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表情(2 / 2)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你们一直没过来,所以希希让我来叫你们去吃饭。”
钱小暖颇有些尴尬,理了理衣服赶紧先走一步。
白凤年看到叶允闻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子,忙摆了摆手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少爷,我没想什么呀。”
“哦……那就好。”
“不过你们也太着急了吧,好歹等晚上再……”
“叶允闻!”
“到!”
“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哎哟……少爷,解释就是掩饰,你跟少夫人结婚这么久了还能这么恩爱,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少夫人都没不好意思,你害羞什么呀。”
“我说了!我们什么都没做!”
”叶允闻捧腹大笑,觉得白凤年说的这个笑话虽然不好笑,但仍然触动了他的笑点。
安静。
良久的安静。
诡异且良久的安静。
叶允闻这才止了笑声,定下心来望向白凤年,不敢置信的问了句,“不是吧少爷……你真的到现在都还没跟少夫人那个过?”
白凤年重重地将自己摔回到床上,望着天花板绝望道:“我不知道怎么下手。”
叶允闻走到床边坐下,莫名地说了句,“看来你是真的爱上少夫人了。”
“什么意思?”
可惜的是白凤年的重点不在最后一句话上,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会给她们钱?”
叶允闻想到这事就来气,义愤填膺的瞪了白凤年一眼,“我当然知道了!因为那些钱都是我给的!少爷还亲自交待一定要给现金,害得我每回都被打,温柔的点的拿包砸我两下,狠一点的直接赏巴掌!”
想到自己为白凤年的牺牲和奉献,叶允闻感慨万千道:“少爷你要是没了我该怎么办。”
白凤年沉声回道:“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会照常转,但我从来不敢想像,要是没了她,我该怎么办。”
早就听说庭院里种植了许多珍奇植被,平日一直由佣人打理。她吃完午饭便想去晃晃,正巧看到一旁有花洒和工具,便自己打开花洒给花浇起了水。
他则拿了份杂志坐在宽长的竹秋千上随意翻着,她站在阳光下,花洒中的水花在空中飞舞,缓慢落下。绿色的向阳植物,颜色缤纷且柔弱的花朵。远远望去,那副场景好似入画。
他静静地望着,忍不住起身走到她身边,看她怔着发呆的样子,不由问了声,“在想什么呢?”
她握着手中的花洒,诚实以答道:“以前在雪城的时候,我帮彦祺补过课,第一次去他家,他正好在花房给花浇水,刚才莫名其妙想到以前的事了。”
他从身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握着她手中的花洒浇着远处的盆栽,“那从现在开始,让我把你脑海里关于花洒的记忆统统替换掉,以后浇花的时候,只许记住我,听到没?”
“yessir!我家老公这么帅,当然忘不了。”
他满意的将她抱得更紧,笑着在她颈间印下一吻。时光静好,她躲在他怀里,看空中飘舞着的水花,不免奢侈的希望时间慢些,再慢些,该有多好。
叶允闻怕夏希希被水打湿,只得一边抱着她往边上躲,一边让她借机朝白凤年出其不意的攻击。钱小暖一向玩不来这种游戏,掌握不了洒水的技巧,只能傻傻地被他们两人攻击着。
夏希希不从,依依不舍的望着地上的花洒,“我还没玩够呢。”
叶允闻干脆拖着她的领子往回拽,“浇得这湿,待会感冒怎么办!赶紧回去换衣服!”
待两个人走远了,白凤年方才粗喘着气松开她,钱小暖望着她被淋得湿透的头发,水滴还在不时落着,不由大笑起来,“你现在这样跟阿q好像。”
“你最好别告诉我阿q是你以前养的小狗。”
她摇头,“我对狗毛过敏,不能养,这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还有,阿q是我以前在宿舍里养的刺猬。”
他伸手点着她的额头,愤愤不平道:“我这么玉树临风哪里像刺猬了……”
“你手怎么划破了?”
忘记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所有的动作。耳边只能听见风拂过的声音,还有虫鸣鸟语阵阵袭来。待她缓过气息,方才发现自己耳边其实全是他的喘息声,他伸手将她微湿的发丝抚开,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扬唇笑道:“钱小暖你这个大骗子……”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我也不算骗你,我理论知识真的挺丰富的。”
他笑得愈发灿烂,在她唇间狠狠咬了一口,“你再嘴硬信不信我再来一次?”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偏偏钱小暖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嘟着嘴呛了声,“我是无所谓,就怕你不行了……”
话音刚落,一个拖鞋迎面朝他砸来。幸好他反应快,及时避开,眼前是紧闭的浴室门,他嘟囔了一句,“反正你现在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啊……”
浴室里很快传来回答,“你吃牛肉的时候也很享受,但你会想去看杀牛的过程么!”
“洗澡跟杀牛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怎么没有了,过程都极其不可见人你懂么!”
钱小暖边说边忍不住笑了,这个男人永远都有办法惹得她捧腹大笑,却不知自己到底说了哪句话让人开怀。
洗完澡出来时,他已经将刚煮好的意大利面出锅,是她最爱的肉酱面,肉汁鲜香可口,她不由食指大动。
白凤年见她吃得嘴角都是酱汁,不由嫌弃的咧了咧嘴,“你多大了,吃东西的时候不会细嚼慢咽么?”
说着,边用指尖替她擦拭嘴角的酱汁。
这些动作,是她常常会对他做的。他总是像个孩子似的,无论是吃蛋糕、喝红酒或是喝咖啡,似乎嘴角总会沾上一些。那时,她总会不厌其烦的替他擦去嘴角的杂质,然后念叨一句,‘你多大了,就不能好好吃东西么……’
她怔怔地望着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亲手为她做这个动作。
或许是她演了太久的戏,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连她自己都忘了,忘了他们曾经相遇过。
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傻傻的以为,他想起来了。
想起十年前发生的所有事,想起她曾铭心刻骨般送他离开,在他离开前问他;你可以等我长大么?
有人曾解释过,说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
之所以会对那个人无法忘怀,不过是因为那天的天空很蓝,吹着微风,路边有素淡温婉的花香袭来,而他穿着一件你最爱的白衬衫,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可是对钱小暖而言,她相信自己对白凤的一见钟情不是假的。她并没有骗白凤年,她真的真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
只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并不是在五个月前,而是十年前。
那时她初经丧父之痛,整日郁郁寡欢,林如意也无力承担原本的家业,经过钱家几个远房亲戚的刮分,钱昊荣遗留下的房子、财产最后都所胜无己,只有那个位于弄堂西侧带有小庭院的旧房子,因为挂在林如意的名下,才没被抢走。
十四岁对她而言不是花样雨季,而是乌云遍布。
那时白海川带着一个年轻男子前来探望林如意和她,钱昊荣过世后,她便得了抑郁症似的不愿与人接触,因此无论林如意怎样叫她,她就是一个人躲在房间不愿出来。
直到后来听见林如意送客的声音,她才经不住肚子咕咕叫的饥饿
感跑了出来,谁知跑出大门没多远,却撞到一个男人。
她整个人摔了个四仰八岔,姿势十分不雅,膝盖也意料之中摔破了皮,但她向来对疼痛免疫,因此也没喊出声,只是边揉着脑袋边打算起身,可是抬头的瞬间,却看到那个身型修长的男人站在逆光处,伸出手打算牵她起来。
她怯怯地将手缩了回去,自己借着双臂的力量摇晃着站起了身,往后退了两步打算避开他,换一条小弄堂走。
谁知他却一把拽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她将膝盖上的小石块擦尽,继而温柔的替她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