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通纪》卷5(1 / 1)
元年三月,帝留孝成军五万于川蜀,管恒军二万于关中,自将兵十万,始长安发,偪潼关。时潼关兵三万余,守关将军韩丰据关沮帝。帝问以诸将,刘停曰:“彼众不足四万,陛下可予臣兵马,昼夜击之,非不可下。”帝言曰:“今方东出,捐尸一关之下,非朕愿也。”赵之扬复言曰:“可阳东去之势,以诱韩丰,若其来逐,伏截而破之,若其不来,留军以围关,自可东出中原。”帝以为然。遂阳东去,韩丰夜帅轻军掩击,为刘停、赵之扬所破,获韩丰。
帝诱之曰:“将军有虓虎之勇,何委质于暴君?”韩丰距曰:“忠分不宜降也。”帝又曰:“梁廷冤将军叔父(注曰:韩丰少孤,为叔父所养,叔父有隙于郡吏,构冤杀之),此私恨也;荼毒百姓,此公雠也,于公私论,梁何足忠乎?今何若弃暗投明,内可以报家雠,外可以血民恨,传芳百世之名,将军以为如何?”韩丰不语,帝退而揖曰:“为万民请将军。”韩丰大惊,扶帝,曰:“愿为陛下犬马。”帝大喜,曰:“得将军一人,胜雄师万数矣!”
既拔关,东乡,以赵政破弘农。书与任成,诏自上庸北出。成得书,不能决,问于左玄:“今何于二帝?”(注曰:二帝者,谓帝与郝应,上庸于荆益之间也)左玄曰:“夫荆襄可与关中比险乎?”成曰:“非也。”又曰:“魏帝可与秦帝、管恒比智乎?”成曰:“非也。”曰:“将军自为也。”成乃拜曰:“受教先生。”(注曰:自是任成属心于秦)奉表于帝,帅上庸军乡渑池。帝东乡,秋,拔新安,东与洛都距百里。梁廷闻之惧,诏青州刺史、假节、都督青州兵事高岁急将青州兵如京。(注曰:时高岁与袁善战于青、徐间,不能胜负)
冬,废帝诏北迁于邺,刑部侍郎姚隽谏曰:“雒都城高而粮足,刺史(注曰:谓高岁)帅众将至,足可以战,何弃祖宗而北狩?”废帝不听,又谏,废帝怒,免之官,隽叩首固谏,废帝遂杀之,北去。朝廷既北,河南郡县扰动,皆降于秦魏(注曰:时魏与吴战于淮南,而犹留兵于豫州,故收降新郑、梁城、阳县、尉氏等诸县),高岁至,入雒都固守,合军七万余。
帝至雒,围之,遣使入诱高岁,岁逐使还,帝大喜。群臣问缘,帝曰:“高岁若欲斗战不降,必斩使以示其心,今不斩而逐,实欲降也,惟惧诸将不从,今宜收合洛阳周旁郡县,以成围势,则其县孤,高岁可以说众以降。”遂使刘停、赵政各将兵徇河东、河南、河内。
二年秋,岁果开城降,帝拜之青州刺史、假节、都督青州诸兵事,封尚阳侯,仍典旧兵。废帝闻高岁降,怒,谓群臣欲留雒者曰:“汝辈几亡朕。”欲捕诸官,大将军尚和弑之,另立末帝,改元封国。
时魏吴交恶,战于两淮,帝问群臣以何如,赵之扬曰:“今二虎相争,我自可置之相斗,先东拔兖青(注曰:兖、青二州时为袁善所有),再回师以取渔利,天下可定矣。”帝然之,遂东克陈留,至外黄,得关中管恒八百里密报言:
“恭呈皇兄:八月二十八日,郭孝成举川中兵马畔,自立蜀帝,郡县受胁而降,其乃将四万北出剑门,乡汉中。然臣虽兵马二万,以凉欲南下,留一万于关中,将领余兵南下御之。敌我兵众虽有差,然冀皇兄莫以此西还。
臣书此信八百里相送,惟愿皇兄毋还师以动军心。今皇兄方取河南,根基未稳,贸然西归,恐梁魏夹击,河南非国家所有,故愿皇兄稳固军心,帅师东乡,阳称军中谓乱易平,以安众心。
臣虽众寡,必戮命而战,以保关中,皇兄可东击兖州,若臣胜,皇兄与臣捷报可同闻,若臣败,皇兄锁潼关而据司兖,犹可以与战。
因平乱之务,关中之事,咸矫诏以独断,冀皇兄勿罪也。”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