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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接下来几日,天空放晴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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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天空放晴了几天,不过,春日天气多变,日头才把那潮湿的泥土晒得有些发干,天又阴了下来。 时不时地见天空有闪电撕裂,紧接着,雷鸣声轰隆隆而来。 都说雷轰天顶,虽雨不猛,雷轰天边,大雨连天,这话果真不假雷声阵阵打来,雨势却不大。 潘垚顶着雨跑回家,才到家,就被周爱红催着去换衣服了。 “这天说阴就阴,雷声也吓人,还好你们放学回来得快。” 她一边说,一边往灶膛里添柴。 潘垚换好衣裳,坐在灶膛口烤火。 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雨一下,到处潮乎乎的,灶膛里,火舌舔邸着黑锅底,跳跃的火光明亮温暖。 潘垚坐着小杌凳,往灶膛边一靠,干燥又舒坦的热意烘得让人想喟叹。 “妈妈,准备要煮什么呀” “今儿给你们做碗酒酿,前些日子,你从三白镇带回来的酒好,那醪糟也香,你不是一直说好吃吗今儿啊,妈再给你做” 周爱红冲潘垚笑了笑,紧着就朝准备好的糯米粉里添水,潘垚洗净了手,跟着凑热闹。 “对了,别一下子添太多水。”周爱红出言教潘垚,筷子搅和着糯米粉,一点点的添水,让它们成絮状物。 “这做菜呀,就和咱们做人也一样,凡事都得慢慢来,给自己留点余地,别一股脑的就全都倒进去。” “要是全倒进去,水多糯米粉少,丸子成不了形,着急忙慌的,你还得再添东西进去,这样,一会儿添水,一会儿添糯米粉,浪费又不得章法,还不如一开始就慢一点。” 潘垚眼睛晶亮,“妈妈,你说得好有道理啊” 被潘垚这崇拜的眼神一瞧,周爱红乐呵得不行。 “好了,别夸妈妈了,妈也是胡乱瞎说的。” “哪里是瞎说,说得可好了。”潘垚依偎的靠向周爱红,感受她香香的怀抱,亲昵不已。 “小黏糊精。”周爱红眼里带笑,拿指头点了点潘垚鼻尖,留一点白白的糯米粉。 潘垚嘿嘿一笑,俏皮又可爱。 两人一道和丸子,糯米粉和了开水成条絮状,差不多时候揉成一团,触手有微微湿润之感,这才搓成长条,切成一块块搓圆。 末了,还要洒一些干的糯米粉定型。 大水烧开,糯米丸子下锅,添了三次小半碗水后,开始搁醪糟和白砂糖。 家里还有些桂花酿,出锅前,潘垚还添了两勺桂花酿。 瞬间,屋子里满满的是甜香味,带着酒的清香,还未吃,便醉得人脸颊微微酡红。 雷雨的天气,雷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刚才还轰隆隆的巨响,这会儿便只剩雨水落下,潘垚装了两份酒酿丸子,准备给潘三金和于大仙送去。 “你爸爸那儿就别送了,再过个把小时,他也要下班回来了,跑来跑去的多麻烦。” 潘垚将手中的保温桶往旁边一拿,躲过了周爱红探来的手,笑嘻嘻道。 “没事,我不怕麻烦,爸爸都饿了。” 说完,潘垚利索的往保温桶里装丸子。 家里保温桶倒是不缺,潘垚经常给于大仙拎饭,他的保温桶也搁在潘家,两个都是飞鹤牌的,绿色的铁皮,上头是富贵花开和福星高照的图案。 这时候大家都珍惜物件,这保温桶虽然用了几年了,上头有磕磕碰碰的痕迹,却刷得很干净,铮亮铮亮的。 周爱红瞧潘垚忙碌的模样,好笑地摇了摇头,倒是也不多说了。 潘垚拎着菜篮子去造船厂,里头搁了保温桶和汤碗汤匙。 