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真要理解了,就活不下去了(1 / 1)
温陌一定要抛一个选择题给他。 沈戾哪里能真正做一个选择。 陆以宸看着他俩,不想在浪费一丁点时间,再等下去警察就要赶来,他快速胁迫着温陌上岸,走出沈戾的光源外。 黑暗里,温陌的衣服领口不知道是被水打湿还是被血液浸染,逼得沈戾不敢动弹,抿成直线的唇,紧皱的眉,鼓起的青筋,掌心猛地月牙,都是他克制情绪的表征。 警察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们没有沈戾的快艇快。 来之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吉普车里的人更加不耐烦,直接开到陆以宸身边把人拽了上去。 上车前,温陌远远看向沈戾,最后一眼饱含太多。 温陌上车后被蒙上头,意识就不清楚了。 再醒来,是在一间小旅馆,房间不大,只有温陌一个人,脱落的墙皮,发潮长霉的老式布艺沙发,被拉的密不透风的窗户,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天花板的墙角有一盏瓦数不大的白炽灯。 颈部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只是相当敷衍,原本伤口接了血块,稍稍一动,扯动伤口两侧的的皮肤,疼的她皱了眉。 她隐约能听见隔壁有一男一女在吵架,大概是潮湿的墙体无形中蒙上了一层隔膜,听不真切,只有东西碎裂砸在墙上的声音是真切的。 知道隔壁传来摔门的声音,是凌乱的两道脚步声,从温陌门前经过,又离去。 她全身疲软,不知道是麻药在身体的残留 ,还是时间过去太长,体力在无形之中被消耗。 范厅被带走调查,法律拿一个痴傻发疯的人毫无办法,一切都有待考证。 温陌被陆以宸带走4个小时后,天还没亮,南城已经沸沸扬扬动荡不安。 沈戾站在严歌璇日日打理的牌位前,一双眼狠狠盯着面前两人,其中一个是沈志栋。 下巴上的胡渣是顷刻间冒出来的,他也不在意这些,但他心里急疯了,眼里布了红血丝,睁眼看人时好像能随时抵触血泪来,“难得合力把我叫来,有事吗?你二位。” 沈志栋笑着接过了话:“你妈说想你,想让你最近几天陪陪她。” 他大概是不知道,严歌璇为了让沈戾回沈家,以断绝母子关系作逼。 沈戾不想浪费口舌,笑不出来也不想看他笑,他们用计把他交到这里来无非就是想让沈戾不要插手这件事。 严歌璇关心:“那女孩,找到了吗?” 因为这句话,沈戾看了她一眼。 沈志栋和严歌璇对视一眼,不采取那套怀柔方案了,往前迈了一步,“这件事情只要牵扯了司法厅,你就不要参与,这里面不止一个范厅这么简单。” “通商大会刚落幕,很多合约还没开始生效,大局着想。” “什么大局?”沈戾看起来平稳,但他们都知道,他已经在极限。 “陆以宸把人绑走了。” 沈志栋轻描淡写,“个人恩怨不要影响到沈氏的股票,恰恰是这个时候 ,容不得半点差错。” “个人恩怨?”沈戾手臂一挥,把案桌上的清代瓷杯全部扫落在地,“他做的那些事足够他死一万次了。” “有证据吗?”沈志栋,“你做事条理清晰,知分寸识大局,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知分寸,识大局?真新鲜,我还是头一次听你这样评价我。”沈戾讽笑,“我相信那姓范的老婆就可以作证。” “人配合你了吗?我怕看你和那姓范的一样,疯了,所以现在我们就来告诉你让你清醒一点,你现在该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 何群在游轮靠岸后,就积极接受调查,两个小时后,警察在范厅隐在山里的别墅找出可那批文物,与拍卖会草拟的单子一一对应,个别物件这么多年被他偷偷转手贩卖,大概平时为了还赌债,林清执猜测。 沈戾只关心温陌,他要知道现在温陌究竟在哪,他根本不相信其他人,尽管刘关涛不下10次告诉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对陆以宸的追捕以绑架案展开,显然上头更重视反贪反腐的问题,这就好比苹果总是从心开始烂,只要烂了一个,整框都会腐烂。 现在就是要找到其他的烂苹果。 秦夫人作为前司法厅的厅长夫人,沈戾根本不相信她口中所说的不知来由,他判断,是她也无法确定陆以宸是否能归案,她还想给自己保留一点后路,却忘了这想法本身就是本 末倒置的。 沈戾其实被满堂的香火熏得精神有些迟钝了,顿了好久重新回过神来,“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该干的就是把陆以宸找到,把温陌带回来。”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沈志栋听见这话,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扇清醒,“收起你的英雄主义,你根本顾不上,也没精力顾上,一头压过一头,你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沈志栋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处在这样的位置,接触到的上头让他很明白,这就是一个一套一。 他知道自己那这个儿子你没办法,看着比他搞了一个头的沈戾,他早就发现自己没法再把他当个可以随意搓圆捏瘪的小孩。 沈戾想走,被他们骗来这里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还没迈腿,突然之间,严歌璇但这两人的面跪了下去。 沈戾偏头,就看见一个略显老态的妇女身体,面朝大门,头微垂,严歌璇常年跪在这间祠堂里,沈戾之前也见过不少她念经诵佛的样子,次次都在心里鄙夷,没有信念的人才总是给自己找信念,好比不快乐的人才去找快乐的来源。 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像个母亲,所以沈戾停住了 “你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你,这件事,你别管,算我求你。” “你拿什么身份来求我?”沈戾沉静三秒,回答他。 “这世界上许多事情我都能理解,但就是理解不 了你们,很奇怪,这是你的问题还是我,但我觉得理解不了,是好事,真要哪天理解了,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这句话说的很重,听完后的两个人同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