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真相(1 / 2)
槐生跟这群乡民费尽了口舌,才总算达成一致,不过贺文睿又付出了一点代价,他要与杏花订婚之后才可以离开。当贺文睿得知结果后,磨牙声嘎嘎作响,吓得槐生以为自家主子已经丧失了理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扑过来咬死他。
万幸的是,惨剧没有发生,贺文睿只顾着磨牙,但没有丝毫咬人的冲动,他心里一直默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不忍则乱大谋……”告诫自己忍耐、忍耐,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忍耐,一切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为先。于是乎,他的一口健齿就遭了殃,别人是打掉牙往肚里吞,他就变成了磨成牙粉往嗓子眼里咽。
事发突然,一切从简,乡亲们打算第二天就给两位新人办仪式,又担心夜长梦多,贺文睿会半夜逃跑,就把他们主仆二人锁在了杏花家的柴房里,门口还派了人守卫。
子夜时分,气温已经低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天空中积云密布,见不到一丝亮光,窄小的柴房里四面透风,让被关在里面的主仆二人缩成一团,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贺文睿此时早就没了刚才的怒气和傲气,回想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越想心里越委屈:我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父亲在朝中也算高官显贵,没想到我今天竟被如此欺凌,落得个有家回不去,有冤没处诉的地步。以前常听人说谁家女儿被人强娶强卖,想不到我堂堂七尺男儿竟也有这等相同遭遇,真是苍天无眼,人心险恶!娘、二姐,我对不起你们,我给咱家丢人了……
贺文睿只顾着自怨自艾,槐生却一直都没闲着,隔一段时间就要朝窗外张望一番,随后他悄悄挪到贺文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三少爷,小的刚才一直在观察外面情况,小的发现外面那个家伙自从刚才离开之后就再没回来,小的还发现旁边这扇窗是可以打开的。”
贺文睿一听神情立刻振奋起来,声音颤抖着问道:“此话当真?”
槐生点点头:“小的拿人头保证,绝对不会有错。”
贺文睿一听立刻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啊!这破地方我一时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主仆二人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爬出柴房,屏住呼吸慢慢挪到院门,等到双脚跨出小院的一刹那,两人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虎狼窝。
等到二人跑得汗水打湿了衣衫,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们才收住脚步,夜暗无光又加上人生地不熟,他们也不知到底跑了多远,离山下还有多远,他们担心再跑下去万一走错了路反倒让自己身处险境,不如就地休息,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等太阳出来,到时候找准了方向再下山也不迟。
两人找了一块背风的平坦土坡,身后靠着一棵树干有水桶那么粗的老槐树,只坐了一会儿,就感觉睡意袭来,可刚刚睡着,贺文睿突然一下就惊醒了,因为他似乎听到远处传来嘈杂声,定睛一看,果然看见一大群人,三五个一伙正举着火把四处搜寻,而其中一伙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这深更半夜,林深树密,有什么东西值得这样大费周章的找寻,除了是来抓他回去的那帮人,贺文睿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于是他赶紧叫醒槐生,两人又开始夺命狂奔。
贺文睿自打被当做登徒子之后,就再没进过水米,估计那些乡民也是故意的,生怕把他喂饱之后他又生出什么幺蛾子,如今贺文睿连吓带饿,体力早就透支了,气喘吁吁之下总有小星星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挥开之后发现整个山林草丛都是摇摇晃晃的,这让他走起路来像个醉汉一般,差一点滚下山去。
眼看着后面的火把越靠越近,两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了,危急时刻,槐生咬牙说道:“三少爷,这么下去不行,咱们迟早会被他们抓回去的,不如小的去把他们引开,等他们走远了,三少爷你再想办法下山。”
贺文睿眼睛一转,寻思了一番,点头说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你自己小心点,他们要的人是我,应该不会难为你,等我回了书院即刻叫人来救你。”
槐生点头应了一声,让贺文睿躲到树丛中藏好,随后冲着身后大喊大叫,等把那群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后,他立刻迈开步子朝着另一边狂奔而去。
等人群的嘈杂声消失了很久之后,贺文睿才战战兢兢地从藏身的地方探出头来,确定安全无疑才又回到路上。此时四周漆黑如墨,不辨方位,不明前路;万籁俱静,连风声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这让刚刚经历过命悬一线的贺文睿感到万分的不适应,仿佛像进入了台风的风眼,只是暂时让他得到片刻喘息,之后又要迎来狂风暴雨似的。
刚才槐生一直陪伴在身边,不管是逃是躲心里总有个依靠,现在偌大个荒山野地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贺文睿从没感觉如此的孤独无助,甚至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