造船厂在村子外头,旁边就是芦苇江,潘垚过去的时候,船里的叔叔伯伯脸上都带着笑意。 潘垚拎着篮子,寻到潘三金,“爸” “哟,瞧谁来啦,是我闺女啊。” 瞧见潘垚,潘三金高兴不已,他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起身接过潘垚手中的篮子,让她小心脚下。 造船厂是做龙舟和木船的,到处都是木头块,还有钉子锯子等锋利的东西,大家都是做惯了的,这些东西就随意搁在地上,自己人不要紧,第一次来船厂的倒是要小心一些。 江边湿气大,水涨的时候还能将船厂淹个大半,木屑的味道也比较大,这样一来,这地方的蚊虫也多,潘三金平时都没怎么让潘垚过来。 “一会儿就回去了,怎么还特意送来了” 瞧见篮子里的保温桶,潘三金说着推辞的话,脸上的眉毛却是飞起,一副乐呵又欢喜的模样。 潘垚将汤碗往他手中一搁,利索地往里头舀小丸子。 “妈刚煮的呢,特别香” “热乎乎的吃一碗,吃完再忙一会儿,刚好消化,回头回家还能再吃饭再说了,又没多远,我走一段路就到了,不麻烦。” “三金好福气,闺女孝顺呢。”老方笑着凑了个趣。听到别人夸潘垚,潘三金那是比夸自己还高兴。 “来,老方你也吃一碗,盘盘和老仙儿从三白镇带回来的醪糟,味道特别好,回头拿搪瓷杯去我那儿,舀一些三白酒回去。” “下工后喝一点,特别解乏。” 潘三金平时是小气,不过,老方为人坦荡又有情谊,弟弟没了,他帮着养弟弟家的一双儿女,平时时候,两人又在一道做活,对于自己人,潘三金还是能偶尔大方大方的。 老方听了哈哈笑,“成,难得铁公鸡三金大方,我要是推辞,那就是扭捏了。” 潘垚看了几眼老方,他和方怀舟倒是有几分相像,个子比方怀舟矮一些,不过,老方常年在船厂做船,倒是比方怀舟更健壮。 “船厂今儿好热闹呀。”潘垚瞧见好几个人面上都带着笑意,“大家都特别高兴的样子。” “又接了几个单子,私人做船的。”潘三金解释了一声。 a市多江水,每年端午节都要划龙舟比赛。 在他们这里,吃粽子的端午节,叫做龙舟节更为贴切一些。 村子与村子间相互比赛,争那龙王的彩头,这几年经济好了起来,一些人腰包富裕了,自己便会出钱做龙舟,当船主。 龙舟下水比赛的时候,船主坐龙头,放鞭炮,别提多派头了。 潘三金和老方两人都在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哟。 这一条龙舟可不便宜 在他们每个月赚着几十块工资的时候,一些老板的腰包鼓鼓,已经能够以个人的名义出钱,打一条龙舟了 “喏,就是这位老板了,真是年轻有为,一下就定了三条龙舟。” 潘三金见潘垚好奇,指着一个年轻小伙子,告诉潘垚,这人便是这次定龙舟的人。 潘垚看过去,果然年轻,瞧过去才二十五六模样,梳着大背头,穿着夹克衫,下头穿喇叭裤,脸上挂着蛤嫲镜,一副潇洒哥模样。 瞧着这蛤嫲镜,潘垚忍不住偷笑。 原来,还是有人和老仙儿一样,喜欢在阴雨天的时候戴黑糊糊的墨镜啊。 带着蛤嫲镜的潇洒哥和龙舟厂老板又聊了几句,不见外地拉着老板的手晃了晃,道。 “那就麻烦老板你多操心操心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 “小心”造船厂老板喊了一声,几人都揪心了下,这可是他们的金主啊 “砰”一声,只见那人磕到了一旁的木料上,额头一下就红了。 “不打紧不打紧。”赵来景一手摸着额头,另一只手朝下压着,笑着示意自己碰得不疼,不要紧。 “我那三条船就麻烦老板了,潘大哥,也请你多费点心。” 赵来景见潘三金也看了过来,笑着也打了声招呼。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芭蕉村这边的龙舟厂,就数潘三金和方怀平的手艺特别好,做出来的龙舟大气,龙头威风,划起来也灵活。 