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曲警官（1 / 1）

向天歌被带到警局，照例交代整件事情的经过。刚才被歹徒袭击的时候，她身体绷成一根弦，这个时候一边做笔录，身子一边颤抖的厉害，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坐在对面的女警官脸色很严肃，她接过向天歌的资料看了一眼，又看看向天歌的脸色，终究有些不忍心，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受害者。女警官抬头看着向天歌，她浑身都湿漉漉的，脸色苍白，唯有右颊上红肿的厉害，看起来有些诡异。她收起钢笔，插进笔筒，站起来对向天歌道“你先休息下，我去给你泡一杯茶，等会我们派人送你回家。”她从衣袋里找出一块干净的棉手帕递给向天歌。向天歌说了声谢谢，接过手帕擦脸上汗水和雨水。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凳子上，回想刚才那一幕，仍然让她觉得触目惊心。女警官很快捧着一次性杯子回来，她把热茶递到向天歌面前“你喝吧，再等一会小李他们就过来了，我让他们送你回家，别害怕。” 向天歌点头，她捧起那杯热茶，热气袅袅升起，她盯着杯中那几根漂浮的绿芽，很慢的喝了两口。坐在对面的女警官一边整理资料，想到一件事，她突然问道“对了向女士，你真的不认识那个见义勇为的人吗？” 她突然这么问是因为歹徒被送去医院抢救时，医生发现那个人的手筋被活生生挑断，换而言之，那个人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助，可能会变成残废。就是不知道那个见义勇为的人是身手一直这么好，能够百发百中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向天歌眼中浮现那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睛，他拿小电筒照自己脸那一分钟，顺便抬起手扒开她散乱的头发，明明应该是很暖心的举动，向天歌却觉得，像是有人拿冰直接贴在自己心脏上面。那个诡异神秘的男人…… 向天歌眉头拧了拧，缓缓摇头。她有预感，她还会碰上那个人。 “好吧。”女警官笑笑。门口掠过一阵风，女警官突然抬头，大声叫了声“曲警官。”向天歌捧着热茶的手指微微一顿，心里慢慢升起一种异样的感情。门口有脚步声稳稳停下来，随后半掩的门被拉开，穿一身黑色警服的曲项出现在门口。他个子高，又肩宽腿长，穿警服的时候有种别样的美感。曲项在第一时间看到浑身湿漉漉，有些紧张无措缩在沙发上的向天歌，她看起来实在是狼狈，曲项眉头皱了皱，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女警官多么会察言观色，见曲项从进门就打量向天歌，眉色间隐隐有些不悦。她从资料里抽出一份资料，亲自上前递给曲项“曲警官，这是犯罪分子亲口说的，我已经全部都记录整理下来了。” 曲项回头，接过资料，淡声说了句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女警官嘿嘿一笑，八卦道“你和这个小姑娘认识呀？”她垫着脚尖，特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问，这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内，更像是虚张声势。曲项嗯了一声，反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醉汉酒壮怂人胆，想侵犯她，幸好被一个好心人看见并制止，并且报了警。刚才我们让她说说事情经过来的。” 是这样。曲项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咪一样的向天歌，两秒钟后收回目光。 “小李他们怎么还不过来呢。”女警官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时间，呢喃道。曲项看她一眼“正好我值班结束了，我送她回家好了。” 女警官意味深长的看曲项一眼，曲项站的笔直，坦然接受她的目光。很快，曲项去自己办公室整理好资料，折回来。向天歌像是打击不小，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眸子没有焦距的落在一点，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曲项弯腰，抽出向天歌手中的茶水，他修长的右臂搁在向天歌的椅背上，抬眸凝视她“走吧，我送你回家。” 向天歌回神，她一眼看到站在自己正上方，眼眸里出现担心模样的曲项，点了点头。向天歌站起来，曲项适时把搭在手腕上的便服抖开，披在向天歌肩头。向天歌盯着那件深色外套，有些意外。 “别着凉了。”曲项拉着向天歌出了办公室，又抬起她的脸，用指腹碰了碰向天歌红肿的右脸，向天歌嘶了一声。曲项皱眉，眸色加深。他从裤袋里拿出一盒红色药膏拧开，膏体是奶白色，散发出薄荷的香味来，和曲项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他从里面挖出一小块，均匀的涂在向天歌右脸上面，解释道“这个能消肿。” 隔得很近，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向天歌鼻翼上，向天歌从脚底蔓延出一种淡淡的舒适感，她眸子晶亮，一瞬不瞬的看着曲项英挺的鼻梁。曲项正心无旁骛的给向天歌搽药，被她这目光盯得一滞，他抹了两下，有些狼狈的收回手，转身朝大门口大步走去。向天歌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曲项的座驾是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运动版，车神很大，造型霸气。向天歌坐在副驾驶，她扯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曲项发动轿车，顺便叮嘱向天歌“这里离你家还有一段距离，你可以睡一会。” 向天歌点头，一刹那竟然真的困意来袭，她歪头，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安心的睡了过去。曲项把车速调慢，开到向天歌小区门口时她还没有醒，甚至还轻轻的打起了呼噜。曲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打开呼吸灯看了一眼，侧过身子去帮向天歌把安全带解开，随后速度很慢的放下她的座椅，让她能够睡得更舒服些。街灯昏黄暗淡，曲项看着向天歌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眼神有些复杂。童年的他对她印象谈不上太深刻，只是下意识的寻找那个模糊又清晰的五官，成了这么多年他少有的执念。她用力推开他，随后被二楼工地上的水泥钢筋砸中后脑勺，血流如注，她软软的倒下去。这一幕清晰的像是昨天刚发生，曲项至今还记得在各种嘈杂喧嚣的街头，自己像是处在一个空旷的荒原，他惊恐的转身，看见倒在血泊中昏死过去的向天歌。随后是有人用力推开他，抱起倒在地上的向天歌，疯了一样往前跑。所有的情节，一桢一格都定格在他脑海里，每想一遍，他都会对向天歌感激多过一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情曲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是护她安好，不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