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失去（2 / 2）

可光有地，也不行，需要建设，涉及到规划设计，施工单位选择，筹备大量的资金，还需要造价，备案等等一系列繁锁的申报程序，手续办理。所以我需要帮手，信得过的帮手。可是我很缺人......”

“嗯”宁霖点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我需要你帮忙。”

小华哥期待地眼光注视着宁霖。

“我?可是我什么也不懂呀？”

“所以我打算送你出去，参加建筑方面相关专业知识的培训。”

“我不是哪块料。”宁霖直摆手。

“宁霖，你能行。我不会看错人。”

曾健华一双认真而希冀的大眼闪着热切的光芒，宁霖看到了他的真诚，而有些羞愧。

“小华哥，谢谢你。你知道......学习对于我来说，比送我任何东西都重要。建筑行业，令人向往，真的感兴趣。但是——我回厂的时间快到了。”

“好办，辞职，跟我干。小华哥不会亏待你。”

“当然。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

宁霖止了话转过头去眺望远方，眼眉紧锁，沉吟少许才喟然一声，好似自语。

“出来这三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我是谁？我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看着别人热衷于虚伪、奉承、争斗、享受花花世界，而我却提不起丝毫兴趣。

每当硬着头皮违心而行时，脸红，颤栗，厌燥，苦恼。这样工作，这种环境，对于我来说，恍若是一堆火，逼着自己跳下去而害怕，烧得皮开肉焦......不好看，一股子恶心的臭味......”

曾健华痛爱的看了宁霖一眼，从她身上移开，也望向远方，手指着那一幢幢低矮渺小的旧房子说道:“宁霖，这就是生活。

你看对岸的城区，那些破旧房子里住着不同的人。他们为了生存，为了不久的将来住上高楼，他们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环境，干着同一件事。不管白天黑夜都在拼命地奋斗，努力地劳作，只为包包里能多攒一分钱。

就算是那些陪酒陪笑的人，吐了黄胆，脱了衣裳，丢了灵魂。他们都还在拼命笑，努力地生活，因为大家心里都铸造着一个无比向往美好的未来，相信只要努力，那天一定会到来。”

两人沉默下来，静静地凝视对岸荒草地后那些破旧低矮的建筑。倒是面前哗哗的流水声和呼呼的风声此时异常的清晰好听，欢快地清洗河岸乱石，带走枯枝杂物。

宁霖再次吐了口长气，眉头舒展开去，转回头来，看着这个大哥哥般的老总一张严肃深沉的脸写满了疲惫。想到他能拥有今天，想来吃过不少苦，自己在他面前说了好些幼稚话，竟有些不好意思。

便轻声说道：“小华哥，我很佩服你。也很感激你，让我学到和见识了很多东西。但是，出来这几年，才知道，那个厂有我不舍的东西。所以......对不起。小华哥，不能帮你。”

曾健华静静地听着，没回头，也没出声，久久地凝望远方。他没有惊讶，只是一双大眼里已经浸满了泪水，也许是河风吹的吧。

他心里早明白，内心不愿承认罢了。自己在商场滚爬摔打，什么情景没经历，何尝有过心虚。而深埋多年的心思，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却一直不敢表露。

这会终于认可原本她就如眼前的流水，仅仅是经过，滋润一下自己的心，就算用最热烈的双手去捧她，那水也会从手缝中流走。

她不属于自己，永远不会属于，必将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