去年的龙舟节比赛,龙王就出自这两人经手打造的龙舟。 潘三金“一定一定。” 赵来景往外头走,他的车子停在村口,走之前,听到潘垚喊潘三金爸爸,他还诧异了下。 没想到,三金师父这样的乡下汉子,生养的小孩竟然生得这样出色。 造船厂老板在一旁欲言又止,等到赵来景的身影不见了,这才小声嘀咕。 “这小赵啊,人年轻又有钱,也阔气,我一说价格,那是二话不说的就应下了,也没有七抠八搜地说些让人扫兴的话,我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就是这儿不行。”龙舟厂老板潘在龙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摇了摇头。 “刚刚我就想劝他了,这天儿也没太阳,瞅着就是傍晚了,就别再戴墨镜了,瞧他潇洒模样,我就愣是不好意思说。” 这不,刚刚那小子就把脑袋磕了。 “戴着黑眼镜,以为自己倍儿有面,实际傻乎乎的。” 潘在龙摇头,感叹自己这造船厂老板也不好当,上门的都是大爷,他得捧着 潘垚和潘三金听了这话,对视一眼,都是想起了老仙儿。 潘垚笑弯了眼睛,“一会儿我就给老仙儿讲这事,让他别老是宝贝那眼镜。” 听到潘垚提到于大仙,潘三金瞅了瞅篮子,打发潘垚快去于大仙那儿送点心。 “我这一份,等我吃完了,一回儿自己碗筷回去,回头那老仙儿等急了,又在我这儿眼酸,说一些什么师父就是不如爸爸的酸话。” 潘三金挺直了腰板。 按他心里话来说,这做师父的,本来就不如当爸爸的亲昵 老仙儿好胆,硬是要和他比算了,他潘三金大气,就不和这老仙儿多计较了,毕竟,老话都说了,肉要埋在饭里吃才香 盘盘和自己更要好,这事儿啊,他自个儿知道就成 潘垚“那爸爸我先去小庙里了。” 潘垚和潘三金喊了一声,拎着篮子往小庙方向走去。 潘三金和方怀平吃了酒酿丸子,只两个人便将一保温桶的丸子吃了干净。 方怀平搁下汤碗,喟叹地摸了摸肚子,“舒服” “你家爱红手艺真是不错”他递了根香烟过去。 “我不抽。”潘三金连连摆手,“我家那臭丫头就是狗鼻子,要是抽了烟,保准她闻得出来。” “她也不念叨我,就一直瞅着人,还要抱着那大猫瞅人,我可受不住” 潘三金口中的大猫是潘垚从g市带回来的猫灵,它吞了猫睛,又时常跑去山里修炼,太阳一落山,倒是能在家中显形。 时不时地,它还会抓点老鼠和老蛇回来,在经过潘垚一次认真又严肃的会谈后,这才舔了舔猫爪子,勉勉强强接受这家人不用它养着的事实。 见潘三金不接烟,方怀平也不勉强。 “你呀,这是多了个人管着了以前是爱红,现在还有你那闺女儿。” 潘三金自豪,那是 有老婆闺女管着多好。 他瞧见方怀平将香烟闻了味儿,犹豫了下,也没有抽,只把它往耳朵后头别着,这会儿歇够了,站起了身,准备继续忙活龙舟活儿。 潘三金瞥了一眼,只见他揣口袋里的烟是红缨牌的,这牌子是老牌子的烟了,以前时候抽得多,味道重,还没有过滤烟嘴,每次都要抽到屁股后头,都要烫着嘴儿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掐了烟头。 现在抽的人少了一些,不过,在一众烟里,它便宜呢,乡下地头,还是挺走俏的。 “怎么不抽了” “不抽不抽了,省点烟钱,下次去九门镇瞧知落和书浩这两个孩子时候,还能多带几斤米,也给小孩割两斤肉。” 潘三金听潘垚说过方怀舟的事,也没有和方怀平多说。 说什么说人家兄弟前几年成缚地灵了,一直在码头那儿重复摔跤跌死的事,他个外人听了都唏嘘,怀平这做大哥的,听了只会心里更难过。 “下次去的时候,上我家拎几条鱼,芦苇江捞的,不值钱。”