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冤家路窄(1 / 1)
这群人江湖人称秦陇五义,他们为着什么原因,追着王赦从北到南,一路上与王赦斗智斗勇,却好像从没有赢过。
“我们五人甘冒大险从关外追你至此,你再也逃不掉了!”“是吗?”王赦淡淡一笑,“黑岩先生这么说,我真是觉得荣幸得很,但是好像漕帮兄弟也有事找你们,不妨你们先聊!”“果然是你泄露我们的行藏给漕帮。”浓眉汉子怒道。
“漕帮十八骑的马果然都是良驹,在下想借来一用,过了前方城关便还,决不食言!”话罢王赦便挟着烟如织飞身出去,坐在了系在门口的大宛马上。“大家先别动手,那人挟持了燕帮主的爱女,切勿伤及她!”赖唯高呼。漕帮兄弟显是一惊。“刀剑可不长眼!”话罢,秦陇五义的暗器已经追王赦而去。两根追魂针直直射向烟如织,王赦还未动手,只听得“叮叮”两声,一柄长剑已经把针挡了回来,竟然便插入了发针的秦陇老四的腿上。“柳舵主!”赖唯知道救星到了。
“且看谁还敢动手!”柳舵主冷冷地说道。“你是何人!竟拿针伤我!”中针的浓眉汉子斥道。“这是凌霄剑柳舵主,你还不快谢柳舵主不杀之恩。”漕帮六当家讪道,“若不是舵主留情,回过来的便不是你的针,而是这柄凌霄剑了。”
“如织丫头!”柳舵主与燕颀出生入死多年,看着烟如织长大,对她也十分疼爱。“在下一点也不希望燕姑娘受伤,只是无奈这么多人来找我麻烦。”“她若有半分闪失,我决不饶你!”他冲王赦怒道。王赦紧紧扼住烟如织的喉咙,只要稍一用力,她便会没命,无人敢动。
“柳舵主,此人凶狠至极,万不能让他带小姐离开啊!”长发的黑岩生怕王赦离开似的。“可是,可是小如被他控制住了啊!”卫清言哭道。王赦显然善于抓住一切机会,借大家都在犹疑之际,策马而逃。见他已走远,戈马帮和漕帮众人当然追他而去,黑岩却不着急,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待王赦奔至城门,仿佛立刻便要冲出去了,他却一勒缰绳,停在了城前,骤停让烟如织险些摔下去。戈马帮的人已悉数被惊动了,却围在四周,都不敢靠近。只听王赦朗声说道,“秦陇五义的白土先生和金砂姑娘,在下借了漕帮三当家的宝马与燕帮主的千金一起出城,你们收了神通吧,伤及他人可是担待不起的。”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早已察觉秦陇五义的埋伏,故意以一制一。过一阵,从城墙上飞身下来两个人,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和一个形貌丑陋的女子。“老大!”秦陇老四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向他要追魂针的解药。
“多谢!”王赦拱手行礼,策马欲走。只听漕帮三当家一声清啸,马又止住了脚。“王姓小子,前方过了玄庄密林便离开了十三城,你到时候再不放小姐,我保你死无全尸!”柳舵主狠道。“我王赦向来说话算话,燕姑娘今天帮我逃过一劫,只要我活着,必保她周全!”
又听得一声长啸,宝马迈步狂奔,城前只余一片尘土。
“三哥,他怎么会御马之术!”“好小子,只听了一遍就学会了我的啸声。”
玄庄密林是一条极不好走的路。奔驰久了的马儿,再也走不动了。
王赦下了马,警觉地观察着四周。“你还不逃?他们就快追来了!”烟如织的穴道被解开了,她好像担心王赦逃不了似的。王赦却好像没有听见。一入玄庄密林,烟如织的心就忐忑起来,密林外便是云岭,野云寨就在云岭!王赦把烟如织从马上拽下来,又一颗石子打在马身上,马儿吃痛疾奔而走。王赦忽然觉得头晕目眩,扶住身畔的一棵黄桷树,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来你中了爹爹的掌,纯阳掌法,会伤及肺腑。”烟如织忽然看到了机会,“你是不是就要死了!早知道这样,你何必做坏事呢!”烟如织虽然恼他,却依然是一个善良豁达的姑娘,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教化”他了呢!
“他确实马上就要死了,你恐怕也差不多!”说着话过来的是一个红衣的年轻女子,“那些人都追马而去,我却是了解你,必还躲在林中。”见她走近,王赦咳得更厉害了!“你又是什么人?”“燕姑娘好生可怜,这么年纪轻轻就要死了!”“你说什么?”烟如织大惊,“你也是秦陇五义吗?”“游红尘,”王赦仿佛毫无力气,一下便瘫坐在地上,“你不要滥杀无辜,她毕竟是燕颀的女儿,你逃得了干系吗?”“我怎么会杀燕帮主的女儿呢?明明是你因奸不遂,痛下杀手,我也救之不及啊!”话罢抽出随身一柄短剑,“不过好歹,我能替她报仇,说不定燕帮主还要谢我呢!”
游红尘这一剑追烟如织而去,手法很快,烟如织看见她手背上有个奇怪的胭脂色印记。王赦咳得更厉害了,不多时,便侧身倒了下去。“你真的死了!”烟如织苦无兵器,虽然身法灵活,她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一剑,后退数步到王赦身边,眼看下一剑真的再也躲不过了。她忽然想,如果徐耕舟知道她死在了他家门口,不知道会不会为她流一滴泪呢。
烟如织被喷溅的热血洒了一身,她全身战栗,脚一软便摔倒了王赦身边。过了好半晌,她听见游红尘不置可否的叫声才缓过神来,看见一柄形状奇异的兵器刺穿了游红尘的腹部,那柄兵器太陌生却又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她直直地盯着它,几乎忘了去瞧出手的人。
“双梨锏,这是双梨锏!”烟如织的兴奋和惊讶可想而知。“王赦,你...”游红尘在自己惊恐之中没了动静,那个以为活不成了的王赦颤抖的手里握着双梨锏,一句话没有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便晕了过去。烟如织楞楞地站起身来,暮时的密林阴冷非常,她想大哭一场,却又深知还不到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