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回镰山（1 / 2）

就在李大侠伏在房顶，听着院子里的一片嘈杂时，金汤镇小桥畔的一座西洋建筑旁，围着三百群众，他们义愤填膺，大声喊叫着，让里边的人立即缴枪投降。这喊话的，竟是懂些英语的刘秀才。这些人中，很多人光着膀子，齐声喊着“扶保中华，逐去外洋”。在一片呼喊声中，不知道是谁将火把扔到了房子边的柴草堆中，便看见火苗趁着呼啸的风，立即将院子中的干柴引燃，而后所有的房子都着火了。火光冲天的洋房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群众中的枪手也迅速开始还击，“啪、啪”的枪声响彻夜空。

民团团部的院子中，李大侠只听有个人在大声报告：“团总，义和团把小桥畔的洋教堂给烧了，领头的是刘秀才。”

团总一听，骂了一句：“看不出，这个书生还有这一手。你们今夜加强警戒，不要睡了，枪上膛，随时准备战斗。一帮泥腿子，能闹出什么动静？”

说着，就听见“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门。团总在三姨太的床上，再次发起了一场战斗，两人正弄得如痴如醉，就看见一把长刀挑开了被子。还没有等团总明白怎么回事，人头已经掉在三姨太的枕边。赤身裸体的三姨太一下子给晕了过去。李大侠从来不杀无辜的人，况且自己蒙着面，三姨太迷迷糊糊的，肯定也看不出是谁下的手。

结果了团总，李大侠还是从房顶钻出，飞身回了酒坊。进门后，看翠莲正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便说了声，这里呆不成了，我们马上走。翠莲问去哪里？李大侠说，去找刘秀才，他是我大哥，这会正在和洋人打仗。

两人就带了一个小包袱，连夜去小桥畔找刘大哥。可等他们到小桥畔时，义和团大部分已经走了。只有三五十人，在清扫战场，他们和参加战斗的几个熟识的街坊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事后，大家都说这是一场穷人为活命的战斗，是刘秀才和他的拜把子兄弟大胜洋鬼子的战斗。在乡亲们眼中，刘秀才从此成了一个敢为老百姓出头的读书人。虽然他还办着杂货铺，后来改成了草料店，但在乡亲们眼中，他可不仅仅是个生意人。

再说团总被杀，民团也一时有些慌乱。有人说，是义和团派人杀的，毕竟团总还信着教；也有人说，是逃出来的洋人杀的，因为义和团就是团总联系来的，这些洋人吃人都不吐骨头。却万万没有人能想到，是年仅十七的李翠莲，让李大侠干的。人们看李大侠走了，都想着他是跟着义和团继续战斗去了。毕竟，他不是本乡人，也没有什么牵挂，说走就走了。至于李翠莲，更没有人关心了。团总死了，也没有再提团总给李翠莲定的三天婚期的事，都想着是民团把人家女子吓跑了。

其实，李大侠带着翠莲，当晚就赶到了刘秀才家。刘秀才看着两人在一起，还有些惊喜，问过事情经过之后，也同意他们要回同州县老家的想法。临走，李大侠托大哥给三弟带话，自己离开金汤镇也是被逼无奈；今生是兄弟，有事一定要说。刘秀才拿出五块大洋，给了李大侠，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能顾个马车最好。

兄弟俩匆匆话别，李大侠便带着翠莲回了位于同州县北铁镰山上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