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杜茵茵坐在梳妆台前,扒拉着那几个破首饰,不禁有些丧气。
杜家家境不算太差,能管温饱,可是这首饰之类的就很拿不出手了,特别原身还是个节俭老实的姑娘,连头绳磨破了都舍不得换,更别提有什么像样的衣服了。
杜茵茵缠着老大娘半天,她才答应给自己做了一身新衣裳,首饰什么的,却坚决不给她买了。
无奈,杜茵茵只好去摘了一捧野花,挑了朵最漂亮的戴在耳朵上,对着铜镜看看,好像还不错。
她安慰自己,小说是不是有很多都描写了女主不着金银,只戴着一朵戴着露水的花,显得清纯可人,将男主迷得神魂颠倒的,那她一定也可以。
她抹了胭脂,穿上裙子,戴着花,端着药碗,轻轻地推开门,娇羞地朝展言一笑。
展言正扶着桌子,好不容易站起来,被她这一吓,啪一声又跌回了床上。
撕扯到了伤口,展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杜茵茵赶忙放下药碗去扶他:“哎呀,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展言赶紧退到一边,平复了一下伤口带来的剧痛,道:“姑娘,我现在可以下床走动了,你时常过来,怕是于理不合。”
“那有什么啊。”杜茵茵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只要我乐意,没有人能管得着我,你也不要太在意世俗的眼光,珍惜当下才是。”
展言被她一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他的视线落在她插了几朵野花的脑袋上,感觉很是一言难尽。
杜茵茵扭捏了一会儿,一边绞着小辫子,一边问:“敢问公子可有娶亲?”
可有娶亲?
他一片茫然,这段时间,他好像忘了很多事情,娶亲?大概是没有的吧。
杜茵茵激动地站了起来,刚想说话,但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矜持地坐了回去,脸上飞起两朵粉色的红晕:“那,那既然公子未曾娶亲,我,我又不在意世俗的眼光,那想必是无碍了。”
展言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段日子,杜茵茵的频频接近,渐渐也让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不动声色的坐远了点,道:“姑娘,我这次醒来,感觉忘了很多事情,就算没有娶亲,我也不会跟姑娘你有什么牵连,还请姑娘要多多考虑自己的名声。”
展言说得太直白,让她想装傻都不能。
杜茵茵有些生气,这人怎么长了个榆木脑袋,这剧情不符合走向啊。
老大娘在外面随便瞥了一眼,就又看到女儿往展公子那里凑了。
作为过来人,老大娘怎么能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但这展公子如今落难,都不知道是何方人士,再说了他是被人刺杀了,还不知道招惹了什么麻烦,她是断不会同意女儿跟他在一起的。
在端着盆站在门口,咳了一声:“茵茵,出来帮我洗衣服。”
要是在平常,杜茵茵总会撒娇混过去。
可是展言刚刚说了那样的话,站在这里也是尴尬,她就哼了一声,迈出门去。
老大娘带着杜茵茵走远了,就开始数落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往别的男人屋里凑,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杜茵茵绞着手帕,想了一会儿,咬牙道:“娘,此人非富即贵,既然咱们家对他有救命之恩,那可得好好利用。”
老大娘皱起了眉头:“之前你爹不是拿回来一袋银子?给他请郎中抓药没花去多少,剩下的都是我们的。”
“哎呀娘,我说的不是这个!”杜茵茵跺了一下脚,“这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细棉布,是上好的水纹锦,我也只是在画册上看过,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人,可不能轻易放过。”
老大娘并不赞同:“就算你猜得对,可人家贵人怎么能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求不招惹上麻烦,你这丫头别去肖像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老大娘来说,生活平平淡淡,能够温饱,就是最真实的幸福,杜茵茵说的,她不理解,也不赞同。劝了女儿几句,她就将这事抛在脑后,开始拿着棒槌啪啪地敲打着衣服,泡沫随着清澈的河水往下游流去。
杜茵茵站在旁边,回头看看自家那座破旧的房子,心里满是不甘。
她已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上回老大娘给她说了一个,就在邻村,也是这样破的房子,和一个呆头呆脑只会干农活的青年,她似乎能一眼看到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活。··········
在这样的破村子,哪里那么容易能遇到这样的贵人,不管怎么样,她也要搏一搏,穿越并非她意,但既然穿越到了这个地方,她也要好好为自己谋个出路才是。
夜里,已经到了深秋,白天还热些,到了夜里,冷风一股脑地往窗户里钻。
前些日子,老大娘将这窗户又糊了一遍,饶是如此,还是不断地从缝隙里透风进来,在这夜里发出呼啸声。
展言裹在被窝里,倒是不冷,只是心中烦闷。
他腿上的伤还没好全,可是他不愿意再待在这里了,一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那个穿着红衣的姑娘时常入梦,但他却总是看不清楚她的面容。每次醒来,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心中的闷痛。
其二是因为这杜茵茵,明显心思不正,他不想多跟她接触。
而且,他肩上负着他的责任,母妃还在宫中等他。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若不注意,就像是风吹着树叶的声音一般。
展言猛地张开了眼睛。
一个黑影破窗而入,跪在展言面前:“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来人抬起头,正是许久未见的三两。
展言裹着被子坐起来,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有些苍白。
他看着三两:“你去哪里了?我感觉我忘了好多事情。”
三两猛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