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迅风使者(1 / 1)
“你到底是谁?”徐耕舟恼羞成怒地望着来者。“是啊,我找了你十几年,你却还不知道我是谁。”吴笙轻轻一叹,“你跟我来,今天晚上,你所有的疑惑都会得到答案的。”他掀开覆盖石壁的藤蔓,露出一个八卦天干图,有可以转动的罗盘,“你来试试,打开它。”
“这个机关需要知道设置的时辰,我怎么打开。”“不妨试试,令堂的生辰或者死忌?”吴笙的脸上露出一种令人费解的笑意。“你说什么?”“按我的话做的,你才会慢慢揭开所有谜底。”吴笙话罢往后退开,让徐耕舟去拨动转盘。顾芸的生辰是重阳节的寅时,徐耕舟依天干之术转动,八卦图略有松动,但还没有打开,“这个设计有两重机关。”徐耕舟略一思量,便又依照顾芸的死忌时辰转动转盘,缓缓地,八卦图被打开了。“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吴笙念道。
徐耕舟取出八卦图后面匣子里的书,上面写的《削皮挫骨之术》,他以前也在书里看见过,但出来并不是真的知道这是什么,徐耕舟翻了几页,觉得所讲都是匪夷所思,却又细想之下,觉得不无可能。“这是什么,你想说什么?”徐耕舟放下书,问吴笙道。“孩子,这是你身世的真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耕舟对自己的身世从无疑问。”“真的吗,你真的了解你的父亲吗?”“父亲?”徐耕舟一愣,“父亲离世的时候,耕舟已经十二岁了,我当然记得他,父亲不是江湖中人,他为人和善,博闻强识,帮助过很多人。”“听起来,像一个了不起的父亲,但是,那并不是他全部的真相。是你的母亲改变了他,我虽然有时候恨你的母亲抢走他,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吴笙抬起头,看着月色照进山洞之中,就像往事,照进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中一样,“二十几年前,你的父亲就已经名满江湖了。但是没有太多人见过他,因为他没有太多朋友,敌人虽然多,可是见到他的人,都会死在他的剑下。”
“名单上三十个人的首级在此,迅风,幸不辱命。”风云盟主平天下座下第一护法迅风,来去如风,用剑如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利器。“好家伙,这三十个人都是江湖臭名昭着的大盗,被正派通缉了这么多年,大哥只要三个月就杀了他们所有人,真是不得不服。”吴笙凑过去想拍拍迅风的肩膀,以示亲近,但迅风还是拿出比他略快的速度,往后退开半步,谁也不要想触碰到他。“我就是想叫那些明门正派知道,他们的那一套早已过时了,江湖需要新的秩序。”平天下大喜过望。“主上英明。”
“闲花。”“主上。”“野云寨的双梨锏放在他们那里不安全了,你去取来,放在盟里。”“是,主上,可是...”“有话但说无妨。”平天下虽是一个神明一般的存在,但对自己“风花雪月”四大护法一直爱护有加,便如父亲。“我想请风哥跟我同去云岭,而且,要他保证,不伤人命。”闲花跪下请愿。“这是为何?”“属下深知自己不该造次,但是迅风大哥儿时亲眼目睹全家惨遭灭门,一直都过着自我封闭的日子,我觉得,那不是人过的日子。”“闲花大胆,还不跟主上请罪!”雪剑在一旁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慎言。“迅风从小到大读的书比你们都多,受尽圣贤教诲,我也没有让他乱杀一个好人啊。”“主上不是说了吗,圣贤那一套就跟名门正派一样,已经过时了,我只是希望,他能对这个世界有所牵挂,因为那样,才是活着。”平天下沉默良久,把闲花扶起来,“你啊,你看起来最是轻浮不定,但却是我最器重的孩子。好,我答应你,你带他去看看南边的繁华吧!”“主上还说呢,给我取一个女孩儿的名字,他们总是笑话我。”“这是个好名字啊,武功最高的境界莫过于,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这不可能,我的父亲出身关外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秦陇关外,我已经查了很多年了,徐家人的下落我都已经打探清楚了,根本子虚乌有。”“原来是你,这些年找我的人真的是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徐耕舟无法镇静了。“我本来也不知道迅风大哥居然还有个儿子,二十四年前,迅风被昆仑主打下天泉山涧,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是在那件事发生三年之后,我竟然在洛阳城外见过一个与迅风一点也不像的人,虽然完全没有迅风的痕迹,但他就是迅风使者。”
那正是吴笙孤注一掷从白马寺外飞身坠落山涧的那一次。他撞到了几棵大树,骨骼生疼,以为必死,却被一支老藤织就的网接住,然后有人把网缓缓拉回山洞之中。“你还好吧。”吴笙看见救他的男子脱下天盟死士的斗篷,他面容陌生,眼睛里却有一抹善意的神采。“你是谁,你不是天盟死士。你为什么会天盟死士的啸声?”对方完全不理会他的问题。“现在天黑了,你趁夜往南走,之前主上在江都城外的村子露过面,你去寻一寻。”那人过去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银两和衣服,还有这个...希望对你有用。”这决不是迅风应该说出的话,但是吴笙越来越确定,他就是迅风使者,吴笙想留住他,“现在主上下落不明,雪剑和月容都没了,大哥,你不能走。”没想到轻轻一抓,对方便吃痛伏倒在地,“怎么了,你要杀了救命恩人吗?”“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现在没有办法也不想再做迅风使者了,我只想做一个丈夫和父亲,希望你成全。”迅风使者的要求竟然如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