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姓少年（1 / 1）

“这，这...是的，三日之后才浮现的，难道不可以吗？”卫盟微微一怔。“那么当日的伤口又是怎么样的呢？卫镖头手上的伤，又是不是棱形的呢？”“你是何人！”“你现在才问我是何人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呢？”小叫花子话未说完便攻向卫清言，她记得很清楚，来者出手凌厉，她避无可避。父亲当然前去救援，就这一招，他手臂上的绷带被撕扯下来，露出刀痕，原来这个小叫花子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卫清言。

不知道再过几日，卫镖头的伤口会不会也变成棱形的？”小叫花子轻声笑道，“卫镖头，死前所受的伤与死后加上去的，你知道有什么区别吗？”卫盟脸色煞白，不再言语。只听少年接着说，“野云寨的双梨锏只有一对，是两柄短兵器，而寨中弟子多用长剑，你们方才说一群劫匪，那么这些人到底是被野云寨的弟子们所杀，还是一个执双梨锏的人所杀呢？九环门主虽不是聪明人，但卫镖头这样敷衍他，只怕还是太儿戏了。”

果不其然，九环门主青筋暴露，一掌便往卫盟头顶劈过去，“竟敢骗我！”九环门的九环掌最为厉害，他这一掌就打得卫盟口吐鲜血。

卫清言惊呼一声，摔在地上，黄现总镖头也不敢说话。“当日，我以千两黄金为保费，说好的若失了标，便以货物的十倍赔我，我的雪莲价值万两黄金，若今日赔不出十万两，我便血洗玄庄，黄总镖头，白纸黑字，你不会抵赖吧！”话罢，九环门人都拔出兵器，玄庄宗弟子也执剑而待，一场浩劫就在眼前。那个为野云寨正名的少年，眉头锁得紧紧的，好像这也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九环门得理不饶人，门主一掌劈向玄庄镖局的招牌匾额，对江湖中人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可是掌力半路被飞入的一个黑色木盒截住，木盒也应声而裂，一个人头就掉了出来，落在九环门主眼前。“门主要的交代已经在这里了！”说话进来的是一个浓眉的中年人，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掷地有声。“燕帮主！”当时玄庄管事的黄现高呼一声，终于安下心来。

“帮主查明，此帮劫匪为一帮在云岭一带横行的流寇，所得的雪莲于三日前以流往别处，这是匪首的首级，足以抵你一命了吧。”接着讲话进来的，便是总在燕颀身边的简秋箩，她还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那个小姑娘的眼睛圆溜溜的，打量着四周。

“燕帮主三天就查明了真相，真是好手段。”九环门主冷笑道。“真相还不止于此，一帮流寇，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若不是你手下人泄露行踪，我帮兄弟遭人伏击，焉能死伤至此。”燕颀手一震，从九环门中抓出一个人来，扔到九环门主面前，“你且问问他，都如何勾结贼人，这封地图，就是证据！”“你这混蛋！”九环门主立刻便一掌劈向叛徒，那叛徒心想这下死定了，没有想到这时一柄棱形兵器伸过来为他挡了一挡，而他同时被另外一股力量提起来躲过一劫。“今日我玄庄祭灵，岂容你在此杀人，且回你的九环门去清理门户吧。”燕颀瞪了九环门主一眼，然后把暂且救下的九环门叛徒扔出了门。

简秋萝已经送上素色麻衣给燕颀穿上，九环门主只好拂袖而去。“等一下，”燕颀一边点着香，“既然你和黄总镖头签下了生死契约，戈马帮就会认这个账，三年之内必还清你十万两黄金，但此后九环门再不得无故踏入我星辉十三城半步，送客。”

“爹爹！”卫清言看见卫盟已经撑不住了。燕颀望了他一眼，十分沉痛，“卫兄弟入我戈马帮已经二十年了，我知道你一向以帮为重，但是这次你为了脱罪，诬陷野云寨实在让我很失望。”“帮，帮主...”卫盟也非常懊悔，却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抓着女儿的手，想要托付些什么。“爹，这个姐姐生得好美，你把她带回家和我作伴可好？”这个时候，简秋萝身边的小女孩说话了，她的声音就像一剂良药，卫盟愁苦的面容稍稍缓和，他终于放心去了。卫清言不知道烟如织是不是有心救她，她父亲是戴罪之人，若不是燕颀收留她，她日后在玄庄的日子真不知道该如何过。

“徐少寨主这就要走了吗？”简秋萝微微一笑，刚刚退到门口的小叫花子停下脚步，众人的目光都追他而去。“耕舟今日只想了野云寨，未曾想到戈马帮的众位兄弟，实在惭愧。”徐耕舟无可奈何地把覆在前额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一下，露出他坚毅俊朗的脸。“顾小姐今日可好些了？耕舟这么小就要撑起野云寨，实在不易。”简秋萝前去拍拍他的肩。

“来给亡者上一柱香吧。”燕颀不像简秋萝那么温柔多情，但他这句话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徐耕舟是戈马帮的朋友，而非敌人。徐耕舟显然明白这份善意，取了三支香去燕颀跟前，颔首说道，“家母还在病榻，知道云岭出了大事，耕舟偷溜出来，实不敢多留，希望母亲身体好些可以再来看望燕伯伯和简姑姑。”燕颀微微点头。

待徐耕舟转身拱手告别就要离去的时候，卫清言望见烟如织的眼睑低垂着，好像在难过些什么，其实早在简秋萝出声叫他前，她就已经发现了什么。好在就快走出门的徐耕舟回头冲她笑了一笑，“你长高了，可还像原来那么淘气？”烟如织撅了撅嘴想说句什么，却因为太害羞了，躲在了简秋萝身后。卫清言不会知道，烟如织在很多个想念徐耕舟却不得见的日子里，总懊恼是自己小时候没有抓住机会跟他多说两句话，让他不能记住她，真是一个极傻的姑娘呵！

卫清言与赖唯说着往事，月已中天，烟如织的院外忽然传来了吵嚷声，像是有一件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