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幻(1 / 2)
率先迎接他们的却并非那以威势重压众人的强者,一平平无奇之人出现在暗道尽头,站在光下。
他手中并无武器,亦不曾正视众人,他默默站着,站在光下。他的相貌隐藏在头发的阴影中,所着衣物亦无特别,他仿佛只是一个在密道中发呆的人,并未知晓这里将发生一场搏杀。
可他挡在队伍之前。
众人行走并未隐藏声调,如此的秽量聚集之下,隐藏并无效力,所以眼前这人应当知道他面前走来一群人,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可他并没有反应。即便他身有残疾,目盲耳聋口嘶哑,他也能借以秽的感官察觉众人的到来。
他不会没有秽的,没有秽的人不可能出现在KIA的总部。
可是他就站在这里,堂堂正正,似沉思似昏睡的站在暗道正中,等待何以全一行人的到来。
不等问话,不等攻击,他仿佛抓住了众人的心态,在问话即将出现之时有所动作,他抬起头来。
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充溢施乌的身躯,施乌若是回想,一定能知道这感觉曾在他的第一次倒像行中出现,亦能隐约感觉这感受也曾在他被黄沙吞没之时出现,可是他现在不能思考,不能回忆。
他凝视着那人抬起的脸。
他是施乌,他亦是余归宁,他更是陆扫晴、何以全,他是仍存活于世的所有人,亦是曾存活于世的所有人,他便是一切的开始,他又是所有的终结,他便是施乌的梦魇,他便是施乌的忧虑,他等待着施乌的死亡,唯有死亡能将他带走,带走施乌与施乌的欢笑、惆怅、悲哀、愤怒。
余归宁亦在凝视那人,她却并未看见施乌所见。她看见的是.....桃酥归于夜塔之地......是的,她一直知道,所有具备秽的人最终都会归于夜塔,夜塔给予他们超凡脱俗的能力,授予他们常人所难望项背的感官,于是他们便要献出自己的理智,于是他们便要在死后奉送自己的灵魂。余归宁终有一日会死亡,死在秽怪手中?死在秽的狂乱?死在夜塔的爪牙?余归宁不能设想,但结局已摆在余归宁面前,她是塔的碎片,她无有灵魂,真正的余归宁早在出生以前便被她粉碎,化作她稳定状态的食粮,所以她的死去就是烟消云散。她永远无法再与桃酥相会,她无法再望见桃酥对某物疑惑的眼神。
如此种种显现在众人眼中,何以全看见的是他的失败,他的过去,看见的是何以周虐杀他的双亲,看见的是自己的无力,这便是现实,这便是过去。
时间便在这时停滞。
那人无声看着众人,默默地走过去。他走得沉重、缓慢,时间已被停止,他并不担忧某人会在这时突破自己的过去,前来攻击他。他亦不曾攻击众人,这时时间已停滞,虽不算冻结,但也如被堵塞的水管,流动得缓慢,正是因此,他才走得如此缓慢,毕竟他略有动作不当便是疏通了时间,将这些人带回现实。
他穿行在人丛中,触碰他们的肩膀,一个接一个,待他穿越队伍,站在队伍末尾,时间亦被疏通完毕。他知道时间的恢复,便以一声响指接触众人的耳膜。
幻觉随他的响指流行在人群中。
......
施乌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已陷入幻觉。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陷入幻觉。
时间从未被停止,那人亦只是停滞时间,所以施乌便见那不可言述之物以超凡脱俗的速度触及面前所有人,再触及自己的肩膀,于是他们便陷入这场游戏。
这游戏的规则很是简单,向在场的所有人描述自己在那人身上见到的东西,不能出现具体的名称、非语言性的描述,在这场幻觉中,所有的特质都被禁用,此时此刻,在场的一二百人都是常人。而胜利规则亦是简单,只要有一人能将自己所见之物成功表达至某一人能理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