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能让小孩吃些肉,补补身体,长长个子,方怀平也没犟着脸面,硬撑着说不需要。 他膛红色的脸上漾开个笑意,就和潘三金一道做活了。 难得大方的潘三金却不自在了,“你忙你的,别凑我这么近。” “不成,我就在这旁边做活。” “我算是发现了,三金你周围的蚊虫也少,是不是你家盘盘给你画符了” 乡下地头的蚊子毒着呢,尤其在河边草丛边,造船厂就更是蚊虫泛滥的地方。 冬天天冷还没什么,这春日时候,蚊虫恼人得很,咬得人双腿发麻,疙瘩一粒粒起,好些日子都退不下去。 点蚊香都没什么大用。 潘三金得意,“应该是盘盘给我的平安扣的原因。” 方怀平瞅着潘三金,神情复杂,这铁公鸡真是捡了个宝贝蛋回家了。 潘三金也大方,“回头我问问盘盘,能不能画些驱蚊的符箓,到时你们去小庙求一求,往家里一贴,蚊子也能少许多。” 方怀平大喜,“要真有这符,我过两日就去小庙上香” “下次去九龙镇,给我那侄儿侄女也带一些。” “你是不知道,他们小娃娃皮肤嫩,尤其是知落那女娃娃,蚊虫一咬,两腿密密麻麻的,瞧着就吓人。” 方怀平大吐苦水。 潘三金叹息。 这孩子没了爸,妈也改嫁了,就是过得不容易,特别是家里还穷,苦的都是孩子。 方怀平倒是看开了许多,“再过几年就好。” “人活在这世上,哪里能没个意外远的不说,就刚刚那定龙舟的小赵,你瞧他那副傻乐模样,还道是个有福气,家里太平的吧。” 潘三金意外,“难道不是吗” 方怀平摇了摇头,“前两年时候,咱们村周建章,就老周,他开船的时候,不是从河里拨了具尸体上岸吗” “就脖子戴金链子,手上戴外国货手表,叫什么大米手表的嗐,我也不知道那名儿,反正拗口得很,外国来的东西就是不如咱们国内的踏实,接地气儿” 方怀平吐槽了下欧米茄手表的名字。 “那尸体啊,他就是刚那小赵他爸。” 潘三金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唬你作甚”方怀平拿着刨刀刨了一层木头,吹了吹,上头的木屑掉落,一边还分神和潘三金唠嗑道。 “那时小赵哭得伤心哟,一家好几口都哭得老惨了,站都站不住” 方怀平之所以记得这么牢,那是因为那戴金链子的尸体被泡在大江里,泡了好几天,都成了巨人,恶臭又吓人,他一个成年男人瞧了,脸都吓得发青发白。 再后来,那户人家又给了周建章好一笔感谢费,对于有钱人来说,千儿百儿的就是指缝里漏下的点细沙,但对于方怀平这样赚工资的,瞧到那赵姓人家给周建章的红封,就觉得是大款。 江上捞了具尸体上来,受难的是个有钱的,还给了捞尸的船家好一笔钱,这事儿诡异又富有传奇,一听便觉得里头有故事。 所以,时隔两年多快三年了,赵来景来芭蕉村定龙舟,方怀平就觉得这小赵眼熟。 多瞅两眼,便将他和当初在江边嚎啕大哭的青年对上号了。 “那时候多伤心的人啊,现在也走了出来。”方怀平感叹。 “只盼以后啊,我那侄子和侄女儿,他们也能像这小赵一样,长得高高大大,活得开心一些。” 潘三金手中动作不停,给上一条船上胶缝。 船的木板与木板之间有缝隙,先用竹丝塞住,再上油灰,油灰是蚬子壳烧的灰,再拌上桐油制成,这样的胶能保龙舟数年不漏水。 听到方怀平这话,他叹息了一声。 再想刚才赵来景大阴天戴蛤嫲镜的傻憨模样,也觉得这样倒也不错,过世的人已经过世,还活着的人得过好自己的日子,这样,走的人也能更安心些。 夜里时候,潘垚听了这事,倒是有些意外。 老周河里捞尸,得了人家谢礼这事儿,她倒是听老仙儿说过,只是没想到,故事中的当事人还在自己面前走过了。 “那不叫大米手表,它叫欧米茄。” 潘三金摆手,“别管是啥,还是咱们的海鸥牌比较好,顶顶时髦,时间走得也准。” 潘垚 这时候的国货之光啊 “那赵来景的爸爸为什么跌河里死了”潘垚好奇。 “不知道。”