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争执（2 / 2）

谢氏到四房兴师问罪，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丫鬟仆妇，现在见到自己的主子被两个小丫头制住，哪里还敢在一旁看戏，全都扑上来帮忙。

四房的四太太唐氏一直没出手，是因为王家两姐妹没吃亏，现在一看长房的下人全涌了上来，立刻吩咐道：“还不把表姑奶奶和二表小姐拉开，别让那些不干不净的给伤着了。”

谢氏一听气得直哆嗦，你说谁不干不净呢？银牙一咬，伸手又要朝王思柳下手，王思柳手里还拽着谢氏的头发，见她还要行凶，使劲一拉，直疼得谢氏嚎叫连连，谢氏一嚎，身边的下人汗毛都竖起来了，自己的主子自己知道，平常那么骄傲跋扈的人，若是今天阴沟里翻船失了脸面，她们即便全须全影地回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因此也不管王家的两个姑娘是不是姻亲了，伸手就去拽人，她们一拽人不要紧，四房的丫鬟仆妇不干了，我们两个如花似玉的表小姐，平常像眼珠一样小心伺候着，现在被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拉拉扯扯，你们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几人一拥而上，连推带挠，不一会儿就打成了一锅粥。

就在叫骂不断、打闹不停的时候，突然从厅堂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带着恼怒的喝骂声：“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镇住了，除了王思柳，她趁着谢氏朝着厅堂观望，没什么反应的时候，脖子一伸，一头撞到了谢氏的胸口上，只听谢氏‘嗷’的一声，痛苦不堪地跌坐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王思柳，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思柳！”王念慈全副身心都在王思柳身上，见外祖母江老安人已经发了话，她还这么不管不顾的，生怕她惹怒了外祖母受到重罚，疾步走到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对她摇头示意。

江老安人看着一屋子的丫鬟下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有几个脸上还挂了彩，气都不打一处来，沉下脸来训斥道：“你们真是长本事了，光天化日的打成一团，成何体统？你们是当我死了吗？”

一看江老安人发了火，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旁坐在地上的谢氏，呼呼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四房好大的胆子，胆敢殴打朝廷诰命，我要上报朝廷，治你们以下犯上，目无尊长之罪。”

江老安人看了她一眼，压住怒火淡淡说道：“大侄儿媳妇，你好歹也是做了外祖母的人了，怎么性子还是这么跳脱，一点都不稳重，跟两个小辈做口舌之争，传出去你的脸面往哪搁？”

谢氏冷笑一声：“四婶婶，你别拿这虚头巴脑的话堵我的嘴，你们四房家教不严，纵女行凶，出言不逊，殴打长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难道还是我胡说不成？你们就等着给这个王家的姻亲送牢饭吧。”

江老安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冷冷说道：“你要非得把这事上报朝廷我也不拦你，只是朝廷知道了，必定要派礼部的官员来查实，到时候你就不怕哪个下人嘴不严，把沄哥的事嚷出去吗？沄哥过两年才会参加乡试，你说要是让学正知道，给他定个品行不端的评价，沄哥这辈子还有出头之日吗？在京里任职的璨大侄儿要是知道是你断了儿子的前程，还会容忍你吗？”

谢氏脸上一怔，神色现出犹豫之情，随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我不上报朝廷，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小蹄子不能再留在杨家，必须今天就赶出去。”

江老安人脸色愈发沉郁，不耐烦地说道：“大侄儿媳妇，思柳是我们四房的姻亲，不是你们长房的，要送要留我们四房自有安排，还轮不到外人来多管闲事，你有这功夫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内宅的事吧，免得给有心人留下把柄，丢了杨家列祖列宗的脸。”

谢氏气得眼睛直冒火，江老安人却没理她，接着说道：“大侄儿媳妇，我现在要去张老夫人那边讨杯茶喝，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和我一起走吧，也免得你婆婆问起来，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倒让我两头为难。”

谢氏气呼呼地站起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王思柳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里直发笑，一扭头却正好和江老安人的眼神碰到一起，老安人不怒自威，让王思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妄动，半响之后，耳边响起老安人威严的声音：“思柳，你给我跪到佛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