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每当我伤心了就去打你(1 / 1)
…… 蚂蚁如潮水一般退走。 江棉棉也止住了哭。 她伸手帮阿爹擦眼泪。 “阿爹,不哭,呼呼。” 江棉棉眼睛红红的,却还忍不住要安慰眼前的男人。 他有一张漂亮的面孔。 头骨很匀称好看。 其实也有很多小毛病,挑食,可能也胆小怕黑,爱装,爱骗人,可能就是长的很好看的超级绿茶,可是他是她阿爹。 他也会哭,会伤心。 江长天笑了。 泪水止不住的笑了。 听力太好的江棉棉,情绪有点蔫。 大概是她刚刚生下来,天天都在竖着耳朵听床角,把听力开发的很极致,导致她居然那么远都听到了阿爹和阿兄的谈话。 虽然说话很轻,可是她还是听完了。 她虽说画的很出格,但是感觉以姑婆的聪慧,早晚都要发现的,还不如让姑婆早点自我攻略一下。 却没有想到因此居然引出这么多秘密。 还差点把姑婆送走了。 江棉棉有点心虚,晚上给姑婆的茶水里加点料吧。 她想,如果她没有穿越而来,她就是哥哥说的那样吧。 一个成长机会都没有的婴孩。 想想,还是会很难过。 今天的晚霞都红的像是鲜血,看的让人窒息。 远处连绵的大山像是怪兽,让人惊恐。 连轻轻拂面的晚风都像是幽灵的手,让人难受。 情绪真的能左右一个人,开心的时候,看到一坨屎都觉得会交好运了。 悲伤的时候看到一朵花都觉得会有毒。 江棉棉吃晚饭的时候很蔫的样子。 殷姑本来被吓的心脏骤停,感觉当时好像真的停了那么几息,结果这小东西,还没有骂她,她自己先蔫了。 搞得殷姑都不好批评她。 还要给她喂饭,逗她开心,上辈子肯定欠他们家的,欠大发了。 江棉棉发现阿爹和阿兄都一脸正常的一起吃晚餐。 其乐融融的样子。 看不出有啥变化。 就是吃完阿爹说要去加班。 兄长也跟着去了。 江棉棉不知道反贼每天要干啥,反正她也接触不到。 在家的感受就是,家慢慢变大,生活慢慢变好,慢慢的从纯无产阶级变成有一丢丢小资产阶级家庭。 有车(两匹马,马车。) 有仆(家教殷姑。) 有房(自建房,房子在逐渐变大中。) 有存款(地窖快被阿娘挖出了几室几厅,目测是有藏着宝贝的。) 秦落霞发现了相公和枫哥儿的情绪变化,以为只是有事,她没有多过问。 看殷姑好像也精神着,还能照顾棉棉,也没啥问题。 秦落霞些微松了一口气,她很害怕有啥事,这一年感觉像是捡来的一年,日子太好,有时候她都有点担心自己是做梦,时不时还会掐自己一把。 江瑜不知道发生啥事,就是觉得气氛有点怪。 “姑婆你没事吧,你刚刚怎么晕倒了,是不是照顾棉棉太累了,要不,让棉棉和我睡,我来照顾她。” 照顾你姐妹两都很累,不仅仅她一个人的功劳,你也有问题。 殷姑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无事,歇一晚就好。” 两个姑娘还是分开好些,大姑娘虽然有时候略蠢,但是好歹是正常人,好教。 小姑娘这感觉,一言难尽,别互相交叉感染了。 晚上回到屋里,殷姑帮棉棉洗好脚丫丫,脚趾缝都擦的干干净净的,给她换好睡觉穿的衣裳,头发放下来梳,刷过牙齿,用的她要求的在木头上戳洞洞,然后一条一条的穿过马鬃毛,细细密密的小毛刷,专门用来刷牙牙的东西。 反正伺候这小祖宗上床要整整一套流程,比宫里的主子还复杂。 洗漱完还要给按摩肚肚,腿肚肚,胳膊,她一副坦然享受的模样,超自在的。 得亏自己来了,否则这难伺候的,怎么活啊。 