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毒(1 / 1)
阿乔跪在戒律堂里,觉得身体有些奇怪。 好热。 她已经念了许多遍清心咒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不仅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愈演愈烈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她最近在心法练习上些许懈怠导致走火入魔了? 可为什么清心咒不管用了? 极端的燥热下,她的理智在一寸寸地剥离。她颤抖着手想要去解开衣襟,以获得一丝清凉。 “是媚毒。”身后倏地有声音响起。 那嗓音清若寒泉,竟让阿乔抓住了一丝清明的神志。 “大师兄……”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行个礼,然而双腿因跪久了发麻,使得她整个人向前栽去。 祁盛本是站在阿乔身后,见她猝不及防地栽倒下去,连忙附身一捞,顺势盘腿而坐,让阿乔靠在了他怀里。 少女的头靠在他胸膛上,带起一种微妙的触感。 她面色潮红,双眸迷离,嫣红的唇微张着,带出娇喘微微。 似乎是彻底失了神志,阿乔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这人身上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便使劲往人身上贴,双手还环抱住了他。 祁盛浑身僵硬,连带着呼吸都有些错乱。 换做平时,他一定斥责她不知礼义廉耻,可如今……罢了,毕竟是中了媚毒的人。 想到这里,他眸光一沉。 他平生最看不起的手段就是媚毒。待为阿乔解了毒,他一定要好好查查是谁做的。 他不自觉地想到那个给阿乔看花海的法修…… 这时,一声嘤咛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难受……嗯……我是不是要死了……” 抱着祁盛已经不能缓解阿乔体内的燥热,最重要的是,她感到双腿中间有些发痒,还有奇怪的东西流出…… 她扭着身子想要解开衣襟。 祁盛按住她的手,平静道:“无妨,区区媚毒。” 说着,他抬掌运功,淡绿色的灵力自掌心淌出,缓缓流入阿乔的额间。 祁盛虽然不是专业医修,但为了应对高强度训练,也是学过一些的,对付小小媚毒绰绰有余。 阿乔的面色渐渐缓和,呼吸也逐渐平稳。 祁盛见状,慢慢收拢了灵力。 然而就在这时,阿乔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随之而来的,是比先前更为激烈的反映。 身上如有烈火焚烧,腿心又如有万蚁啃噬,瘙痒难耐。 阿乔再也克制不住,手胡乱扒拉着衣服,双腿紧紧扭在一起。 “呜呜呜,好难受……我要死了……”她含糊不清地哭着。 祁盛素来情绪稳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时却是面色阴沉,额头青筋直跳。 这不是普通的媚毒。正如所见,输入灵力不但不能缓解,反而还会加剧。 太熟悉了,这个招数。 他当机立断地从乾坤袖里寻出一枚丹药,喂到阿乔嘴边。 这是极其珍贵的百转金丹,对世间许多种毒都有奇效。即使解不了这媚毒,也能暂时压制一二。 阿乔察觉了有冰凉的东西抵在唇上,下意识地就张口吞下。这一张一合的动作间无意碰到了祁盛的手指。 那触感十分柔软,又让祁盛浑身僵直。 意识模糊的阿乔却觉得:嗯,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她舔了一下,还意犹未尽地准备含上去。 眼见着那红润而又泛着水光的唇凑过来,祁盛连忙抽回了手。 欲盖弥彰似的,他把阿乔放倒在蒲团上,连忙起身。 他深呼吸了两口,一抬手,一柄通体雪白的剑在手中化形,光如日耀月辉,令人不敢逼视。 “魅狐,滚出来!”他怒喝一声,握剑一挥, 剑意如同海浪般涌出,连四周空气都被震动。 只听“嗡”的一声,一团紫雾在空中现形,却又瞬间散去,一只七尾狐滚落在了地上。 “哎呦,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对人家那么凶?”狐狸开口,一个混杂着着男女声线的奇怪声音响起。 说着,白光自狐狸身上亮起,它慢慢蜕变成了一个女子,以一种极其妩媚的姿态自地上爬起。 她的身后还跟着七条毛茸茸的尾巴,容颜娇媚,却是生着喉结。 这正是魅狐,雌雄同体,性主淫,睚眦必报。 说起来,祁盛确实和这魅狐有些龃龉。 那还是许多年前,少年祁盛刚修出金丹没多久,第一次下山历练,就碰着了这好色的老狐狸。 魅狐见他生得修眉俊眼,当即将他拐回了狐狸洞要同他行鱼水之欢。 祁盛自然是宁死不从,于是魅狐便给他下了这种特制的媚毒——由魅狐的精血炼成,能渗入人的骨髓,除交欢之外,别无他法可解。 他那时的症状和阿乔如今如出一辙。 那时他年轻气盛,差点挥剑自宫。 最后是他强行悟道,连续突破两级到化神期。滚滚天雷为他洗髓换骨,方让他得以解脱。 历完天劫后的祁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魅狐打了一架,并且斩断了魅狐的两条尾巴。 他凭此一战成名,也从此和魅狐结下不解之仇。 但他没有想到,魅狐会对阿乔下手。 为什么? 他紧紧蹙眉:“把她的毒解了,否则你剩下七条尾巴也别要了。” 魅狐向后一靠,倚坐在其中一条尾巴上,道:“我也没办法啊,你知道的,只有交欢可解。”她笑得妖冶,“还有,你以为你那百转丹能压得住我的毒几时?等你把我的尾巴全斩了,你的小师妹早已经毒发死了……” 祁盛紧紧握着剑柄,压抑着怒火低吼出声:为什么对她下手?” “当然是因为你喜欢她呀。你不是把交欢之事视为污秽吗?我倒要看看,为了心爱的小师妹,你会不会甘心踏入你所谓的泥淖?”魅狐怪笑着,“或者,你也可以将她拱手让人,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祁盛的手在微微发颤,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魅狐知道,自己这次赢了。她咯咯笑道:“好好享受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哟~” 说罢,她又化作一团紫雾,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