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克制又用力的包裹着......(1 / 1)
一餐饭必然是不欢而散。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其实阮阮小时候刚被带到宋家的时候是住过一段时间老宅的,可是她怕黑,老宅又大又阴森,尤其是到了晚上风吹过竹林像是鬼在哭,她蒙在被子里哭着发抖了好几个晚上,最后终于在某一天夜里心情彻底崩溃了,哭着给宋识檐打了电话说她不想在老宅住了,问他可不可以派人来接她去他身边住。 宋识檐是连夜开车过来接走她的。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随着他住,从五岁,一住就住到了二十岁。 阮阮有些愧疚,因为宋识檐再一次为了她和宋母关系弄僵,她跟在宋识檐身后,月色从中庭落下来,她的身子被男人修长挺拔的阴影笼罩,她多想她能这样一辈子都被他保护着 默了十几秒,她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哥哥,其实阿姨说的也对,我现在长大了,如果继续和您住在一起是给您添麻烦,我可以去外面租房子......” “别多想,”宋识檐声音温和,替她拉开了车子的后座门,“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如何安全,你是我妹妹,外面的人怎么想与你无关,我只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在学习上,这个月把开题报告定下来,争取考研过初试,哥哥就很高兴了。” 他三句不离学习,阮阮沉默的耷拉下了小脑袋,然后就听宋识檐道,“外面风冷,你身子弱,先上车。” 阮阮听话的上前。 弯腰上车的刹那,他修长的大手自然的顶在车门上方,以防她的脑袋被车顶磕碰,可她还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下,脑袋轻轻撞在他温暖而包容的掌心,她在梦里曾无数次感受过那只手掌的温度,温柔的在她身体上点过火,克制又用力的包裹着她最柔软的地方。 她在车座上坐好,宋识檐也收回了手,弯腰进来替她系好安全带,又将一旁的薄毯打开铺在她的膝盖上,然后才退出身体,正要关门之际身后传来柔美的女声,“识檐。” 阮阮错愕,转眼就见汪丛珊一身香奈儿粉色长裙亭亭玉立站在不远处。 “我哥哥还在和伯母说话,伯母说两个月后的日子极好,我担心你忙,就想先过来问问你,你觉得我们的订婚宴在那个时候可不可以?” 阮阮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她语文不好,除了用仙女这种词汇来形容,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汪丛珊的美,可阮阮就是不明白,汪丛珊有着优越的家世,优秀的履历,又有着宋识檐那么好的未婚夫,为什么还要和别的男人去开房? 宋识檐微微颔首,他近期并没有出国或是援外的长期任务,“我没问题。” 汪丛珊笑了,那神情,似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她走近几步,凤眸期期艾艾的望着他,“那你明天有空吗?我看中了一家婚纱的主打款,可是定制也需要一两个月的周期,我想明天就去试,你......可不可以陪我去?” 阮阮,“......” 宋识檐没说什么。 陪试婚纱原也该是他的责任,是他疏忽,离婚期只有两个月了,婚纱却还没有定下来。 “好,”他声音平静,“明天上午十点,我去接你。” 汪丛珊几乎要按耐不住笑意,一时忘形就要挽他的手,却被宋识檐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时间不早,”他客气点头,却并未看她一眼,“我和丫头先走。” 汪丛珊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后座车门被宋识檐带上,他拉开驾驶座,矮身坐了进去。 夜色昏芒,她看不清宋识檐脸上的表情,自然更不会知道,此刻除了她受着他给的情伤,后座上的小丫头,比她还要难过。 车子驶出了宋家老宅坐落着的白鹭山山道,两侧的景色慢慢在阮阮视野里倒退,忍不住,她还是问了,“哥哥,明天您一定要和汪小姐去试婚纱吗?” 宋识檐清沉的视线从后视镜里快速掠过,后座没有开灯,女孩儿俏生生的小脸被笼罩在黑暗中,不辨神色,他点了点头,“订婚是两个人的事,我岂能让丛珊一个人忙,以后你再见到她,喊姐姐就好,不必再叫的如此生分。” 阮阮眼睫颤了颤。 心痛,像刺骨的藤蔓,从四肢百骸中蔓延出来,狠狠扼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可是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您没有很喜欢汪姐姐,汪姐姐也许也喜欢过别人,这些都不重要吗?” 转向灯轻微的滴答声响在安静的车厢。 宋识檐又看了她一眼,似是不解为什么小丫头总爱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能尽量用她能理解的话告诉她,“豪门联姻不比自由恋爱,感情婚后培养也不是不可以,相比感情,两个人三观的契合,价值观的一致,处理事情的应变能力和责任心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哥哥现在说你不一定能理解,等你到了恋爱的年纪,哥哥再慢慢教你。” 阮阮沉默的抿着唇。 额前细软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眼睛里的红意。 她想她都二十岁了,哪里没到恋爱的年纪,她这个年纪,甚至连床都可以跟他上了。 只是他一直觉得她是小孩子而已。 可他这么说,阮阮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他和汪丛珊三观契合,价值观一致,如果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是凌驾在感情之上的......阮阮看着窗外凄清的夜色,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比这夜色还要凄凉一万倍,深深的无力的绝望。 到了家,宋识檐嘱咐她早点洗澡休息,就去了书房。 时间还早,阮阮舒舒服服的泡了热水澡,泡到身体发软,才从浴缸里起身。 穿上胸衣,裹上睡袍,阮阮也没有立刻去被子里,而是赤着脚打开了浴室的窗户,然后站在了窗边的小凳子上,让冷风肆无忌惮的涌进来。 她微微闭上眼,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披落在她肩侧,她自小便怕冷,几乎是咬着牙顶着冷风的侵袭,她心里清楚,只有这样,明天才能成功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