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谁的回忆似霜箭袭人（2 / 2）

张渔夫气结，斑白的发髻，苍老的容颜无不在显示着此人已走向暮年。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神色哀伤的儿子，随即扭头看向躲在被窝里一语不发的三个女儿，内心竟是一片荒凉。

“朝廷每月都要上交税，其他三季好说，可这入冬严寒，哪能那么容易捕鱼？隔壁村的汪姓人家将自己的大女儿卖了才够几顿吃饭钱。咱们家就这点家当，你母亲身子弱也做不了什么，这个要是男娃娃还好，可偏偏是个女孩。”

长生见父亲言语中有些松动，他迅速从父亲怀中抢过襁褓里的孩子紧紧抱住，“父亲，以后我来照顾妹妹，绝不让她拖累咱们家！”

张渔夫铁着一张脸，随即气恼地转身回房。长生见父亲没什么异动，他抱着婴儿走到三个妹妹住的小房间里，说道：

“这是你们的妹妹，以后她便与你们一同住下。”

二妹虽小他两岁，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大哥，这个房间只够住我们三姐妹了，容不下别的妹妹，再说了，父亲不是要把她扔了吗？你干嘛拦着？”

“够了！”长生皱眉，“她是你们的妹妹，不是能随意丢弃的！”

长生将自己的小床收拾了一番，铺上干草，垫上厚厚的棉布，又从外间里抱来一个小火炉。天气越来越冷，他担心小妹会受凉，夜里他便紧紧抱着小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小妹整个身子小小的，软软的，安静乖巧，总是会对他展眉张嘴微笑，每次笑，长生便见到她一颗牙都没长的粉色小嘴巴。

母亲身子弱，没有太多的乳汁喂养小妹，长生听说后村有一坐月子的刘妇人，他每日清晨带着自己打到的新鲜小鱼换取一小壶母乳，回来后用热水温着，再喂给小妹。

由于自己向父亲许下承诺养活小妹，他每晚都出海很远布好渔网，等到次日破晓时去取回渔网，运气好时能捕到大鱼，然后他带着小妹去集市卖鱼，天气严寒，长生翻箱倒柜找出碎布亲自缝好给自己做衣裳，而将自己穿着的好布料裁剪给小妹。

小妹在这个迷糊哥哥的手忙脚乱中茁壮成长，眉眼如画，每次去集市，总有妇人喜欢逗弄着他怀中的女婴，说道：

“这女娃虽小，但却是天生媚骨，日后必定是个红颜祸害。”

长生不高兴了，几句话将那些长舌妇赶走，他低头对上妹妹清亮的眼眸，笑道：

“我的小妹这么可爱，怎么会是祸害呢？一定是个惹人怜爱的姑娘。”

怀中的女婴像是听懂一般，对他咧嘴笑，长生瞧着她的小嘴，粉嫩的牙龈上长着几颗小小的珍珠色牙齿，不禁独自开心道：

“真好！小妹长牙齿了，真可爱。”

度过了凌冽的寒冬，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海边物资也渐渐丰富起来。长生一家仍旧过着普通的日子，只是朝廷每月征税让他们有些吃不消。

入夏后的一天，长生带着从深海捕到的贝壳和小鱼去了集市，这个时候小妹的小脸肉嘟嘟的，白白嫩嫩，甚是可爱。长生将小妹护在怀中，想着昨晚的捕鱼，他抓到了一个珍珠蚌，撬开蚌壳后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珍珠，他开心坏了，将小珍珠藏了起来，他在小妹脸上亲了几口，开心说道：

“小妹，哥哥以后为你存很多珍珠，到时候你就有钱活下去了，父亲也不会为难你，你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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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一个如天般的哥哥，小妹真幸福，哥哥为她存珍珠做嫁妆，那接下来小妹会做什么回报呢？章台人的童年经历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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