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解释(1 / 2)
那小鬼将我推到桌前的椅子上才坐定开始解释,从他的叙述中我大致知道了这样一个经过。
原来今天有我的快递送来,可是邮寄员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复,便想通知门卫大叔让我下一次直接去邮局取。可是门卫大叔记得我今天没有出门,就跑到小鬼的房间一顿猛敲,问他有没有看见我出门。
在两人一致认定我肯定在家里遇着什么事之后,他们便擅自拿着备份钥匙擅自闯进了我的房里。
后面的一段言泽描述时用的措词很是可爱,他是这样说的。
“当时我跟李叔看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就想进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可是又想着这样进去会不会太唐突了,可是最后正义的一方压倒了我们的理性,为了保证你的安危,我们两个人冒着被你破口大骂的生命危险开了门。事实证明我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当时你躺在床上满头大汗,面色潮红,一看就是重病之兆。要不是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挂了瓶盐水,照你当时发烧的温度,估计现在已经跟阎大哥报道了。当然了,你不用感激涕零的感谢我跟李大叔的救命之恩,这年代大家都不容易,这点小恩小惠的,你也就勿记于心了。这种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看到吧,这小子就是一巧舌如簧、舌灿莲花的主。你不服他那胡诌瞎侃的功力都不行。我看着他唾沫横飞,一时间对他的嘴上功力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听完他长篇大论的叙述后,我指了指桌上那碗粥:“是你做的么?”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停滞,然后满脸堆笑道:“肯德基里的某位员工做的,不过是我亲自热的,你就放心食用吧,这可是爱心温情粥,吃了就会浑身充满力量,看见明天的希望。”
我看着他满面激昂的样子不禁好笑,眼前的少年,我能感觉到从他的身上散发的一股浓烈的青春蓬勃气息,让人不自觉的便想靠近。
“谢谢。”我喝下一口粥后抬头像他致谢,随口问道:“你不用上课么?”
“大婶,现在都晚上七点了,我早就放学了。”他很没形象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一觉,我竟睡到晚上了,看来生病时的人果真嗜睡。突然又想到他的称呼,我没好气的回了句:“你可以叫我罗冰,叫大婶好像我很老似的。”
他咧开嘴便笑了:“可是我觉得叫大婶更亲切啊,说实话我真不相信你才27岁,眼角纹怎么那么明显啊?我老妈都比你保养的好。所以就说,年纪大的女人脸蛋才是最重要的,像你这样那么疏忽可怎么行。”
他的嘴真的应该上个链子,该说话的时候就拉开,不该说的时候就锁上。一开口就好话废话P话群起而上,让我忍都忍不住。
“言先生!我很感谢你今天的出手相救,也很感谢你亲自热的粥,可是能不能请你保持安静,因为我想好好的吃饭。”
这样的喝斥果真有效,他立刻便止了声,但片刻却又突然举起了头,怪声怪气道:“我可以说最后一句话么?”
我又舀起一匙粥喝下,点了点头。
“叫我言先生也觉得我很老唉,你就叫我言泽吧,罗冰……大婶。”
我本以为他终于学乖了叫我罗冰,没想后缀就加了句大婶。只觉得感冒好不容易好了,却一定会被他气成内伤。
“你为什么都不吃肉啊?减肥么?”他看我一直将肉挑出,不解的出声问道。
“我是素食主义者。”我头也不抬的继续喝粥。
我话音刚落,他嘴上的拉链便又撕开了:“天哪?!又是神经衰弱又是素食主义者,为什么你的体型看起来却那么结实啊?到底是什么给予了你能量?快告诉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非洲难民协会,让他们用这个方法去喂那些瘦骨嶙峋的难民。”
再次翻了一个大白眼,无奈的叹气。
他又来了……
第三日身体已经有了痊愈的病态,只是头依旧有些昏沉沉的。
刚打算出门却接到了韩千的电话:“罗冰,你上午先去龙华殡仪馆吧,下午再回公司。”
我望着电话那头的来电显示一度怀疑是不是对方打错了电话,将门锁上后对着电话一阵狂吼:“老娘活的好好的呢!一个小感冒就要去殡仪馆?!”
韩千慌忙解释道:“不是的,是恒飞那边的李总监,听说他母亲昨晚去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今天举行葬礼。我现在香港出差,去不了。你就代我们公司去参加一下,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吧。我听说你跟他还是高中同学呢……”
电话被我直接挂断,怔怔的听着电话那头的盲音,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李辰的母亲昨晚去逝了?!
所以,他昨晚才会突然来找我么?