潘三金摇了摇头,“谁知道呢,那小赵是市区里的人,要不是听你方伯伯今儿说起这事,我都不知道呢。” “对了,你方伯伯问,有没有一种符箓能够驱蚊的船厂那地儿潮湿,蚊虫特别的多。” 驱蚊符 潘垚想了想,她倒是没有在札记里见过驱蚊符,大概是因为修行中人不怕蚊虫吧。 不过这符好啊,和六畜平安符一样好 乡下地方,草木青绿,空气好是好,可在大家瞧不到的地方,蚊虫也格外的多,毕竟外头到处都是水坑。 有水,便有孑孓。 孑孓长大,便成蚊子。 潘垚觉得,这驱蚊符在乡下这片广袤的天地里,大有可为。 越想越兴奋,她当即便要去小庙那处,再翻翻于大仙压箱底的秘笈。 “爸,我去小庙那儿,一会儿就回来。” “等等,爸和你一起去吧,外头蛇虫多,正好今晚吃得也有点撑了,饭后百步走,长寿九十九嘛。” 潘三金喊住潘垚。 “那我去拿手电筒。” 潘垚去堂屋拿了手电筒,推一下开关,灯有些黯淡了,她又打开抽屉,从里头拿了新电池换上。 两人穿了雨鞋,天光已经幽幽的发暗,手电筒一照,光亮射得挺远,能瞧到五六米外的青草,只见上头漾着水珠,能听到虫鸣和蛙叫。 今天下午下过雷雨,这会儿天上的云层退散,格外的干净,能瞧见群星璀璨,明月当空。 空气都格外的清新。 潘垚深呼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感受那雷灵炁息,她转手炼化了一团炁息,催促潘三金。 “爸爸,你也和我一样,重重呼吸,缓缓吐出,很舒服的。” 潘三金学了学,“哈哈,是舒坦” 两人说着闲话,便来到了小庙前头。 只见小庙的屋檐角氤氲着月华,就连那一盆的戎火草也长得格外的好,潘垚多瞧了两眼,觉得那戎火草厚厚肥肥的叶子瞧过去有些惹人馋。 这时,小庙里头有于大仙颇为无奈的声音。 “这你寻那徐昶去,怎么又来寻我了” 徐昶 小兰香 潘垚探头瞧了下,小庙的门是虚掩着,但那窗户还开着呢,果然,小庙里头除了老仙儿以外,还有一道俏丽的影子。 那是小兰香穿着粉色的水袖衫,头戴琳琅发饰,细细的眉,水波流转的眼睛,只站在那儿,便是风流婀娜模样。 “谁老仙儿和谁在说话”潘三金好奇。 潘垚“小兰香。”是小兰香回来了。 “那戏子鬼”显然,潘三金还记得小兰香。 潘垚点头。 小兰香在小庙里出现,潘垚有些不放心于大仙,拉着潘三金便往小庙里走。 明明知道有东西,却又瞧不到,这未知的事儿更可怕,潘三金让潘垚给他的眼睛点了道灵炁,这会儿,他也能瞧到小兰香了。 这么一看,潘三金觉得,这戏子鬼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好像眼睛更清明了些。 以前的小兰香美则美,但它整日喊着昶郎,疯头疯脑的模样。 痴态之下,十分的美丽也去了三分。 这会儿却不同,此时,它虽然仍然做这伶人的装扮,只站在那一处不言不语,再回眸,整个人却似有青竹的气质,清华其外,澹泊其中。 潘垚意外,“小兰香,你还完情了” “恩,此情已还,从此,小兰香是自由人。”小兰香点了点头。 话落,它身上的戏子服褪去,烟雾笼罩,等这烟再散去,小兰香浑然似换了一个人。 只见他穿一身天水碧的长衫,乌发高高束起,做男子打扮,虽然身形较一般男子孱弱,却仍如青松挺拔。 抬手看自己的手,小兰香觉得有些陌生,却也怀念。 它眼里闪过道迷茫,迟疑了下,目光看向潘垚,认真道。 “多谢小仙长助我还情,勘破迷障只是,还了情后,我再看那徐昶,本该心中无波,无恨亦无爱,可我总觉得自己心底怨他,厌恶他” “当初,我当真对他情根深种吗” 潘垚瞪大了眼睛。 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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