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抉择两难(2 / 2)
都是为了梁柒高兴,本来不疼——或者说即使真的会疼,花亭也不会叫出来的,此时却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似真似假的哎呀叫了起来:“……疼疼……我可喊救命了啊?……公主救命……”
本来就是打闹玩耍的,其他宫女太监自然不敢进来——
——可,凡是不都是有个万一么?
钟牧正得了太皇太后懿旨,寸步不离的守在大殿门口,初时听不见里面的声响,可忽然就听见聿合公主屋内隐约传来呼救声!
到底是警觉惯了的,当下也不多犹豫便冲进屋去——屋内自然是没人的,可叫救命的那个还不是没有停下来么?
等他进到沐房的时候,这才恍然惊觉自己是到了哪里,顿是一张俊颜便烫了起来。在他眼底,只看见聿合公主穿着浅『色』的里衣,歪坐在圈椅上,椅子很大,衬得她身子愈发娇小。头上裹着纱布,长发尾端有些湿『乱』,就散在胸前,发下一张脸,可能是因为刚沐浴的关系,苍白中带出一点点嫣红来。身边还放着一只硕大的木桶,桶内散发出点点的『药』香,还有袅袅腾腾的热气。
其实里衣已经算得很完整了,月拢怕她着凉,腿上还盖了一层小毯,连脚上都套着罗袜,一点肌肤都没『露』。
可就是那样一个秀美人儿,第一眼便足以吸引你的目光,只是静静看着,便不由自主的陷进去了。
钟牧似乎有些『迷』怔。
花亭却只当他是看傻眼了,她就站在梁柒的另一边,月拢给她穿外衣只穿了一半,因为受伤的缘故,那边的衣服还没有穿上,『露』出半截手臂来:“啊啊……出去出去!”
钟牧瞬间清醒了过来,转身便飞奔离去,速度比进来时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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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舆慢慢的走在花园间,春日百花已放,小径两侧各有颜『色』,直看得人的心情也跟着艳丽起来。
月拢想着这几日花亭的反应,不禁嘴角就挂起笑。
“你笑什么?”梁柒坐在肩舆上,高度和月拢差不多,正巧看见了她嘴角的笑意。
“呵呵,婢子是想起了花亭来!”脸上的笑意愈盛,她手搭在肩舆两侧的扶手上,更加靠近梁柒,声音也压得极低:“花亭这丫头只怕这次是羞狠了,这几天,她连门都不大出的,我方才去拉她一道出来赏花,她一听有某人跟着,便怎么也不愿意出来了!”
一面说着却是拿眼狠狠瞪着侧前方的钟牧,企图从他身上看出一星半点的羞愧来——只可惜那钟牧不知是不是脸皮太厚,还是没有听见怎的,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其实她哪里知道,钟牧耳力好听见了又怎样?他那日眼底见着的,一直都是梁柒,花亭在旁边是何风情,却恰巧没有看见。所以就算是听见月拢的言语,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
梁柒一听便明白了,也有些想笑:“这么多日还不敢出来?这脸皮也忒薄了些,不过也正好,自己受伤还要在我身边伺候,连我嘱咐也不听,这样倒还是歪打正着了!”
她都这样说了,月拢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笑:“她的伤我也一直看着的,公主不必担心,已经没有大碍了。”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公主,您说为何这杜若公子这般厉害,宫里朗卫都尚未寻得您的踪迹,却偏偏被他找到了?不过也是多亏他了,不然公主……”
剩下不祥的字眼却是没有吐『露』出来,生怕似乎只是说出来,都会给公主带来不好的事情。
梁柒倒是不忌讳,可是听到那个名字,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子烦躁来。帘子处的轻纱本来也是极好的,现下忽然也觉得有些遮住视线,肩舆内的空气也些许闷闷的:“杜若公子……他毕竟是海南杜家的大公子啊,你以为他的人脉就只是在海南一地可只手遮天?杜家在大岐创国皇帝时,便是以占卜星象闻名天下。当时杜家的掌门杜微岚为武帝一共算过四次,有三次恰是武帝夺天下的关键时期,因为有他的算策和谋略,才使得武帝危难之时大获全胜。这一次,不管杜若公子是用何种法子找到我的,也都只是皇兄要重用他的一个契机而已……”
而这个原因,恐怕,正是自己如此焦躁的缘由吧!
她忽而又想起那日皇祖母在自己床前说出的那番话,心情不由得又是一沉。自古以来,皇位权势之争就最是凶狠,稍有不慎恐就会万劫不复。那日皇祖母那样说,未必不是真心话,可是她底下身边的那些人,又如何容忍太皇太后就如此让权?
皇帝登基时日尚短,根基未稳,妄想和太皇太后一派抗衡,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也正是如此,才导致人前的这个皇帝。表面上勤勉努力,也许是想做一个英明睿智的皇帝,却似乎很容易被诱『惑』哄骗,她聿和公主的存在正是如此。人前稳重大气,做事有担当,可是相处久了却发现温和之下难掩懦弱。
呵,这样一个拼命努力偏偏只差一步的『性』格,不是更符合他们对傀儡皇帝的猜测吗?
最初的最初,苏太傅不是没有提议皇帝既然韬光养晦,不如干脆装得驽钝些。不同意的人正是皇帝自己,他只说幼时自己便显得聪慧乖巧,怎么可能长成人后便如此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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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都王子,霍斩清霍步轩父子,杜若和谢君赞入仕……”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却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理一理,此时细细去想,却似乎总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没有抓住。
肩舆到了御花园的亭子处,月拢正掀了轻纱想询问她是否下来走走,正巧看到她一手支着额头想得入了『迷』,只得轻轻退了出来。
钟牧还立在一边,很警惕的关注着四处的动静。
月拢想自己可能对此人可能真是有些看法,若是用平常心去看,倒真切是个十分俊俏的男人。五官出『色』不说,加上穿着很英挺的朗卫制服,腰间挎着刀,很容易让人想起民间流传的战神传说来。
她靠过去,压低了声音,一是因为现下问的话不方便外人听见,另一方面却是怕扰了梁柒:“钟大人可曾娶妻?”