屋子里,从刷牙的,梳头的,穿脚上的,睡觉的衣服,拉屎的桶桶盖盖,全部,她都能想出新花样,怪模怪样的,就为了舒服。 她就知道,她这一辈子清闲不了。 没那种命。 把小祖宗伺候完,老腰都有点直不起来了。 然后看着小祖宗摇摇晃晃的端过来一杯水,穿着专门的小睡衣,头发柔柔顺顺,牙齿香香,手白白的。 “姑婆,喝水,你辛苦了。” 心化了。 老腰不疼了。 殷姑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 还夸道:“真甜,谢谢棉棉。” 是真的甜啊,小祖宗不累人的时候,是真贴心。 没有亲生子女,因为在宫中落下病,无生育可能的殷姑,对孩童是有一种格外不一样的情绪的。 她喜欢又恐惧,觉得自己会讨厌孩子,因为她有见过孩子是很残忍自私的。 她其实走不出这个院子之后,没有再尝试,并不是她真的逃不掉。 而是那个早晨,小姑娘的笑容太甜。 她挨着她,在她的怀抱里,就睡着了。 她对她不设防。 她亲她。 她嘴甜喊,姑婆姑婆,像是小鸭子嘎嘎叫,一直喊一直喊,一天能叫几十遍。 夸完孩子,殷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慎重的提起今天的画。 她担心自己厥过去,还靠着床才开始聊的。 江棉棉乖宝宝一样坐在床上,赤着脚,穿袜子她睡不着。 脚丫丫白生生的。 “棉棉为何要画那样的东西?”殷姑小心翼翼的问道。 “想画。” “你什么时候见过?” “不知道。” “那下次还能画出来吗?” 江棉棉点头,还能,这门课她得a,难得不拖后腿的课。 心肝脾胃肾,她都能画,还能画的很立体。 “那画这个有什么用呢?”除了吓唬人,殷姑有些不解的问道。 江棉棉认真的回答:“可以治病。訾小虫说他有头疾,就是头里长东西了,切掉就好了。” 殷姑:…… 訾小虫她知道是訾少主。 訾少主有疾好像也听过。 但是从来没有人异想天开,还能切开头,那岂不是就死了。 头切开还能合上吗? 殷姑觉得问题有点复杂了,有必要给訾帅沟通一下。 她把小姑娘抱怀里,开口安抚道:“不能随便画给别人看,别人会害怕,我们害怕未知的东西,如果寻求不到答案,就会想着消灭掉麻烦,麻烦就不存在了。” 江棉棉脸颊鼓鼓的点了点头。 表示受教了。 但是不开心。 这一夜,是殷姑抱着棉棉入睡的。 这一夜,江长天回到了自己曾经上工的那个杂乱的小屋子,看着窗台上的刻痕,看着透过窗的那扇门。 门外还对着一扇门。 那扇门里就是江家。 他本来已经不想探究自己的身世了。 只要他不是江老夫人的孩子,是谁的他不想知道。 无关紧要,只要他一家人好好的就好。 可是想到枫儿说的那惨烈的一生。 他呼吸都喘不过气。 只觉得心被生生的挖出来一般。 比让他死千百次还要苦。 不够,他做的不够,远远不够。 这一次,他又敲开了江家的门。 不是像狗一样跪在外头祈求开门。 他一脚踹开了门。 身后江枫身穿铠甲手持长剑头戴面罩,带领着同样这样一批人,不多,只有五十精锐。 是江枫亲自训练挑选出来的人,并且江枫总觉得自家的饭食还是水可能比较好,对表现优异的人都会奖励神秘大力丸,实际就是家里野葱野菜加一些普通的药材熬制的普通药丸。 但是那些人吃了都非常狂热,觉得自己真的吃了仙药。 如今的人都信奉仙药,因为当今皇上就是最大的信徒。 这五十人,令行禁止,接受江枫的训练,时不时还要接受江长天的洗脑蛊惑。 忠心不二。 这一夜,黑夜弥漫江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