乍一听到钟灵的声音,甘宝宝一个激灵,慌忙收拾起来。一见陈玄还躺在身边,她皱眉推了他两下,嗔道。“赶紧起开。”“你自己要去见她,便去见了。若是再耽搁,等那小钟灵进来了,我便也收了她。”“我呸!”甘宝宝没好气的瞪了陈玄一眼,不知也知道他是那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她虽已决定跟了陈玄,但钟灵却是她的心头肉,万万不能让陈玄给祸害了。她当下也不敢拖延,慌忙起身便快步迎了出去。“丫头,你怎么来了?”“我怎么来了?”钟灵不觉有些好笑,合着自己被绑了几天,甘宝宝倒是一点都没察觉。她一时哭笑不得。只是还没等抱怨一句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绕着甘宝宝转了一圈。甘宝宝心里一惊,紧张的攥紧了衣角,讪笑道。“丫头,你围着我转什么?”“奇怪,你身上好像有一股什么怪味。”“……你说什么胡话,哪有什么怪味。你这又是干嘛去了?怎的蓬头垢面的?”甘宝宝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及此事,钟灵便是一肚子苦水要抱怨。她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便连段家那一大家子人把段誉救走的事也说了出来。甘宝宝听到末尾,下意识的抿了抿嘴问道。“那段王爷就这么走了?他走之前,没说点什么?”“段哥哥都受了伤,他哪里还能说什么?王妃在旁边催着他,他也急忙带人走了,一刻也不曾多待,甚至连我都未曾盘问呢。”钟灵说得顺口,却没有注意到甘宝宝脸色略微有些黯淡。不过转念一想,甘宝宝也算是释然了。想来在那段王爷眼中,她只怕也是百花中的一支,又有什么可特别的?便是他几次三番来这万劫谷中,也未曾有一次留有书信或是口信宣达。想来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贵人自是多忘事的。甘宝宝理了理耳边的乱发,看着钟灵道。“丫头,我想带你出谷,你可愿意?”“那当然好了,只是爹爹怕是不愿意的。”“他已经被我们谷中那些恶人给杀了。”“啊?!”钟灵惊得张大了嘴巴。只是除了惊讶之外,她却也不怎么伤心。一方面是因为这丫头在这万劫谷中长大,见惯了蛇虫鼠蚁,毒物噬人。她和一般的大家闺秀是大不一样。再加上钟万仇和甘宝宝关系特殊,钟万仇自是不会管教她。于是钟灵自小也无人管教,只能和毒蛇、闪电貂之类的毒物玩耍。除此之外,甘宝宝挂念着段正淳。虽然嫁给了钟万仇,但是她始终抱着能带钟灵,嫁入段王府的心思。自然不会让钟灵和钟万仇太过亲近。早几年之前,她便告诉了钟灵,钟万仇不是她的生父。所以如今钟灵只觉诧异,却也不觉伤心。不过这一系列的变化到底是太过突然,钟灵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正想多问甘宝宝几句的时候,却见着一个年轻男子从走廊外走了进来。“钟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你……你把行李装上去吧。”甘宝宝心头一跳,故作淡然。那走进来的男子不是别人,赫然便是陈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竟然还找了这么个借口。“陈少侠?”钟灵倒是一眼便认出了陈玄。当初在剑湖宫他似乎就和甘宝宝在一起。钟灵下意识的看了看陈玄又看了看甘宝宝,好奇道。“陈少侠不是江湖中人吗?怎会在我万劫谷中当起了侍卫?”“钟灵姑娘,我是钟夫人请来的。”甘宝宝赶忙接话,“对,他就是我新招来的侍卫。”钟灵却一脸狐疑。“是吗?真的只是侍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