还记得他爸妈在他六岁的时候就离异了,之后法院将抚养权判给了李辰的父亲李华,之后他便一直跟着爸爸住在一起。可是他心里一直很舍不得母亲。
李华是当地很有名的政客高官,所以事务繁忙,难得有时间去照料他。大量时间其实都是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度过的。他曾那样对我说过――罗冰,这个世界我永远不会抛下的两个女人,就是你和她。
可是早在十年前,他便狠心弃我不顾。在十年之后,他生命中最爱的女人,却弃他而去。李辰,现在你的心情该是怎样的呢?
手机被紧紧握在手中,我一时间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去参加他母亲的葬礼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
没有再做多想,我重新回房间换了身黑色素朴的衣服,下了楼便拦车往龙华赶去。
却正好赶上早高峰,车子在中环堵的没完没了,我望着被赌在路中央的出租车,从包中掏出零钱递给司机,便直接打开车门像龙华奔去。
如果去逝的人是你的母亲,那么现在你最需要的,便是一个值得依靠的肩膀吧。傻瓜,既然昨天都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不告诉我,你只是想要找个人靠一靠。
莫名的,我有了想流泪的冲动。那个家伙的臭脾气还是十年如一日的不曾改变呢,什么事都要人家求着才肯说出口似的。
幸好堵车的地方离龙华已经不远,只跑了不过一刻钟便到达了龙华殡仪馆门口。来往皆是送行的人群,还有一些贩卖花圈的小贩在门口兜售着。
我紧了紧怀中的郁金香,大步流星朝韩千发送的馆址走去。
犹记得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最爱的花便是郁金香。这样高贵的花朵,是她最为珍爱的,之后却因为嫁给了李辰的父亲而放弃了那些喜好,一心相夫教子,
她本是一名法院执行长的独生女,却毅然决然的嫁给了当年一贫如洗的李华。当时李华没有给过她任何礼金,便将她迎娶进门。
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任何埋怨的话,哪怕之后的李华因出轨而像她提出离婚,她亦是没有任何怨言。甚至她不要一分家产,只想得到李辰的抚养权。
李华一直视李辰为自己未来的接班人,只耍了些小手段便将抚养证书拿到了手。
我从未见过她哭过,在那段和李辰相恋的时光里,我常常会和她见面,可是那长达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却从来没有见到她的脸上有着哪怕一丝哀伤。
正想着当年往事时,抬头间却已经到了凤榷馆,稳了稳气息我站在馆前望着馆内黑压压的人群,一时间竟生了怯意。
前来悼念的人很多,正焦躁且不耐的等待着仪式的开始,在一旁或闲聊或抽烟。他们大多都并不认识躺在棺木中的她,只是为了赏李辰的脸才会前来,熟不知,这样的举措却是打扰了已经沉睡的她。
在那些纷杂的人群中,我一眼便望见了他,那个安静站在正中央抬首望着灵像的男子。他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双手插在裤兜中,微微歪着头正盯着挂在堂中的灵像发着呆。
“小姐,非常感谢你抽空请来,麻烦签到。”我刚想踏步到他向前,一个手持黑色记录本的女子却走到了我面前。
我微微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跟我差不多上下的年纪,亦是穿着一身黑衣,只是胸前别着一个耀眼的兰花胸针,上面缀着格外闪亮的碎钻。头发被干净利落的挽到脑后,皮肤白皙且细腻,面容姣好。说实话,单从外表估判她应该比我年轻。
在我的认知中一般充当葬礼签到的都是死者的家属或是十分重要的亲属,可是我不记得李辰有这样的姐姐或妹妹。
我提起笔在签到薄上写下韩千的名字,便转身朝李辰走去。
正当我想出声喊他时,先前那个女子却突然越过我,走到他身前勾起他的手朝内室走去。我呆呆的望着他们两人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从我到达馆内直到现在,我和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次的眼神交汇都不曾有过。
莫名的,我有些沮丧。
为了避开馆内呛鼻的烟味,我只身一人朝馆外的天台走去,馆内众人却突然齐齐朝进门的一个男子献起殷勤来。递烟的、问候的、握手的……总之极尽谄媚之能事。
我亦是抬眼像那名头发已然发白的长者望去,当望见那双熟悉的眼眸时,我顿时便知道了眼前的来人是何方神圣。他便是李辰的父亲――李华。
眼前年近不惑之年,身着一身西装衬身的男人,正是李辰的亲生父亲,市政局高官李华。我并不清楚李华的详细官职,只知道他的权势相当显赫。
“爸。”身后果不其然传来李辰低沉沙哑的声线,李华却不以为然,并未接话。倒是随行在他身边的女秘书在他耳边道:“您有二十分钟的停留时间,接下来还要到市区开一个最新房产开发案的会议。”
那声音并不高,却着实能够让站在身侧的人听个严实。这个秘书会不会太不懂人情事故了,竟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